灵平安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说来也怪。
这些念头果然被他甩飞。
整个人也恢复了清明。
这让他颇为自傲。
“我果然是君子呀!”他想着。
君子克己。
只有能控制自己的人,才是君子。
而他的自控能力,无疑很强。
以至于刚刚的那些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念头,转瞬就在他心中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些粗浅的印象。
可能明日此时,连方才想过些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他的天赋异禀。
属于宅男的神通!
我心宽如海,万事不挂于心。
自然就没有烦恼,于是每天都是笑嘻嘻。
与道家清静无为,到是颇为相合。
所以,他看着地上的黑袍男子,道:“带我去见你那老祖吧!”
‘老祖’,在灵平安看来,应该是一个代号。
一个犯罪集团首脑的代号。
联邦帝国的犯罪分子们,总是取一些奇奇怪怪的代号。
灵平安早已经见怪不怪。
那人犹豫了片刻后,终于是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他低着头,有气无力的答道:“是……”
……………………………………
鹿鸣山庄的上空,剑光撕破了黑暗。
无数人从床榻上或者房间中睁开眼睛,感知着头顶。
凌厉的剑气,在高空中纵横。
“阎罗剑……”无数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他出手了?”
黑衣卫中将阎罗剑张惠。
曾是黑衣卫中凶名赫赫的人物。
死在他剑下的妖邪与罪犯,不知凡几。
可惜,羽衣狐之乱,他正面遭遇了那扶桑的远古大妖。
为妖力重创,命不久矣。
哪怕是黑衣卫穷尽天下珍宝,搜罗举世名医,也不过为他续命而已。
传说,他最多只能再挥三剑。
三剑后,阎罗剑陨!
而此刻,头顶的高空,绽放的何止三剑?
而且,那挥剑者,没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一些灵觉强大之人,甚至感知到了,那纵横的剑气,不仅仅攻向敌人。
还封锁着整个鹿鸣山庄的高空。
“果然……”
一些人想着:“黑衣卫从江城市的x公子那里得到了巨大好处的传说是真的!”
“阎罗剑不仅伤势尽复,而且更上一层楼!”
于是,他们的心火热起来。
连阎罗剑张惠,受了那样的伤,都能痊愈,还能更进一步。
那位x公子……
遇到了一定好好舔!
黑衣卫舔得,他们自也舔得。
而且,肯定会舔的更用心!
毕竟,很多招数,黑衣卫碍于官方用不得。
他们却是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用上。
无非,比下限嘛!
但更多的人,则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头顶的交锋。
将军以上的强者之间的斗法。
是最好的术法教育课。
特别是对那些未来有机会,突破将军的人来说。
这可能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以在近距离内,相对安全的观摩一场将军之间的生死斗!
所以,人人用心,不敢怠慢。
但实则,此时,空中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当剑光纵横之时,万里而来的彭畅,实际上已经落败了。
不止是因为,张惠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计。
更因为……
在张惠挥剑的刹那。
一柄微型的青龙偃月刀,便已从月光中落下,牢牢锁定了他的神魂!
关圣帝君!
联邦帝国的护国神明,已然出手!
祂虽未苏醒。
但帝都乃是祂的道场。
自然,毋需典礼,便调动部分神力。
锁定彭畅,自是举手之劳。
被一位神明锁定?
而且还是护国的护法神锁定!
彭畅当时便知,自己要遭。
于是,立刻便疾驰退走。
不料,撞上了一道道剑光。
凌厉的剑光,当时便将彭畅身体上的绑带,撕裂成一片片碎末。
数不清寄生在他身体之中的蛊虫,被剑光绞杀!
而那些蛊虫,实则是彭畅的血肉与筋骨!
他当即惨嚎起来。
“阎罗剑!”他不得不回身迎敌,挥手洒出无数小小的玻璃瓶,这些玻璃瓶中,养着的是一条条奇形怪状的蛊虫。
乃是他千辛万苦才培养出来,每一条都是用着数以百计的人命和数以十万计的毒虫培养出来的。
本是打算,要举行巫蛊教的‘万虫噬身’仪式,借助十年难得一遇的阴气勃发之时,融入自身,炼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宝贝。
但现在,为了迟滞张惠的剑光,污秽那柄正在疾刺而来的法剑。
彭畅不得不全数掷出,并引爆那些蛊虫身体内的术法。
砰砰砰!
一只只装着蛊虫的玻璃瓶炸开。
装在里面的蛊虫,迎风暴涨。
瞬间化作一条条狰狞的巨大毒虫。
嗷呜!
毒虫们嚎叫着。
一只只爆开!
墨绿色的毒水,喷向四面八方,张惠不得不提剑躲闪。
毕竟,彭畅已是必死!
没必要因此,让自己的法剑被污秽。
这柄剑,可是人民的财产,国家的财富!
光是为了炼制它,便请了四位铸剑名师,花了足足五年的时间。
而此剑所用的材料,更是从一个个州郡,千辛万苦收集而来的。
只有伟大的国家和强大的人民,才能不靠仙神,以凡人之手,铸造出这柄中将级的法剑!
直面核弹而不损,在任何环境下,都能让灵能毫无迟滞的从中爆发的法剑。
其造价,堪比三个航母战斗群!
所以,张惠舍不得是真的。
当年,羽衣狐之乱,他受的重伤,便有大半是为了保护这柄法剑。
不然,他那时完全可以自爆法剑。
从而为自己争取时间!
但他没有。
孤儿的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人民的税金养大的,是国家让他有了今天!
他体内流的不是血。
是民脂民膏!
故此,这柄法剑,对张惠来说,可能比他的命还要重要一点。
彭畅抓住张惠刹那的迟滞,一边拉开距离,一边以灵能传讯:“阎罗剑!你不管十字坡,连皇宫也不顾吗?”
此刻,皇宫方向,血光涌起。
但张惠只是看了一眼。
便不再关心,提着剑,继续追上来。
皇宫那边的血光?
蝠魔钱千秋吗?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皇宫?
或许过去的帝国天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但现在……
冀州鼎与雍州鼎,双鼎合一,一旦激活,天子便相当于在世的仙神一般。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九鼎不能使用。
那是战略武器。
不过……
有着九鼎的保护,天子和长公主,当可安然无恙。
所以……
在张惠提着剑,追上去的刹那。
一声琴音,拨动起风云!
六指琴魔宋时恢!
这位轮值江城的中将,从皇宫中浮现。
琴音淼淼,高山流水,杀机四溢。
“苦也!”彭畅听到琴音,顿时大喊不妙。
这是陷阱!
当下,他立刻不管不顾的丢出自己身上的全部玻璃瓶。
然后,燃烧自身气血,疯狂的向远方逃窜。
“丁瞎子,你还不发动?”在心中,他焦急无比的痛骂着,用着一张联络符箓,传音那位厌胜学派的总执事。
现在,也只能指望那个疯子!
指望他能发动十字坡,一举点燃这枚帝都北郊的炸弹。
这也是他们的计划。
三重攻击。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皇宫、鹿鸣山庄、十字坡。
总有一处,会成为破绽。
一旦黑衣卫,顾此失彼,那他们就可以取得胜利,狠狠的在全世界面前,打黑衣卫的脸!
叫世界上的其他人都知道——联邦帝国并非不可战胜,黑衣卫也不是无敌!
如今,两面受阻。
只能指望十字坡那边一切顺利。
……………………………………
“丁瞎子,你还不发动?”
感受着符箓中的波纹。
黑色的罩袍,在黑暗的月色下,慢慢升腾起来。
他凝视着眼前的景物。
一个塌陷进地心的破洞。
破洞周围,无数荒草之下,数不清的钢筋,已经被侵蚀成了铁锈。
这里就是十字坡的核心。
一百多年前的,十字坡蒸汽机厂的厂房主锅炉。
也是如今,这片冥土的核心。
碧落黄泉大阵的镇眼所在。
“开始吧!”黑色罩袍下,阴冷的声音,如寒风般刺骨。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自从当年被迫尸解逃生,他就在等待着今天。
等待着重回十字坡,拿回属于厌胜学派的一切的机会!
好在……
这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
黑衣卫,太大意了!
在这样的时刻,那老鬼的虚弱期。
那位都督,竟还敢离开帝都!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更何况,这帝都之中,还有着人与他暗通消息,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号称‘全方位无死角’的灵能警戒系统,在刹那间失灵。
轨道上的三台在轨灵能预警雷达,本该正常工作。
但,哈布斯堡忽然进行的核试验,在大洋的某个岛屿引爆了一枚当量为五百万吨的氢弹。
氢弹释放出巨大的热核辐射与电磁冲击波。
那三台价值数百亿的灵能预警雷达出现了盲区。
这就是科学的弱点。
也是凡人的无奈。
哪怕凡人的科学技术,甚至发展出了可以威胁到强大的超凡者,乃至于仙神生命的武器。
但,那些机器和机械,终究太过敏感,也太容易被干扰。
所以……
万般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只有自己掌握的力量,才真正可靠!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桀桀的笑起来。
“老鬼!”他凝视着那巨大的破洞深处。
他能感受到,有一个肢体残破的人影,横卧在那破洞地底深处,在冥土和现世的入口。
他的血肉与神魂,都和这片土地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甚至与这片土地下的‘碧落黄泉’大阵,彼此融合。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就是十字坡,就是碧落黄泉!
“任你英雄如何……”
“最终,还不是得为我做嫁衣!”
“你现在,在虚弱期内,中了我为你特别准备的‘永恒安眠’……”
“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从古埃及的一座金字塔内找到的秘方……”
“以曾溺死过冥神欧里西斯的棺椁木为主料,加入九位法老王的木乃伊余烬,用从阿努比斯金字塔内深处盛开的曼陀罗汁液混合,历经了整整三年才炼出来的,准备针对你这样的半鬼神的‘好东西’!”
“哪怕是死神阿努比斯,都曾以此药助眠!”
连阿努比斯服下它,都会陷入沉睡。
何况是这区区的半鬼神?
服下永恒安眠,他不睡个百八十年,是醒不来。
等他醒来……
早已无力回天!
说到这里,黑色罩袍就忍不住得意无比的狂笑起来。
远方的帝都。
灵能在激荡。
隐隐约约,一道剑光追亡逐北,一阵琴音在皇宫上方奏响。
“很好!”黑色罩袍感受着。
彭畅和钱千秋,若是能为他拖延到足够时间。
那他们哪怕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更何况,那两个老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保命的手段。
他缓缓落到地面。
地面上,几个穿着黑色罩袍的门徒,已经将一个准备的人,抬到了他面前。
这人浑身,紧闭着眼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这是他物色了很久的一具肉身。
与他的相性很合,所以,被他诱到昆仑州,然后炼成了自己的傀儡。
有一个肉身是很关键的。
因为他当年尸解,只成功了一半。
活是活下来了,但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若无肉身的保护,只要接近冥土,就立刻会被冥土的本能镇压!
所以,他缓缓飘落到那人身上。
黑色的罩袍一点点融入这人的血肉。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
双目一片虚无。
“即使是换了肉身……”他站起身来叹息着:“我还是个瞎子……”
他的眼睛,便是在这里,被人一拳打爆。
可怕的神通,彻底的从灵能层面上抹去了他的视觉。
从此他只能依靠声音来感应。
但不要紧!
今夜之后,他就又能看得见了!
只要掌握这片冥土,百万厉鬼,都将成为他的耳目!
而整个世界,都将在他脚下颤抖!
厌胜学派,将成为所有人类的主人!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癫狂的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沙哑,无比得意,也无比骄傲。
但……
“贺奇……”他忽地皱起眉头,伸手摸了摸伸手的罩袍,一根金线已经断裂开来。
这是他种在自己的一个门徒神魂中的心咒。
心咒断开,意味着咒法被解除了。
“谁?”他马上警觉起来:“是谁!”
摸着这根金线,他立刻追索着心咒断开散逸出来的能量。
于是,他转头看向南边。
一条双车道,在夜色下延伸向前。
深重的夜色,无比浓郁。
以至于他的灵觉,根本无法窥探到更远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他立刻大骇。
须知,哪怕是在南极的永夜下,灵气匮乏的南极大陆深处,他的灵觉,也依然可以轻松的笼罩方圆十余里。
但现在……
他连一百米外的景物,都无法准确感知了。
这意味着什么?
他再清楚不过了。
有强者!
而且是有着领域、道场的强者来了。
已知世界,除了那几个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中等待灵气浪潮再次高涨的仙神天使外。
能有这样能力的,恐怕只有那位都督了。
可李守义不是在昆仑山吗?
他还能瞬息万里不成?
正疑虑着、犹豫着。
蹬蹬蹬……
脚步声,从地面不断传来。
静谧的夜色中,浓雾悄然生起。
大地在颤抖。
蹬蹬蹬……
浓雾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影子,在缓缓走来。
风在耳畔回荡,送来了无比诡异的可怕低语。
隐隐约约,所有厌胜学派的人,都听到了一个无比怪诞的声音。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一个完全不在调子上的,叫人耳膜发疼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唱着。
而在同时,还有一个充满着凄哀,混杂着千万人的哀嚎声的低吟。
“篙里谁家地?”
夜色中的浓雾,无数猩红的眼球亮起来。
浓雾仿佛有着恐怖的怪物在嘶嚎着哀鸣。
“敛聚魂魄无贤愚!”
地下的冥土,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扑通!扑通!
心跳声在响起。
“鬼伯一何相催促?”
大地的裂缝中,一条条青色的幽冥灵气,喷涌而出。
这些灵气,弯曲着巨大的触角,宛如一条条冲天而起的触手。
触手上,是一张张可怖的面容。
“人命不得少踟蹰!”
尖锐的嘶鸣,从那一张张可怖的面容中喊出来。
叫人耳膜发疼,鼻腔流血。
而远方的浓雾中,那巨大的身影,缓缓走来。
数十米高的巨大怪物。
额间猩红的巨瞳,绽放出红色的血光,将迷雾都照亮。
头顶的独角,九曲十八弯,在浓雾中影影绰绰。
巨大的虎头,充满威严。
那壮实的身躯,好似一头从远古归来的巨兽。
三条尾巴,高高翘起来。
那血盆大口,从浓雾中垂下。
无数口水,一滴滴的滴落在雾气中。
侵蚀的浓雾内的大地,滋滋冒烟。
而在那怪物身旁,几点鬼火,紧紧跟随。
“鬼……鬼……鬼伯……”
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双腿忍不住的发抖。
鬼伯、土伯……
这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第一任地府之主,幽都之主的名号。
但是,厌胜学派的人,则了解了更多的秘密。
因为这片冥土,实际上就是他们当年,借助着一件泰山府君的神器残骸,引动黄泉的力量,将之带到现世来的。
而根据他们的研究,泰山府君,就是鬼伯。
现在……
正主上门了!
小偷却被抓了个现行!
所有人,包括那位总执事,顿时瑟瑟发抖。
若是泰山府君,他们或许还能争取死的舒服一点。
因为府君是讲道理的。
可……
鬼伯?
那可是动辄将数以万计的厉鬼当零嘴吃的远古神明!
“不对!”
名为丁瞎子的厌胜学派总执事冷静下来。
“无论是泰山府君,还是鬼伯,都应该已经陨落了才对!”
这是他们当年研究了无数年的结果。
他们挖开了泰山下的无数墓葬,在蜀郡的鬼城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座曾奉祀泰山府君的庙祝之墓,从墓冢中找到了那位庙祝的墓志铭和碑刻。
而且,确认了这位庙祝的祖先,从汉代就开始奉祀泰山府君,多次主持府君的祭祀大典。
从其墓碑中,他们得知了一桩秘辛。
泰山府君就是土伯!
从土伯转化而来的神明!
另外,在三国时,这庙祝的祖先,曾梦到府君托梦,告诉他:吾大限将至,欲自蹈混沌,与混沌合,以求来日……吾之神位,当授贤良……自今后,每五百年,选一贤德,承吾权柄,若吾有归来之日,自当重佑汝家……切记切记!
于是果然,从三国至唐,每五百年,泰山府君宝座上的神明,便会换一个人。
也正是因此,厌胜学派,才有了那大胆的计划。
既然,冥土无主。
且那墓志铭中又有确切记载,府君之位,每五百年,选一贤良执掌。
那么……
是不是就意味着,凡人可以成为执掌幽冥的至尊?
那怎么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选上呢?
答案是……
只要保证,当府君之位,自择其主时,祂只能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厌胜学派!
厌胜学派,因之变得无比疯狂。
“谁在装神弄鬼?”丁瞎子看着那浓雾中走来的影子,他终于忍不住大喝起来。
…………………………
彭畅疯狂逃窜。
身后的张惠,紧追不舍。
一道道剑光,从他躯体划过,割的他痛苦万分。
“这样下去不行……”彭畅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不过几分钟,就像被凌迟了一样。
身上的蛊虫死了大半。
再这样下去……
哪怕有备胎,恐怕也会死的!
没办法!
他只能是一咬牙,燃烧了自己身体中仅剩不多的气血。
化作一道血光,向着帝都城区冲去。
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因为,他是巫蛊教的老祖。
全身都是蛊虫。
一旦他死在城区,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人都可能被他死后的灵能爆炸而污染。
如此……
那阎罗剑肯定不敢和他在城区交战。
这样,他才有机会脱身!
张惠看着彭畅,忽然不要命的燃烧最后的气血,化作一道血光,直冲城区。
他立刻紧张起来。
再一定睛。
“外交部!”
“糟糕!”
血光的冲刺方向,好死不死,正是外交部的办公大楼范围。
而那锦鲤,就在那里。
她在加班!
“怎么办?”张惠心急不已:“难道只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