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听到穆瑾第一次这么讲规矩,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而门外没等到秦澜应声的清平温和的又唤了一声,“师傅?”
秦澜这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清平推门而入,秦澜看着清平满眼打量,“你今日怎的学会敲门了?”
穆瑾在识海里忍不住疯狂呐喊:“你看,我就说吧!我根本就不是走这种路子的,你非得多此一举!!!!”
清平没有搭理穆瑾,只是挠了挠头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听闻清平说,若是平日里多学些规矩就能更加约束自己,也就更能预防心魔滋生,我就想着,多学学,师傅我这样很奇怪吗?”
听到穆瑾的回答,秦澜缓了脸色笑道:“难得你愿意听话,看来往日是我对你定义有误,倒是我太疏于管教了。”
穆瑾脸上的笑意微僵,摆了摆手说道:“这怎么能怪师傅呢,是我之前对师傅太过警惕,况且师傅您又不是我真正的师傅,又何必如此苛责自己。”
看到秦澜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清平连忙又说道:“师傅不必为我烦心,我会多向清平请教的。”
秦澜笑着点了点穆瑾的额头笑道:“怎么,还嫌弃上我这个假师傅了?”
清平面上的神色焦急了起来,“师傅,徒弟怎会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您…”
“好了好了,说着逗你玩的话你还当真了。”秦澜哭笑不得的打断清平的自证。
看着被打断话脸上露出焦急神色的穆瑾,秦澜也忍不住心下一软。
秦澜:“其实,你对我心生不满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对你确实要求太过苛刻。”
清平知道秦澜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有可能对穆瑾有影响,因此沉默了下来,识海里的穆瑾也安静的听着秦澜说话。
秦澜:“那日我说你对不起你师傅的话,也是我说的太重,我知道你一人孤身求道,在宗门必定受过诸多不公。”
秦澜:“有些话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师傅那个人的脾气,我已经能摸得分,她并不是有心给人使绊子的那种人。”
识海里的穆瑾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可是,她不理我也是一种绊子啊。”
清平听到穆瑾的话,却也没有着急打断秦澜的话。
秦澜看着清平面上一派平静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他有没有听出自己的暗示,因此只能继续说着。
秦澜:“而且巫掌门那人,观其秉性,并不是一个执着于争夺门派资源,对同门痛下杀手的人。自巫掌门上任以来,巫掌门没有因为一次道修大会的报酬动过心,让轩辕的弟子涉险平定兽潮。”
秦澜:“连之那孩子,他是巫掌门向道门求回来的孩子,他这一辈子我真没见过对医道以外的事情上过心。他从小就喜欢泡在药田里,为了研读医书能忘记吃饭,这样一个人若是放弃医道,我不信他还能拾得起旁的道。”
清平听到这里哪能不知道秦澜想说什么,他看着面上一片真诚的秦澜,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他心下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的师傅,真是个赤诚到过分的傻人啊。
秦澜的话,是想让穆瑾发现他重生之前所遇到的人脾气秉性其实都是有悖常理和逻辑的。
若是穆瑾稍微聪明些,就会察觉到不对劲,进而对与他作对的人生出一些质疑。
而识海里的穆瑾也正如秦澜希望的陷入了沉思。
但清平不能做出这副姿态,他看着秦澜晃了一下的身影就知道,秦澜说出这番话,已经引起那人的不满了。
若是他真的露出一点秦澜希望的表情,秦澜很有可能命丧恶人谷。
因此清平面上带了些许嘲讽的表情说道:“师傅,我知晓你是担心我因为执着再生心魔,可也不必说这种话来骗我吧?”
秦澜面上露出了一副迷茫的神情,见状清平忍不住说道:“是,我承认上一世是我心胸狭隘,总是与连之争东西,可您也不必说他根本不屑争那些吧。”
秦澜苍白的面色开始慢慢回温,见状清平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连忙乘胜追击说道:“况且你说的都是你见到的巫掌门,你见到的连之,你又怎么能确定对着我的他们是同一副面孔呢?师傅,您要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秦澜叹了口气,看着面色执拗的清平,知道自己一次是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因此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
看到面露疲惫的秦澜,清平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秦澜行了个礼说道:“师傅,清平还没回来,我去寻他吧。”
秦澜摆了摆手,清平转身出了屋。
等到清平合上房门的时候,就见一本书跳上秦澜的桌面上,先是得意的晃了两下,随后才翻开一页写到:“我说过了,你的所作所为永远都是白费工夫。”
秦澜眯眼看着那本书,没有说话,书也不气,继续写到:“他就是恶念本源,他对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掺杂着恶念的,秦澜,动手吧,难道你还打算浪费修为陪他再来一回吗?”
秦澜一把掀开那本书嗤笑道:“少在老子面前拽,我说过了,他,我护定了,让那些老东西闭上他们的臭嘴,我的徒弟,我当然不可能让他们欺负。”
书被秦澜拍的有些发晕,却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写到:“秦澜!莫要忘记你的责任!况且你有徒弟,清平才是你的徒弟,穆瑾算你什么徒弟?”
秦澜低垂着眼眸,沉声说道:“你这就是打算欺负我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了,我的徒弟究竟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书本猛地化作一个老人的身影跳了起来对着秦澜骂道:“秦澜!就算你恢复记忆也不能说我们有错!天道垂危,魔修十万大军在我仙门前蠢蠢欲动,你却还要护着这个小东西,你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秦澜冷眼看着他,“我说过,我可以寻古方,探秘境,但绝不会允许你们用我徒弟的血为天道铺路,这不是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