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章 真风流.之无赖

妙玉惊魂未定,又莫名其妙被人推上了马车。心如死潭,以为自己躲过了苏州,在天子脚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紧接着,一张让她生厌,却让心中如释负重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李谨拱手朝裘良和李温笑道:“不必远送,下次还有这等好事记得叫我。”在李温郁闷的眼神下,拉上帘子坐到了妙玉对面,又朝马夫喊:“去西门外…”

李谨往妙玉面上瞧,原本她低头不语,瞬间抬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潦倒,但仍然很漂亮动人。

咬着银牙恼嗔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馋你身子!”李谨呵呵一笑。

“你…”只说了一字,又恼羞着偏头不理,半响清冷道:“为什么救我。”

“不是说了馋你身子吗?”

见这美姑子身子乱颤,又羞又恼的模样。李谨摸了摸没毛的下巴,不在打趣道:“逗你玩的,何必摆出一张谁都瞧不上的脸色?爷还不稀罕你,我是惦记你的茶喝。”

妙玉蹙眉,正欲开口。

忽的马车一颠,整个马车腾空几寸。妙玉坐势不稳,突然惊呼身子往前一扑。

李谨一手抓稳扶把,另只手快速撑住她前倾的身子,顿时只觉香艳温暖,一股清淡带着香烛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

手中一软,顺势捏了捏。

这感觉,好像……

妙玉顿时色变,脸上绯红。眼中带着泪光,张手朝他打来。

李谨抓住她手,皱眉道:“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刚才是我救你。不然你就撞上了,这可是爷第三次帮你。”

妙玉双眼微微的有些红,拧不过李谨,护着身子再次坐好。偏头看向帘外风景,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李谨呵呵一乐,朝马夫叮嘱道:“下次再遇见石子路,给爷打声招呼。不然爷一路上,怕是要当几十回的y贼了。”

“你为何出家呢?像你这样美貌的女子…”李谨好奇问。

妙玉不答。

“哦,你不说肯定是石女嫁不出去?”

妙玉柳眉一蹙,微张了唇。

“你说你长的不错,又带发修行,就少去京中闲逛,那不是给纨绔子弟机会吗?要不是爷是个正人君子,舍命相救…只怕。”

妙玉又紧了几分眉眼。

“嗳?你家中原是干嘛的?既然能穿上等的丝绸定是富贵吧?”

见妙玉任然高冷,李谨忽的哎哟一声,就往她怀里倒,口内呼喊:“我中毒了。”

妙玉清冷美丽的脸上,满是红晕。被这李谨突然反扑,手足无措,手脚并用推开。一面嗔道:“你这登徒子快起开。”李谨闭着眼不答,妙玉心惊以为他真个儿中了毒,开始慌张起来,又不知到底推开还是不推开。

想着回去,让师傅救他一命,算是还了这几次恩情,以后两不相欠。

“哎哟!”李谨抬起胳膊,露出手腕痛呼:“也不知道这小野猫的爪子有没有毒,爷怎么头晕喃。”

妙玉一看,显然是自己在书斋情急羞恼时抓的伤痕。

又被这登徒子捉弄了。

羞恼的站起身子,拉开帘子嗔道:“你这人在这般无赖,我便跳车了。”

“别!”李谨嗖的一身起来坐好,“你都说我是登徒子,无赖了,何苦为了我这般人跳车。”汕汕笑了几声,已经坐好。

抓起妙玉一只手来,在她挣脱之下强硬定住。从怀里拿出一串朱红色念珠,套在她手腕笑道:“你在书斋掉的,物归原主。”

一时车内无话,李谨顿感无趣,往车外瞧。眼下就出了城门,经过工厂来到牟尼院山脚下。

“公子请留步。”妙玉纠结万分,最终选了个合适称呼。

李谨跟着她身后走,“不行,我说了我要去喝茶。”

“不留男客。”妙玉冷冷往前走,也不回头。

“我去烧香求老天爷多赏,几个你这美尼姑一样的红颜知已。”抬脚走上青石阶梯。

“公子还请不要无礼,再下法号妙玉。”压住心中羞愤,恨不得上去撕他嘴。

”听闻你师傅,精演先天神数。这是什么?”李谨好奇问,妙玉在前引路。

那冷人也不答,当他透明人似的,李谨便去瞧这孤山风景。每攀登至高处,便见云雾缭绕。山腰上的青松挂着隐隐白雪。

早有一老尼,和一个丫鬟在院中等待。

丫鬟见了妙玉,呜咽着上前抱住她:“小姐,你怎那么晚才回来,可是出事?”妙玉摇头,看了一眼李谨,往院内走。

那老姑手中挂着佛珠,浅笑道:“为师算你今日下山必有劫难,你恐不听,贪念凡尘。”

李谨笑道:“大师,既然你算准了你这弟子有难,为何又放他下山?”

”我这弟子爱读书作诗,烹茶品雪,困住她的身子,也困不住他的心。且今日她虽有劫,命中也有贵人相助。”

“哈哈,那贵人岂不是说我?”李谨得意往前走,“大师我来讨杯茶喝。”

“施主请!”几人到了寺内,内中虽清寒却布置的风雅。老尼姑几声咳嗽,让妙玉放了软垫。盘腿坐下,李谨也坐了下来,妙玉去煮茶。

“听闻大师精演先天神数,不如为本公子算算?”

妙玉师傅轻笑一声,“阿弥陀佛,施主乃金贵之躯,岂需演算。”

“这怎么说?”李谨有些吃惊,这是蒙的,还是什么神仙本事。难道这老尼姑也是太虚幻境里的神仙,圆寂后就飞升去?

“施主心中有数。”老尼姑笑了笑,闭着眼睛,良久那老尼姑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

李谨无趣,起身又去屋里寻妙玉来。

妙玉自向茶房,风炉上扇滚了水。

这间屋子挺文雅的,李谨围着扫了眼,便晓得是妙玉屋子。四面挂着名字古画,书架上砌满了诗词。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

绣床下亲眼见几大红木箱子。窗边的书案上,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冬梅。

“你怎么进这来了,快出去。”

一声娇斥,李谨偏头一看。是妙玉身边的小丫鬟,“你们小姐的茶可煮好了。”小丫头撇了眼他,嘟囔着:“小姐请公子出去用茶,用了好早些下山。”

……

李谨便跟着小丫头去专门吃茶的房间,笑道:“妙玉师傅?这般急着赶我走呢?”

妙玉跪坐在炕上,炕桌上放着一把紫砂壶,壶嘴冒出滚滚茶烟。茶盘上,摆着几个精致成窑茶杯。

又见妙玉另拿出绿玉斗自用。给李谨拿成窑茶盏,倒了茶。自有李谨不请自来拿上品了一口。

“不就是普通茶味?”他也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同,仔细瞧杯子。上好的成窑五色瓷器,就他手里拿的茶盘上还有三只。

看来自己吃的茶杯是成套,而她自己用的绿玉斗比这成窑器更是珍贵。

“这是去年雨水煮的,又怎会和普通茶相同。”小丫头辩解道。

“怎么不拿你的体己茶?用雪水来煮?”看向妙玉。

妙玉心中诧异,面上红润,早没了之前京中惊慌之色。想问李谨为何知道,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李谨嫌弃他的茶,眉眼轻蹙对小丫头因说:“这施主喝了的茶杯,拿去丢了吧。”

洁癖啊这女人!

“无趣,你家小姐是块冰坨子,这茶也不怎么样,罢了!”李谨摇摆着下山,妙玉望着他的背影,心思又不知去了何处,只把手腕上的念珠捏紧了几分。

小丫头挽着她嗔道:“小姐,他刚才进了您的房间呢,好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