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老的团队还真查出了一点东西。
相家祖上出过不少显赫的人物,而在被玉老重点锁定的齐王朝时代,相家有一位名叫相方亭的祖先,官拜九卿,相氏老家当地的县志上还有不少关于他的记录。
这位相方亭,据说生得十分俊美风流,文采模样正是当时士大夫阶层最推崇的那一类,他的仕途亦是十分顺遂。
他一生娶了两个妻子,纳了数房妾室,有五子三女。
算得上是封建时代的典型人生赢家。
而相方亭所在的时代,和公子毓刚好重合。
县志上也提过一句,相方亭和当时的皇族来往十分密切,受到天家喜爱。
玉老宝贝一样带着这些资料去找穆星,他心里十分兴奋:公子毓的相关史料几乎没有,可相方亭不一样啊。
虽然在正史上也没他的位置,可是野史上,还有地方县志上都有不少有关他的记录。
说不定能根据这个,查出一些和公子毓相关的东西。
“多谢。”穆星冲玉老道谢。
玉老笑眯眯的:“不用谢不用谢,这本就是我们的工作,有您这么个活文物陪在身边,我干什么都有劲。”
“您只要心情好的时候,多想起一些往事,多跟我们聊聊齐王朝那时候一些生活习惯民俗美食,就好了。”
穆星说道:“对了,那个相非程,你们可以让他过来这里。我拿他当晚辈看,还挺喜欢这小伙子的。”
他顶着一张看起来未成年的少年脸,称呼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小伙子,不少人面上都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玉老倒是完全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立刻点头:“可以可以,我这就通知他。”
相非程接到通讯的时候一脸懵。
他这会儿正在家里接受他亲爹的斥责,他爸本来就对儿子不务正业很不满意,一直都很反感他之前的主播工作。
尤其这次他又惹出了那么大事,家里担心得很。
听到通讯内容,他爸第一反应就是:“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不准再去了。”
相非程还未来得及反驳,玉老比他更激动:“哪里危险了?小公子十分温柔和善,他主动提起想见见你儿子,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和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这可是和一个顶级文物对话的机会!别人想求都求不到!”
他又想起两人之前聊到的东西,补了一句:“再说了,小公子和你家祖宗相方亭是好友。他也算你们家半个祖宗呢。”
相父:“……”
居然有点无法反驳。
可他还是不放心。
玉老只能摆出官方的姿态,说相方亭去的话,是为国家考古做贡献。国家会记得的。
简而言之,对相家有好处。
相父一个商人,哪里能拒绝这等好处?
他慈祥的对相非程说道:“儿子,这种能为国家做贡献的时候,咱们家不能推辞。你放心去吧。对了,请问这能保证我儿子安全的吧?”
相非程:“……”非常感谢您这时候终于还记得关心一下儿子的安危啊。
不过他心里还是挺雀跃的,和家里打了声招呼,快乐的坐着悬浮车去了古宅。
这一次,穆星对他十分友善,友善到令相非程有些受宠若惊。
穆星甚至还亲手给他沏了一杯茶。
他想看看,是不是一定需要相非程的血,才能刺激自己恢复记忆。
而相非程,端着那杯清香四溢的茶水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看着对方动作行云流水,行动间柔顺的长发从肩头滑落,能看到衣领和发丝间隙雪白的肌肤。
相非程心尖忽然颤了一下。
他不受控制的抬头,目光落在穆星的脸上。
这个少年,见面第一眼就惊艳了他。只是他身上太离奇,他很难用纯粹的,欣赏美人的眼光看他。
这会儿,穆星对他十分和善,相非程骨子里的风流基因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忍不住赞美道:“小公子真是我见过的,最适合风流绝色这个词的人。”
他倒也不是故意调戏不尊重,而是正儿八经查过资料,齐王朝那时候风气就是爱美,不论男女,夸人生得美貌风流,都是最适合的好话。
果然,听他这么说,对面的小公子似乎也没觉得被冒犯,而是矜持的冲他笑了笑。
实际上,穆星方才有一瞬间的恍惚。
并非是因为相非程的夸赞,而是因为,他脑子里又想起了一些东西。
那个声音醇厚的男人站在身侧,含笑夸赞他:“阿毓真是人间绝色,一定是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仙人。”
少年开心的红了脸。
“小公子?”
穆星回神,见相非程看着自己。
他说道:“啊,刚刚在想点事情。”
少年安静又文雅,穿着一身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衣裳,哪怕两人坐得很近,相非程也觉得,他和穆星之间,仿佛隔着天堑。
他目光一转,问穆星:“小公子,你能出这栋宅子吗?”
穆星点头:“可以。”
相非程建议道:“那天天待在家里,想必很无聊吧。过了两千多年了,你就不对外面世界变成什么样的感到好奇吗?我带你出去看一看?”
穆星想,还真是有点像。
记忆里,那个相方亭好像也是带着公子毓走过了好多他没去过的地方。
他不太喜欢相非程的殷勤,这个人对他并不坦诚,不过他确实挺好奇外面的,尤其是,跟在相非程身边,似乎能帮助自己恢复记忆。
他答应了。
“那我们可以现在就出发!”相非程兴冲冲的起身,走了一步又看着穆星,“你的衣服……”
穆星一笑:“小事。”
随着他的话语,身上的衣袍化作轻便的长衣长裤,纤细的身体被贴身的衣服裹着,看着更加显小了。
这身打扮让相非程双目一亮。
“走吧,带你出去玩!”
相非程长得帅,性格又大方会玩,一手哄人的本事是在无数漂亮美人身上练出来的。
他要哄一个人欢心,实在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至少在穆星看来,这几日里,相非程带着他到处游玩,处处安排得周到细致,实在挑不出一丁点令人不满意的地方。
可穆星偏偏不是那么容易被哄的。
他对相非程没有不满意,可他能从相非程偶尔没有完全藏起来的视线里,发掘出相非程的目的——他对自己有欲望。
所以,细致,殷勤,周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穆星并不反对所谓的见色起意,只是,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相非程,好像还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在这个前提之下,他的“见色起意”,就十分叫人不适了。
“小心!”穆星正在思索着,冷不防身体被人重重一拉,不受控制的往后边倒去。
相非程已经张开怀抱等着接他。
穆星微一皱眉,身体以一种不太科学的姿态扭转,生生站稳。
相非程有些失望的收回手。
却在那一刻,穆星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第一次骑马的少年不甚坠落下来,被守在一边的男人接住,紧紧抱在怀里。
记忆的闸门被拉开,那些被遗忘掉的记忆,终于山呼海啸一般涌入穆星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