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仔细想了想,的确,刚才在拿糕点的时候,蒋梅梅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地蹭他们。
本来拿东西的时候碰一下很正常,可每个人她都蹭,这是故意的吗?
谁家的女孩子会这么不矜持?
一时间,周围的人看蒋梅梅的眼神变了。
古代社会对女子的管教和束缚比较严苛,哪怕蒋梅梅不算是大姑娘,可她这种行为依旧影响了人们对她的看法。
说句难听的,这叫不自爱!
“我没有。”蒋梅梅一顿,气得脸红,“你胡说,你这是败坏我的名声!”
桂花听到明庭这么诋毁女儿,放下手里的糕点,上前着要撕明庭的嘴,要他道歉。
“有理不在声高。桂花婶子,你还是管一管蒋梅梅吧!”
对这种偷吸气运成就自己“福运”的女主,明庭只坚持一点,以毒攻毒,以渣怼渣。
他躲开桂花的袭击,嚷嚷的声音更大了。
“大家都长着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咧!平时在村里她就喜欢和人又挨又蹭的,现在还这样。”
“蒋梅梅,你做事注意点儿,不要丢我们小河村的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大虎哥在山上偷偷干了什么――”
明庭丢出的重磅炸弹直接把蒋梅梅气疯。
他一个刚来小河村的新人,是怎么知道大虎的?
听听明庭说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怎么了,其实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就是假装摔对方怀里,吸了对方的气运而已。
她真的没有和大虎私会啊!
明庭故意话说半截,留一半叫人遐想联翩。
街上的人都对蒋梅梅指指点点,还有白头发老婆婆呸她,急得她差点儿哭出来。
蒋梅梅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过两年就可以相看人家了。
明庭这么一闹,以后她还有什么脸到镇上来?
“大虎?”
本来桂花还气明庭红口白牙颠倒黑白,可他嘴里说的大虎,桂花再熟悉不过。
这一年来,蒋梅梅经常对着猎户家的大虎笑。
桂花好几次发现他们一起说话,一起从山上下来。
难道是大妞跟大虎私定终身了?
能被明庭这个刚来小河村的孩子知道,可见这件事情村里很多人都清楚。
一时间,桂花又羞又恼。
“你个死丫头,丢人现眼!”桂花拽着蒋梅梅的手,一巴掌铲她脸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娘,娘我没有!他瞎说的!娘你相信我啊!”
蒋梅梅抱着头,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心里超级委屈,为什么一遇到明庭准没好事?他是天生来克制自己的吗?
蒋梅梅简直恨死明庭了。
“桂花婶子,你在干嘛?”
就在桂花再次抬手要教训女儿的时候,手腕被人抓住,对方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婶子,你为什么要打梅梅,她做错了什么事?”
“大虎?你还有脸来?!”桂花看到来人,怒从心生。
这两年蒋梅梅越长越水灵,桂花还和蒋三商量着,定亲的时候找个殷实人家,换一大笔彩礼给儿子存着。
大虎是老猎户的小子,家在高山上,没良田没瓦房没家底,就靠打猎为生。
他也好意思惦记蒋梅梅?
“我打你个不要脸的!”
桂花放过蒋梅梅,对大虎就是一顿乱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离我家大妞远一点!我告诉你,我家大妞不是你能惦记的!”
大虎不好意思跟女人动手,眨眼功夫脸上就被刨了好几道血痕。
他大概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到蒋梅梅平时对自己的暗示,还有叫人脸红心跳的那些肢体接触,大虎一边躲避一边诚恳地对桂花说道:
“桂花婶子,我会努力打猎挣聘礼娶梅梅的!”
当事人出现,他的这番话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立刻,看戏的人们嘴里一阵“噢哟”。
“看来那个小哥儿没说错!”“真不害臊!换我早就羞得钻地下去了!”
大虎的出现,不但没让蒋梅梅高兴,反而把她推进深渊,叫她绝望。
“你瞎说什么?谁要嫁人了?!”蒋梅梅一头撞向大虎,“你坏我名声,是要逼死我吗!”
蒋梅梅愤怒的模样,叫大虎百般委屈。
“梅梅,是你约我在小树林见面,还抱了我。你绣的帕子我一直带着,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大虎从怀里拿出一块叠得整齐的手帕,上面一朵红梅。
这下可好,人证物证都在。
蒋梅梅抢过手帕撕了,指着大虎的鼻子,“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大虎怎么都想不通,蒋梅梅之前一口一个“大虎哥”,对他嘘寒问暖,冲他笑得那么灿烂,现在怎么翻脸不认账了?
作为揭穿蒋梅梅的大好人,明庭早在大虎出现的时候就溜号了。
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哈哈哈,太痛快了!”
看到吸人气运的蒋梅梅倒霉,系统笑得直打滚。
经过这件事情,女主大概没脸在镇上卖糕点,也没办法蹭小镇百姓的气运了。
虽然女主今天蹭的气运不多,可万一一个本来就倒霉的人遇到她,被蹭走了气运,说不定会霉上加霉,还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明庭的做法在系统看来简直就是日行一善!
“老大厉害!”
系统对明庭佩服的五体投地,一顿拍马溜须后,非要缠着明庭给它起名。
它实在不屑于和野路子系统为伍,强烈要求要有一个独立的名字,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奉天吧!奉天承运,希望这个名字能给你带来好运。”
“好,奉天这名字好!以后我就是奉天!”系统十分开心。
明庭没再关注蒋梅梅。
他回到布庄吃完饭,去了织布坊,一下午都盯着女工们的纺织机看得入迷。
孙老板查巡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觉得好奇,也不讲究,干脆和明庭一起蹲着。
“明庭,你看什么呢?”
“我在想事情。”明庭指着纺织机。
“田里有水车帮人灌溉,村里人利用水力来舂米,为什么没有水力纺织机,帮忙织布呢?”
“只要河流不干,水力就无穷尽,白天黑夜都可以织布。水力纺织机不但能提高效率,还能节省人工,增大产量,叫人赚更多的钱。”
明庭的想法让孙老板一愣。
孙家从事这一行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这应该很难吧――”孙老板被明庭画的饼吸引了。
他觉得明庭的思路没错!
双莲镇水资源发达,如果能利用水力来织布,一天12个时辰都不用休息,那就织得不是棉麻,而是源源不断的银钱啊!
一提钱,孙老板来兴趣了。
可是,这玩意儿他从不曾听说过,世上真的有水力纺织机吗?
孙老板忍不住问出心里话。
“什么都是从无到有的。”
明庭笑着说道。
“以前的人住在山洞里,慢慢学会了建房子,学会了织布制盐,开垦田地,养殖家畜。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
这几天,明庭一直在找发财的门路。
以蒋小娥家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没办法支撑家里三个男性念书。
不管在哪个朝代,考科举是十分消耗银钱的事情。
家里以前有几十亩良田,后来为了给蒋秀才治病,卖得只剩下十亩。
蒋小娥和何姑平时辛辛苦苦种粮食种菜养牲畜,最后也只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几张嘴,攒不到什么银钱。
明庭是来报恩的,怎么能让恩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累死累活?
那岂不是换了个方法吸恩人的血?这就违背了他报恩的初衷。
所以来到布庄后,明庭盯上了织布机。
孙老板本来觉得这是少年的异想天开。
可看到明庭有神的凤眼后,不知为何,孙老板忽然觉得没准儿他是对的。
“明庭,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不管是要钱还是使人,我都支持你。”
孙老板咬咬牙,做了自己人生最伟大的一个决定。
多年后,成为汉省首富的孙老爷在教导儿孙时,告诉他们一个狗血定律――莫欺少年穷。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眼里有光,心中有理想的人!
孙老板名叫孙巍,他让明庭别见外,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孙巍一直对自己的直觉有着超强的自信,这回他决定把宝押明庭身上。
明庭盯着孙老板憨厚的胖脸瞧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多谢孙老板慷慨援助!如果我有需要,会请你帮忙。”
少年态度不卑不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叫孙巍惊奇。
他更是不敢怠慢,拨了专门的房间,叫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尺子等一些用具。
孙巍的想法明庭清楚,这和赌博是一个性质。
如果明庭真的能造出水力纺织机,他作为投资人,明庭定会优先供给孙家布庄。
如果他没成,也不过消耗了一些钱财,这对孙家来说不算什么。
“老狐狸。”
明庭摇摇头,开始思考怎么设计水力纺织机,一连关了自己几天,吃喝拉撒都在屋里。
明庭哪知道,这几天有个人一直在找他。
“还没打听到那孩子是谁?”
镇东的苏宅,苏衡中听了管家的话,站了起来。
自那天从书局回来后,苏衡中越是想明庭说的那两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和“不知者不罪”,越觉得很有哲理。
更何况,明庭还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在没有老师教导的情况下,自己能学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相当不错。
苏衡中心中起了惜才的念头。
他原本以为明庭是书局的常客,没想到掌柜的说自己从来没见过明庭,这是他头一回来。
苏衡中又去书局等了两天,也没等到明庭出现。
之后他让管家去镇上打听,哪家有过目不忘的孩子,结果打听了一圈,根本没这号人。
“唉,失策啊――”
一次次失望,苏衡中有些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拉住明庭,问清楚他的名字,错失这么好的苗子。
“老爷,你想收学生?”
苏夫人和苏衡中夫妻多年,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子过,因此对明庭十分好奇。
“那孩子真有那么出色吗?”
“坦然大方,不卑不亢,还是个受不得委屈的脾气。”
苏衡中想了想,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看似温和,其实非常骄傲,好胜心很强。天才嘛,总是有一些自己的脾气。”
若不要强,明庭也不会在被苏衡中批评后,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
虽然当场被打脸,但苏衡中很欣赏明庭。
特别是在怎么都找不到他的时候,苏衡中心中的遗憾不断积累,越觉得明庭不错。
“我看,他是被爹的黑脸吓跑了。”
苏令仪把苏衡中批评明庭时的样子模仿了一遍,“娘,你都不知道爹当时有多凶!换个人早就吓坏了。”
明庭没被自家相公的臭脸吓着,倒叫苏夫人好奇,很想见一见他。
被夫人和女儿笑话,苏衡中也不生气。
他难得看中个好苗子,想收徒,结果没有师徒缘分。
苏衡中有些倔脾气,干脆出门,又去书局蹲守。
这回他的运气不错,进门就看到了明庭,苏衡中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他立刻恢复了正经,假装来看书,不慌不忙地走到明庭身边。
此时,明庭正在看一本《农桑经》,苏衡中进门的时候,系统就提醒他了。
把书中内容记下,明庭放下书,很自然地看向苏衡中。
“老伯――”明庭笑着跟苏衡中打招呼。
“你对农桑很感兴趣?”苏衡中点了点头,“农桑关系到百姓生计,这本书写的很好,值得一看。”
“老伯也看过《农桑经》?”
明庭立刻接下话,二人聊了起来。
等苏衡中听说明庭看《农桑经》,是因为对纺织感兴趣,想研究水力是否能替代人力来纺织,他觉得自己之前对明庭先入为主的批评真的错了。
这孩子哪里浮躁了?
他分明就是个有脑子、有想法、还有动手能力、并且愿意脚踏实地去做事实的好苗子啊!
苏衡中最欣赏的就是这样的人。
等明庭拿出了自己画的水力纺织机构造图,苏衡中第一眼就沉迷进去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就这画工,都需要下一番苦力。
苏衡中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明庭的回答井井有条,有理有据,看得出是用心学习钻研了。
一时间,苏衡中看明庭的眼神就像在看香饽饽。
他觉得好好培养一下,明庭说不定能设计出更多利国利民的东西出来。
“从理论上来看,是可行的。”
书局不是说话的地方,苏衡中干脆带着明庭回了苏宅,在书房里指导明庭。
虽然明庭见多识广,但苏衡中在工部这么多年,实践经验比他丰富,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建议。
许多明庭想不明白的地方,苏衡中一下子就能正中核心。
他讲的都是自己在工部多年的宝贵经验,明庭听了如醍醐灌顶,眼睛越来越亮。
苏衡中对明庭也相当满意。
因为明庭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今日苏衡中十分谨慎,没有提前给明庭下定义。
可就这么两个时辰里,这少年一直不断刷新苏衡中对他的认知。
他真是一点就透,冰雪聪明。
苏衡中少时读书,书中讲过天才,他还觉得这世上勤奋是最重要的。
如今见了明庭,苏衡中才明白,这一分天资抵得上许多人多年的努力,上天真是眷顾这孩子!
更叫苏衡中认可的是,哪怕明庭这么聪慧,在做事情的时候依旧严谨踏实,不骄不躁,这一点十分难得。
“多谢老伯指点!”
明庭心中的疑惑被解答,站起来恭恭敬敬冲苏衡中行礼。
这一礼,苏衡中接受了。
他捋着胡子,微笑着看着明庭,越看越喜欢。
苏衡中又问了明庭的家庭和学习情况,得知他只是在家里启蒙了两年,终于忍不住了。
这回他可不能放过明庭。
“那日你说自己没有老师,你觉得老夫当你的老师如何?”
“老伯愿意收我当弟子?”
明庭一脸惊讶,随后满眼欢喜,直接跪了下来。
“老师在上,明庭给老师磕头了!”
那头,磕在地砖上咚咚响,苏衡中就没见过这么实诚的孩子,连忙把他扶起来。
“你也不问清楚老夫会些什么能教你什么,是否考过科举,有没有收学生的资格,你就这么磕了头,不怕自己后悔?”
苏衡中故意板着脸,吓唬明庭。
“这里是苏宅,我听人说,镇上有一位工部侍郎苏大人。老师对水力动力又这么了解,学生大胆猜测,老师就是苏大人。”
明庭回答道。
“聪明,也滑头。”
苏衡中得了中意的弟子,十分高兴。
见时间不早,他便留明庭在家里吃饭。
明庭请他派人去布庄给王治说一声,免得姐夫担心,苏衡中应下。
等孙巍得知明庭去了苏宅,不但拜苏大人为师,还被留下在苏宅吃饭,心中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短短时间,明庭居然能入苏衡中的眼,成为朝廷大员的弟子。
喜得是自己眼光很好,早早就和明庭打好了关系。
孙巍立刻让人安排更舒适的房间,还把王治的工钱给抬高了一倍。
王治也很高兴小舅子能有这样的际遇,却又担心他年纪小,不懂说话和处事。
总之,不见明庭回来,王治始终放心不下。
苏衡中丁忧在家,苏宅人口简单,除了仆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在吃饭之前,明庭拜见了师母,也见到了苏衡中的独女苏令仪。
苏夫人见明庭目光清正,斯文有礼,又生得极为俊秀,是个磊落大方的少年,非常欢喜。
当即她给了他一块白玉雕刻,寓意很好的竹节玉佩。
“谢谢师母!”
吃了饭,明庭跟老师告辞,他得回去准备拜师礼,挑吉日上门正儿八经地拜师。
等明庭走后,苏衡中忍不住大笑起来。
之前为了在明庭面前维持形象,不能显得自己太急切地想当他的老师,哪怕苏衡中高兴极了,也面上不显。
现在学生走了,他可以开怀大笑了。
一边笑苏衡中还不住地向妻子夸耀:
“夫人,此子非池中之物!我要是能把这一个学生教好,抵得上别人一辈子收的学生!”
系统把苏衡中的话转述给明庭,他也笑了。
没看出来,苏大人那么严肃正经的人,私下里居然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既然老师这样看好我,我当然要给老师争气。”
因为要准备拜师礼,明庭回布庄后,王浩便陪着他赶路回了小河村。
何姑看到明庭十分欣喜。
叫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出门几天,居然成了朝廷大员的学生。
何姑乐得差点儿晕过去,只说祖宗保佑。
“娘,这是我孝敬您的。大姐,这是给你买的。还有大雅、小松,舅舅也给你们带了礼物。”
赚得二两银子明庭还没焐热就花出去了,他给何姑买了一对银耳环,送蒋小娥一盒擦脸的香膏,还给两个孩子带了松子糖和笔墨纸张。
“哎呀,这得花多少钱咧!”
何姑心疼钱,还是明庭劝了好久,她才把耳环收下。
“以后可不许这么抛洒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糖贵的很,哪里需要买这么大一包。”
何姑就像所有勤劳简朴的母亲一样,叫明庭省着钱,自己留着花。
“娘,我只用好好读书,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就行。既然我不会过日子,以后您给我当家,您管着我。”
明庭的话,何姑听了十分窝心,哪里还舍得说他。
拜师的日子订在第三天。
因为家里没有男性长辈,王治会陪明庭去苏宅。
在家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明庭又借用蒋秀才托梦,指着堂屋的东边跟何姑和蒋小娥说,爹在这里埋了金子。
王治拿着锄头挖了一米深。
果然,他挖出来一个木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锭金元宝。
蒋秀才原本为了防止意外,留下后手,在这里埋了金子,连枕边的妻子都没告诉。
谁知道他走得急,没跟何姑交待这事,最后被蒋梅梅钻了空子,白得了一笔钱。
“你爹很喜欢你。”
何姑现在对蒋秀才托梦一事深信不疑,不然明庭咋会知道这里有钱,他又不是寻宝鼠。
本来何姑想着手里有钱,拜师礼要隆重一些,被明庭拦住。
他告诉何姑,拜师的时候已经把家境跟苏衡中言明,老师并不在意这些需礼,正常的拜师礼就好。
“那怎么行!”在这一点上,何姑非常坚持,“你不用操心,娘保管给你准备得妥妥帖帖。”
何姑在村里人手中买了一些上好山货和腊肉腊鱼。
借这个机会,她好好地炫耀了一下明庭给她买的银耳环,还告诉乡里乡亲,自家幺儿拜了一位可厉害的老师。
等何姑在村里转一圈回来,大家都知道明庭了不得,拜的老师是朝中大官。
一时间,人人都羡慕何姑的好运气,得了这么好的儿子。
被关在家里的蒋梅梅知道了这消息,气得砸了一只碗。
那天从镇子上回来,桂花跟蒋三讲了蒋梅梅和大虎的事情,两人就把她锁在家里,不许她出门。
虽然一开始他们还有些担心狐仙,可蒋三认为他是在管教女儿,哪怕是狐仙,也管不了这事儿。
等了两天,狐仙没出现,他们更加认定自己有理。
这下,可把蒋梅梅给苦坏了。
她是倒霉体质,每天都要耗费气运来抵消霉运。
在家这几天,她非但没能吸收气运,反倒消耗了几格,完全是坐吃山空。
哪怕蒋梅梅跟蒋三下跪认错,说自己和大虎是清白的,让他们放自己出去,可蒋三和桂花依旧没有心软。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坚决不妥协。
这两年蒋梅梅越长越好看,皮肤又白又嫩,根本不像农家长大的姑娘,这对夫妻还打算待价而沽呢!
更别提现在蒋梅梅跟着狐仙大人认了字,一般的乡下小子就更配不上她了。
“我们大妞是要嫁到镇上……不,嫁到县里当太太享福的!”
蒋三十分坚信这一点。
“大仙,帮帮我!”
蒋梅梅没办法,只好求助系统。
再关下去,她气运会越来越少,蒋梅梅一点儿不想变成以前的倒霉鬼。
要不是蒋三和桂花是她有血缘的亲生父母,运气也不行,她恨不得吸了他们的气运。
“5格气运,兑换‘百依百顺符’一张,有效期十二个时辰。”
系统很无语。
可它除了让蒋梅梅吸取气运,别的事情还真干不了。
蒋梅梅是小世界土著,系统只能附在她身上,借助她得到气运。
它本来就是偷/渡客,不能露面做太过分的事情,否则会暴露自己,被小世界排斥。
蒋梅梅一咬牙,花了10格气运兑换了两张百依百顺符。
这两张,一张用来搞定蒋三,另外一张,蒋梅梅打算趁明庭在家,用在他身上。
一再在明庭身上栽跟头,蒋梅梅已经把他当成了执念。
要是能利用百依百顺符控制明庭,蒋梅梅发誓,一定要把他气运抽干!
明庭拜师的事情被传得村里人都知道了,连族长也亲自来过问了,这让明庭深刻地体会到了官员在封建社会的地位。
许多人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
现在猛地出来一个工部侍郎,还是京官,在众人眼里那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爷。
哪怕苏衡中丁忧在家,可他已经是村民们认知中最大的官员。
这下子,蒋秀才家成了村民心中不能得罪的头一位。
明庭借着空闲上了山,想去挖支人参放拜师礼里,总不好什么都让何姑操心。
蒋梅梅就是这时候出现在后山上。
她利用百依百顺符让蒋三解除禁足后,听系统说明庭上山了,立刻跟了过来。
她有系统,明庭也有,奉天盯死了蒋梅梅,早就跟明庭打了小报告。
明庭把刚挖出来的人参小心包好,妥帖地贴身放着,蒋梅梅就出现在他视线中。
这种赶不走的臭苍蝇,像跟踪狂魔一样,真是够讨厌的。
“明庭哥,你在干嘛?”蒋梅梅笑着走过来,她右手藏在背后,手心窝着一张小小的黄色符纸。
“我在干嘛,关你屁事。”
没旁的人,明庭也懒得装斯文。
“你可比我大,别一口一个‘哥’,叫得我恶心。当面喊哥哥,背后捅刀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明庭,你误会我了――”蒋梅梅还没说完,被明庭直接打断。
“蒋梅梅,你是不是很得意,以为没人知道你做的破事?”
明庭轻嗤一声。
“自己运气不好,是个扫把星,就偷别人的气运,以为这样能改变命格。我今天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被明庭点破盗取气运的事情,蒋梅梅脸色立刻变了。
她连忙看向四周,见只有他们俩,蒋梅梅才松了一口气。
“你瞎说什么?我听不懂。”
蒋梅梅沉着脸,一边慢慢向明庭靠拢,一边和系统商量,不能让明庭活着下山。
要是她吸气运的消息传出去,会被抓起来当成异类烧死。
蒋梅梅那点儿心思都写在脸上,哪里瞒得过明庭。
他故意往后退,退到一棵大树前。
眼看着明庭的后路被大树挡住,无路可逃,蒋梅梅一脸喜色,直接飞扑过去,右手拍向少年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明庭反应极快,居然滋溜爬到树上,蒋梅梅扑了个空。
反而刚才没有人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出现一头大野猪,冲着蒋梅梅顶过去。
“哎哟――”
蒋梅梅吃痛,手按在猪头上,百依百顺符融入到野猪的身体里。
5格气运换来的符纸,居然浪费在野猪身上,蒋梅梅气死了,指着树对野猪恶狠狠地说,“给我撞断这棵树。”
既然是百依百顺,那她命令猪也行。
结果,明庭从树上跳下来,摸了摸野猪头,“乖乖,去顶她!”
长獠牙的野猪一听,立刻转向,对准蒋梅梅。
“你为什么能命令它?”蒋梅梅见状,吓得脸都白了。
明庭笑得邪恶,“这一招叫――反弹。”
他是运灵,运气极佳,面对恶意的攻击,自然是可以反弹到对方身上。
看着蒋梅梅捂着屁股,尖叫着被野猪追着跑下山,明庭慢悠悠跟在后面看戏。
奉天这时候飘了出来,蹲在明庭的肩膀上,“老大,为什么我觉得你挺像个反派?要不回头咱们去反派逆袭部吧!”
“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野猪一直追着蒋梅梅进了村子。
最后当大家齐力从野猪口中救下她时,她已经晕死过去。
蒋梅梅大腿被野猪的獠牙顶了两个血洞,左脚也骨折了。反倒是罪魁祸首那头野猪,跑得没了踪影。
村里人都说蒋梅梅真是倒霉,上山招惹了野猪。
大夫给蒋梅梅开了药,绑了腿。因为她伤在大腿上,男大夫不方便看,最后是桂花给她抹的药。
女儿伤成这样,不治不行,可药也有好和普通之分。
原本家里卖人参得了一些钱,但是这笔银子是要留给儿子盖瓦房娶媳妇的。
桂花最终没舍得花钱,选了普通的伤药。
她和蒋三商量,反正大妞和狐仙认识,狐仙肯定会拿灵药来救治她的,不用花这闲钱。
昏迷的蒋梅梅还不知道,她之前挖的坑把自己给坑苦了。
明庭看了一场好戏,心情很好,第三天他早早起来,和王治去苏宅拜师。
临走之前,他又以蒋秀才托梦的方式叮嘱何姑和蒋小娥,不要和蒋梅梅有肢体接触。
“爹说,那丫头邪乎的很,谁碰谁倒霉。娘,你可要看紧大雅和小松。”
儿子这么慎重,又是死去的相公托梦,何姑当然是记在了心里。
明庭跟王治提着拜师礼去苏宅,恭恭敬敬行礼拜师。
苏衡中本来就看中明庭这个学生,现在见到王治,也起了考校的心思,问了他许多问题。
两相比较,王治从天赋上来说,比明庭差得远。
但是他本身是个勤奋的人,基本功很扎实,只是被蒋梅梅蹭了运气,才考秀才几次不中。
苏衡中一直认为勤能补拙,对王治也很欣赏,赠了他几本自己的笔记,还说可以随时上门请教。
能得到一位朝廷大员亲自指点,这对王治而言已经是极好的事情。
“谢谢,谢谢先生!”
王治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同时,他心里对明庭也非常感激。
要不是明庭引荐,还帮他说话,苏衡中未必会指点一个童生。
这个弟弟,真的给家里带来了福运!
拜师后,苏衡中先考了明庭的学问,根据他现在的进度,给他安排了功课。
同时,明庭的水力纺织机也开始进入设计阶段。
小河村到镇上往返太耽误时间,苏衡中干脆让管家收拾了客房,让明庭住在自家,每七天休一天假。
就这样,当明庭在第二年的二月考上童生,还是案首的时候,第一架水力纺织机终于试验成功了。
说“机”还不够严谨,明庭和苏衡中商量后,最终称它为水转大纺车。
“小蒋相公,你掐我一把。”
看着被水力推动的碓磴和纺车,孙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真的成功了!
有了水力当动能,就能一年四季不分昼夜地纺纱织布。
而且经过测试,这纺车一昼夜纺纱100多斤,完全是人力无法做到的!
孙巍激动地咬了自己胳膊一口。
哎哟!不是做梦,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