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汪修远的话,房新仁和丽娘眼睛一亮,又有了精神。
对,他们要想办法联系上老大!以后找机会,看看能不能等特赦,或者是主子有恩典的时候,把房启华接回来。
不能让华哥儿就这么在宫里呆一辈子!
“你以后不能叫我们叔叔婶子,要叫爹娘,免得被人发现。”
房新仁叮嘱汪修远道。
“你现在是华哥儿的身份,我们叫你华哥儿,千万别露馅了。”
汪修远也不傻,连忙点头。
房新仁又嘱咐了小儿子,至少在这件事情平息之前,他们都必须提高警惕,不能露出马脚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房新仁一身鞭伤疼得厉害,得找大夫医治,万一拖出毛病可不行。
想到了汪大人在江南的产业被官府没收了,什么都没剩下……房新仁的心就像割肉一样疼。
他这几年倒是积攒了一些银钱,可是之前抄家那么乱,他们一家被带走,银钱也被那些莽夫抢走了一些,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十两。
更何况,他身上都是鞭伤,租房、吃药养病、吃饭生活,处处都要钱开支。
五十两能干什么?
汪修远本来是打算让二娃顶替小公子,自己带着其他人去江南。有汪大人的后手,他也能把汪修远抚养长大。
结果二娃跑了,老大又被去势,江南也去不成,原本的好日子彻底没了,现在他们能去哪儿?
“他爹,不能不管华哥儿啊——”
丽娘紧紧地抓着房新仁的手,生怕他放弃房启华。
“我知道,我知道。”
最后,房新仁在城南租了一个小院里的两间房,
虽然房新仁想租个独院,可租金贵,手头上的银子要省着点儿花,合租会便宜很多。
有了落脚的地方,房新仁心里的气松下来,人一下子就倒了,开始发烧说胡话,把汪修远和房启明这两个孩子吓坏了。
丽娘哪怕再伤心,这时候也只能咬着牙坚持。
她找了大夫给的房新仁看病,总算是把人抢救了回来。
汪修远从来没吃过苦,房启明也被娇养着长大,两人生活从天上落地下,那些看着就没有食欲的稀粥和窝头,他们根本吃不下。
“娘,我要吃肉!”房启明嚷嚷着。
丽娘如何不心疼孩子?可是条件不允许。
“等爹病好了,娘给你买肉肉吃——”丽娘连哄带骗地,好说歹说才让房启明消停下来。
汪修远比房启明大几个月,汪家出事,又在狱里走了一遭,变懂事了很多。哪怕窝头和杂粮粥都难以咽下,他还是没有像房启明那样闹腾。
房新仁这回吃了大亏,在床上躺了很久。
幸好现在天气凉快,虽然伤口恢复慢,但不会感染,不过这些鞭伤也让他吃够了苦头,足足躺了一个月。
眼看着手里的钱越来越少,这么坐吃山空可是不行,丽娘开始接绣活养家。
她本来就是绣娘出身,绣活水平相当不错。起初丽娘绣手帕香囊拿去店里,老板看中之后,又让她做大样。
靠着精湛的绣工,在房新仁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丽娘把家撑了起来。
只不过院里住的人身份复杂,在丢了一次绣活还赔钱后,他们搬到了一个独家小院,比之前安全多了。
房新仁伤好后,依旧找了账房的营生。
当然,没有在汪家当账房收入多,但是还有丽娘做绣活挣钱,也算是在京城留下来了。
绣娘的一双手金贵,要好好养护,不然手皮子老了勾了丝,以后就不能做精致的绣工,也没那么赚钱了。
所以,家里雇了一个中年妇人当短工,不包吃住,只是做饭洗衣服。
一家人在南区开始了新生活。
汪修远在汪府已经启蒙,只是现在家里就这个条件,两人赚的银钱只够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他想读书还真不行。
没书读,他和房启明每天只能跟周围的小孩玩。
别说,在有限的条件下,穷人家的孩子们自己动脑筋,玩了许多花样。
汪修远和房启明在汪家长大,哪里见过这些,很快他们就玩上瘾,跟大家打成一片。
晚上等孩子们睡了之后,丽娘把银子锁好,和房新仁说悄悄话。
“他爹,等存了些银子,我们就去找华哥儿吧!”丽娘心里始终惦记着房启华。
“我打听了,去势后得养一百天,现在他还指不定在哪儿养着。”房新仁眉头紧锁。
“不过暂时我们还不能找他。你别忘了,他如今的身份是犯官之子,我们的钱还不够往里填的。”
“要找,也只能等华哥儿进宫当差,他心里这个坎儿迈过去后,咱们再想办法。”
之前换了长子替上,房新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怨恨他们。要是华哥儿心里恨他们,怎么办?
丽娘听了,又把明庭拉出来骂了一顿。
二娃不跑,老大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天杀的二娃,不得好死!”丽娘边哭边咒骂明庭。
“别哭,哭瞎了眼睛以后怎么做绣活。”房新仁安慰妻子。
“他一个小娃子,跑出去也活下去。要么被拐子卖了,要么当小乞丐。总之,没爹娘的孩子想在京城混下去,比登天都难。二娃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吃苦呢!”
房新仁的话,多少起到了一定的安慰作用,丽娘很快就不哭了。
她不能哭,得留着一双好眼睛多做绣活,赚钱存钱,以后去找华哥儿。
被他们惦记着的房启华现在对爹娘恨得要死,他在经历了人生最痛苦最羞耻的事情后,又差点儿伤口感染病死过去。
最后,凭着对爹娘的这股子恨意,才支撑着房启华坚持了下来。
本来房启华想举报,可他说话还没恢复,依旧结巴得厉害,而且也没地方告。
房新仁只能忍着,等着。
相比之下,明庭的小日子过得舒服多了。
杂耍班在他的指点下,学了几门绝活,每日的收入很不错。
除去房租,交给地头蛇的保护费,以及吃穿这些开支,挣得比往年多很多,所以大家天天乐呵呵的。
而且,有明庭本身的运气加持,杂耍班这回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连戴老板都说明庭是贵人。
杂耍班租的地方就在房新仁他们不远。
平时他们一大群人去街头卖艺,呼啦啦从房家门口路过,明庭也会看到在外面玩的汪修远和房启明。
房新仁在酒楼做账,早去晚回,没时间管教孩子。
丽娘天天在绣架前从早坐到晚,也没法管他们。
男主虽然遭遇了变故懂事了很多,可到底只有7岁。他现在和房启明天天跟着周边的小孩子们到处撒欢,连之前学的都忘了。
有好几次路过,明庭看到汪修远身上脏兮兮的,蹲地上玩泥巴,这形象跟原世界饱读诗书,文采斐然的男主差距有点儿大。
可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没了钱,房家捉襟见肘,也不能像原世界那样锦衣玉食。
不过,房新仁当账房,丽娘当绣娘,两人的收入怎么都比普通老百姓要好一些。
因为房启明馋肉,他们偏爱小儿子,也会隔三差五地烧一回肉。
只是吃肉的时候,房启明跋扈的很,完全不会跟汪修远谦让。
别看孩子年纪小,可心里门儿清。
大哥不在,房启明知道他才是爹娘亲生的,所以筷子扒拉肉到自己碗里,还给房新仁和丽娘挑,嘴甜地说爹爹娘亲辛苦了。
就他这领地保护意识,直接将汪修远隔绝在了一家人之外。
房新仁也夹肉给汪修远,丽娘却只给小儿子夹菜。
自从得知长子要进宫当太监,丽娘除了恨逃走的明庭,心里对汪修远也是有怨恨的。
丈夫要报恩,拿她的儿子当替身。若是房启华直接死了,或者流放,丽娘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可偏偏房启华被净身,还要当太监……
一想到儿子受的苦原本是汪修远该承受的,她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
小孩子都敏感,能敏锐地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喜恶。
平时房新仁在家的时间少,回来已经天黑了,汪修远和丽娘、房启明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房新仁不在,丽娘不管吃饭还是做什么,直截了当地偏向房启明。大儿子是没指望了,小儿子就成了丽娘的心肝肉。
房启明感受到娘亲对自己的偏爱,在汪修远面前也变得强势起来,言行举止中多把汪修远当成在他们家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好几次房启明欺负汪修远,丽娘都看到了,可她什么都没说,并不拦着。
汪修远倒是想跟房新仁告状,可他也知道房家对自己有恩,而且他的的确确要依靠房家夫妻,所以每次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房新仁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小公子受了委屈。
见他忍下去,没有告状,房新仁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插手孩子们的事情。
房新仁心里说不怨是假的,长子的遭遇和现在的处境,让他从报恩的信念中清醒过来。
有好几次他内心都在后悔,要是没有把长子送出去,是不是现在他们一家团圆,早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开始新生活了?
所以即便知道丽娘偏心,儿子欺负恩人的公子,房新仁依旧当做没看见,结果倒叫房启明越发嚣张。
奉天经常把房家发生的事情当成笑话讲给明庭听。
“反派在的时候,他们一致对外,针对反派。这回我不当反派,也没见他们多和睦啊!”
明庭摇摇头。
要是房新仁真的能做到把汪修远当成恩人之子善待他,明庭还真心佩服这样的忠义之士。
结果,报恩的时候让不喜欢的次子顶上,轮到自己这个承受恩情的当事人来报恩,偏偏又是另一幅面孔。
这真是典型的双标狗。
此时已经入冬,杂耍班有明庭熬制的驱寒汤,各个脸红扑扑的,没有人生病。
大家对明庭这个“先生”敬佩得不行,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太有能耐了。
大杂院其他租户平时有个什么痛痒的毛病,没钱请大夫,明庭也会给他们瞧病,用一些自己配的廉价草药帮人治病。
开始还有人怀疑他的医术,自从有个烫伤的孩子被明庭治好,这些人也都跟着杂耍班的人叫明庭“钟先生”,对他非常尊敬。
结果慢慢的,租住在周围的人有个什么病痛,都来找明庭。
连带着这一片的地头蛇陈三爷,也知道了明庭。
本来陈三爷觉得,一个侏儒能有多大本事,还敢称先生?
结果明庭硬是用两副药治好了陈三爷老娘的面瘫,还把他手下几个兄弟的旧伤医好了。
陈三爷这回是真的服了,直接将明庭纳入羽翼下,对杂耍班的人也和气了很多,保护费减半,平时也会多关照他们。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进了腊月,京城也越来越热闹。
每逢年关,就是小偷出没捞钱,工作最繁忙的时候。有独行客,也有三五人结伴的。
哪怕京城南边住的都是小老百姓,到了年关如果家里没人,也会被小毛贼光顾。
大杂院热闹,总是有人在,而且租这种地方的多是穷人,小偷不会来这里。
反倒是像房家这种,租个小院儿,孩子还收拾的很妥帖干净的人家,一早被人盯上了。
钱六子就是这样一个惯偷,因为人瘦个头小体重轻,他喜欢趴在瓦上,偷听屋里人说话。
别小看这偷听,有的人在自家没防备,夫妻之间聊天会把一些藏钱的地方说出来。
靠着胆大心细,钱六子捞到过不少好东西。
这不,他盯上了房家,晚上爬到屋顶上,轻手轻脚到了主卧这边,掀开一片瓦,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只往下瞅。
结果这回,钱六子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爹,我日日做绣品,也卖了一些钱,如今存的快有五十两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华哥儿?”
丽娘打开箱子,把银钱数了一遍。
离房启华被净身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天,他身子养好了吗?是不是已经进宫去了?
丽娘这几日经常梦见长子,他哭着说自己疼,自己想爹娘。
她觉得这梦就是预警,一定是房启华遇到了麻烦,丽娘担心的不行。
“等我下次休息,去打听打听。”房新仁也惦念着这件事情,心里对长子始终有一份愧疚。
说完长子的事情,房新仁又提到了最近房启明越来越过分,不但抢汪修远碗里的肉,还打人。
“丽娘,小公子年纪还小,你好歹一碗水端平,大面儿上要过得去。”房新仁说道。
他受了汪大人的恩情,结果小儿子把汪修远的眼睛打肿了,怎么都有点儿忘恩负义的意思。
见房新仁护着汪修远,丽娘冷笑。
“我的儿子为了救他,净身入宫当了太监,这还不够吗?我辛辛苦苦绣花,一天下来脖子都快累断了,能给他吃饱穿暖已经很不错了。”
丽娘越说越气愤,“你要报恩要救他,我没有意见,可是为什么让我的华哥儿当替身?”
钱六子本来的目的是要偷银子,谁知道这还扯到什么报恩,什么替身。
从事偷盗这一行,他也算是见过很多奇葩的事情,可今天这事儿还是叫他大开眼界。
等丽娘去交绣品,钱六子摸进房家,找到她之前藏钱的箱子,揣兜里一分没留。
出了房家,钱六子先去找了自己的老相好小梨花温存了一番,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叫她仔细收着,又去了赌场。
等从赌场出来,钱六子被任捕头逮住,问他最近很多人家失窃,是不是他干的,钱六子当然说不。
但他神情一看就有问题,任捕头直接把钱六子抓了。
见了官钱六子没法,就把房家的事情抖落出来。
等丽娘回家发现钱丢了,大哭的时候,官府来人把他们带走了,一同被抓的还有房新仁。
“老大老大,大新闻,替身的事情曝光了!”
明庭刚跟着杂耍班回来,奉天就兴冲冲地来报喜。
原来,房新仁见事情曝光,还想维护一下自己心中的忠义,没想到遇到一个原本就和汪宗直有仇怨的官员,人家直接要给房启明上刑。
为了报恩,他已经折进去了一个儿子,难不成还要连累小儿子吗?家里只有这个独苗了啊!
房新仁到底是在乎自己儿子的,只好把真相说了。
这下,官员乐了。原来汪家还有漏网之鱼!他立刻写了折子直达天听,容帝的批复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所以说,这回男主也要挨刀?”明庭不由得夹了夹腿,为汪修远点蜡。
不过话说回来,汪家的福气他享受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么汪家遭遇的祸事,他也该扛着。
原世界,这一切都被反派承担了,这回不过是各归其位。
房新仁因为包庇犯官之子,非但没有被人夸赞仁义,反而挨了三十大板。等他被板车拖回家,只剩出气,都没有进的气儿了。
“他爹,他爹你醒醒啊——”
丽娘现在是恨死连累他们的汪修远了。
要不是他,自己儿子不会进宫,要不是他,房新仁也不会挨打,一切根源都在汪修远身上。
之前他们攒的钱被钱六子偷走,丽娘卖绣品回来的钱又被衙役搜走,如今没了银钱,连大夫都请不起,拿什么给房新仁治伤?
看到房新仁浑浑噩噩的就快不行了,丽娘出去求爹爹告奶奶,四处找邻居借钱。
必须抱住房新仁的命,不然他死了,她成了带孩子的寡妇,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
邻居虽然心善,可自己没钱,只借了两百文。丽娘求了好几家,最后加一次才借到五百文。
邻居大嫂很好心地告诉丽娘,在这儿不远的大杂院有个钟明,钟先生,他的医术很不错,比大夫收费便宜,可以找他。
“多谢,多谢!”丽娘连忙道谢,又请邻居大嫂到自家帮忙照看一下房新仁和房启明,她直接奔去大杂院。
这会儿正是杂耍班吃晚饭的时候,二十多号人热热闹闹地一起涮锅子。
明庭刚吃完,丽娘就求了过来。
丽娘平时在屋里忙着绣活,只听小儿子说过玩杂耍的里面有个小矮子,这会儿见到明庭,丽娘先是一愣。
没想到,被大家夸赞医术的人,是个侏儒人。
因为明庭易容做的好,还伪装了声音,没人发现他是个七岁的孩子。哪怕丽娘是亲娘,看到中年小矮人,也没法跟二儿子联系到一起。
“钟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相公!”
救吗?
明庭当然要救人。
为啥呢?因为他想让房新仁活下去,看到自己越过越好,他这个亲爹却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再气死他。
现在让房新仁死在一顿板子下,真是太便宜他了。
“你等着,我去拿药箱。”
明庭刚说完,就有杂耍班的小子提着药箱“噔噔噔”地跑过来,“先生,外边儿天黑,我送您去!”
这个小子是魏老板的长子魏骏,平时很喜欢听明庭说话,特别佩服他。平时如果有人来请明庭看病,都是他帮着背药箱,非常勤快。
“走吧!”明庭让丽娘带路。
等到了房家,房启明哭得脸上都是泪痕地睡了过去,房新仁躺在床上,腰部以下全是血。
明庭先给房新仁把脉,随后叫丽娘多点了几支蜡烛在周围,他用剪刀将粘在房新仁腰臀部的衣服剪开,又慢慢撕下来。
这手法看着温和,其实明庭撕下来的时候故意顿了好几次,硬是把房新仁给疼醒过来。
“他爹,这是请的大夫,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丽娘按照明庭的吩咐烧了热水,给他把血迹擦了擦,明庭开始上药。
做完这些,明庭洗了手,又写了方子。
“三天换一次药,去大杂院找我就行了,另外汤药一天两碗,我先给你开两副。”
丽娘连连点头道谢。
知道他们现在没钱,明庭也没狮子大开口,就意思地收了一百文,剩下的钱给了他们两个月的期限,等丽娘卖了绣品再还钱。
“多谢钟先生,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丽娘本来还在愁诊金,没想到这位钟先生不但收费不高,还这么通情达理。
难怪大家都说钟先生人品好,丽娘对明庭感激不尽。
“先别谢我,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明庭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板子打的位置很不好,而且打得极重。我只能把人救活,但不能保证他能恢复如初。”
这话什么意思?
丽娘红着眼睛,愣住了。
“说直白一些,就是他的尾椎骨受了重创,日后只怕难以行走。”明庭摆了摆手,“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你可以请回春堂的大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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