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分,钟将军匆匆回来,褪去朝服,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柳氏为夫君盛了一碗汤,“怎么了?愁眉不展的,先和碗汤,润润喉咙。”
钟承恩一脸忐忑的样子不敢搭腔,钟承贤却没心没肺吃得欢畅。
“现在外面真是乱的很,皇上一直不表态,竟然连沐王府造反的言论都出来了,百姓也真敢说。”
钟承恩听到此连忙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但看到妹妹一脸坦然的吃着午饭,难道这事和她没关系?
“老百姓知道些什么,无外乎就是一些风言风语的小道消息,没想到一个府试竟然闹出这么多事来,馨儿,之后你不要去考试了,免得惹祸上身。”
“事情很快就会解决,到时候应该还会举办一场府试重考,我会参加的。”
柳氏一怔,“馨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都告诉你不要出去惹麻烦了。”
“皇上也希望我参加考试,望母亲体谅。”
“圣上他”柳氏虽然心疼女儿,但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
“女儿的事现在已经不能算咱家的事了,你就不要操心了,现在估计我都说不上话,呵呵。”
“父亲,今天早朝的时候有什么新鲜事么?”
钟将军马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唉!昨天夜里董大人在刑部大牢遇刺,目前生死未卜啊!早朝的时候,就因为这事吵了一早上。”
钟承恩露出吃惊和不忍,连忙问道,“怎么说的?董大人有没有事?董行文现在如何了?”
柳氏诧异的看向大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大哥只是听到外边传言,好奇而已。”
柳氏听完也没太在意,遂问道,“说实话,我也挺想知道的,这位董大人到底和此事是什么关系,现在又说他遇刺了,是不是有坏人想杀人灭口?”
“现在朝廷上下也没给个特别的说法,但就我对董大人的了解,他不像是能干出那么多出格事的人,至于科举舞弊,就更不知从何处说起了。”
钟将军说完后,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怕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人了吧!”
钟承恩终于坐不住了,还不等璇玑吃完,就拉着她走,临走说了一句,“你们先吃,我们吃好了。”
说着也不管璇玑嘴里还叼着肉丸子,就把她拽出了大厅。
柳氏看见儿子一阵风风火火的,不禁摇摇头,“都快及冠了,还是这样莽撞。”
钟将军眨眨眼,没说话,他是知道自己大儿子和董家的关系的,唉,现在这事一团乱麻,自己根本没办法去趟这趟浑水,希望女儿能好好安慰一下她大哥。
璇玑嘴里嚼着肉丸子,任由大哥把她带到了她的书房。
钟承恩关上房门,看向妹妹,可是刚才的冲动劲褪去,一时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放心吧,董行文没事的,董硕遇刺,董行文肯定会受到严加保护,目前刑部大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妹……我有点……”钟承恩有点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扶着额头,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璇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是你么?”
“什么?”璇玑一愣。
钟承恩仿佛用尽一切勇气,“小妹,这几天我一直在回忆,从那天开始,从我们两个人做的那些事情开始,许多事情就脱离了我们的掌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你吗?”
“哥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我感觉自己好像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使到今天,父亲和母亲也只是以为我发现了一些事情的端倪,禀报了李阁老,可是我明明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跟我说的那个计划中,有一部分是你独立完成的……”
璇玑勾起嘴角,“你是在说就是因为我独立完成的那部分任务,才导致这事情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吗?”
钟承恩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奈的摊在椅子上,“我…不知道…是的…我……”
“哥哥,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虽然结局并不令人满意,计划也不是那么完美,可这就是我希望它呈现的局面。”
钟承恩瞪大双眼,“那……外面那些谣言……”
“当然!也是我散布出去的。”
“妹妹!你……好可怕!你还那么小,我是说你只有六岁,怎么会做出这么多超乎寻常的事情?为什么?你做这一切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你是想听……还是想要逃避……也许现实并不是那么美好。”
钟承恩抬头看着妹妹的眼睛无比平静,可是却能让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他怕说错一个字,导致听到的答案令他无法接受,可又怕不继续听,他将永远的迷惘下去。
最终他下定决心,“我会把它变成我心中永远的秘密。”
听到这句话后,璇玑从内心发出了一个真正的微笑。
“事情的过程很简单,沐王府通过一些投机取巧的方式获取了董大人阅卷的地点,然后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让自己的手下人去调换试卷,把他们自己人换到录取名单上。”
钟承恩没有询问的意思。
璇玑接着说道,“沐王府原本的计划是仅换掉几个人而已,如果这件事被董大人发觉,他们就把矛头引向董行文身上,而面对自己的亲儿子,董大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是和沐王府同流合污,保住儿子,要么是同儿子一起面圣承担后果。”
“可是……这也与他们无关啊!为什么不能讲清楚呢?”
“因为没有证据,沐王府在朝廷的地位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既然是御前侍卫,想必宫中的局势,你也应该明白,赵沐是太后的亲儿子,而当今圣上却和太后并无血缘关系,孰亲孰远?”
由于璇玑直接说出了赵沐的名讳让钟承恩稍感不适,但他也没有打扰璇玑,而是继续耐心的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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