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乱飞的破碎木板阻碍了君好的视线,使她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正在屋里盘膝打坐的另外一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上虽然穿着和外面某些人类似的白色衣衫,但他的这身白衣,却明显要比外面的那几身要精致、高级。

按照常理来讲,有资格穿更高级“制服”的人,实力和地位理应也更加“高级”才是,然而让君好惊讶的是,屋里的这个白衣男子,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的,就那么坐在原地,硬生生挨了圆球的狠狠一记撞击。

“嘭”的一声闷响之后,护着君好和小屁孩儿的圆球消失不见,被它正面撞了一下的白衣男子则是弓着身子,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直直朝着君好的头脸喷来,君好避无可避,在扑进男人怀里的同时,她的头脸也被男人温热的鲜血给糊了一层。

“喂,你、你还好吧?”君好手忙脚乱的,努力想要从对方怀里爬出来,一边爬,一边还问了这么一句不过脑子的话。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撞你的。”

看到对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君好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她该不会真的砸死人了吧?

虽然心里慌得不行,但人命关天,君好只能下意识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她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扯着嗓子冲小木屋外面用力吼着,“医生!有医生吗?快来人啊——救命啊——屋里有人受伤了——”

君好开吼的同一时间,屋子外面也正有一大群人蜂拥而来。

“师叔!”

“师叔你没事儿吧?”

“师叔受伤了,快,快给师叔拿回春丹吃!”

“回春丹我有,给你给你!”

“我这还有小还丹和护神丹,要不也给师叔喂两颗?”

“......”

一片着急忙慌的嘈杂热闹中,君好被乌泱泱冲过来的一大片白衣男女给挤到了距离伤者约么十来米远的小木屋边缘。

她捂着胸口,伸长脖子努力往人堆里瞧。

虽然不太明白这些人干嘛不送伤者去医院,但从他们的话语里,君好却还是能够听出对方是在救人的。

她想,那什么“回春丹”“小还丹”“护神丹”,应该就和她以前吃过的“家中常备药”是一个意思吧。

这些人的第一反应是给伤者吃常用药,而不是直接送伤者去医院急救,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个白衣男子,其实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生命垂危?

还没等君好因为自己的这个猜测略微松一口气,救完了人的白衣男女就已经分出一大半人,呼啦啦把她围了起来。

为首的少年一脸怒容,他指着君好,“大胆凡人,竟敢伤害我们玄天宗的少宗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是哪个仙门的龟孙子派你来送死的?”

君好:......

君好小心翼翼的觑着少年的脸色,“那个,你说的这些,我、我不是很明白。”

少年一听,两道眉毛顿时竖了起来。

君好被他吓得直接退后两步,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又快又急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我砸了人,我负责,我会道歉,也会赔偿的。我说的不是很明白,是指你口中的‘玄天宗’‘仙门’什么的。”

可怜君好一个既不爱好电视剧,也不爱好各种小说、动漫的技术宅,她哪里听得懂这些完全不在她守备范围之内的词。

“你居然不知道我们玄天宗?”

少年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这次过来招收弟子的这个凡人集镇,离着他们玄天宗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七八千里的路程,这里的百姓,除了尚在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孩童,还真找不出几个不知道他们玄天宗的。

这人该不会是才从周边的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吧?就她这细皮嫩肉的,看着也不像啊!

“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君好先是扯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藏肉效果200%的黑色宽松连衣裙,然后又指了一下自己脚上的那双白色厚底休闲鞋,示意对方自己所言非虚。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我撞了人确实是我不对,我会负责到底的。”

虽然私心里,君好觉得自己其实也应该被划分到受害者的那一挂里,但谁让她现在不仅人生地不熟,而且还寡不敌众呢!

她唯一的“盟友”——之前还老神在在一脸得意、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小屁孩儿,此时正抱着她的一条大.腿瑟瑟发抖......

再看对方,人多势众、年轻力壮,且还人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家伙事儿。

这她要能打得过,那她铁定是鬼上身了!

老祖宗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祖宗还说了,人在矮檐下,低头要及时。

自诩是个乖宝宝的君大小姐,非常识时务的,在别人家的屋檐底下低头认错了。

毕竟作为一个随身携带人类幼崽的战五渣,她除了把态度放低、识相的果断服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让自己免去一场实实在在的血光之灾了不是?

“我可以赔钱,也可以负责照顾伤者,总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什么......”

君好正说着,受伤的白衣男子却冷不丁咳嗽起来,“咳咳......咳......”

有小弟子惊呼,“师叔醒了!”

“师叔!”原本还在横眉立目瞪着君好的那个少年,在听到受伤男子的咳嗽声和守着受伤男子小弟子的惊呼声后,立刻喊着“师叔”,眼泪汪汪的杀回了受伤男子的身边。

他抹着眼泪,语无伦次的冲着受伤的白衣男子嘘寒问暖。

“师叔您醒了?您还有哪里难受吗?我们给你吃了回春丹、小还丹、护神丹,你手上还有效果更好的丹药吗?有的话您......”

“撞了我的那两人呢?”受伤的白衣男子眉头微蹙,也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有些受不了少年突发的话痨属性。

“在那儿。”少年似乎已经对受伤男子的高冷习以为常,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这少年也没有捡起话头继续叨叨的意思,而是非常迅速的接着受伤男子的话茬儿,吧啦吧啦和他说起了他对君好的“审问”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