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杀,这种过于激烈的生活,她适应不来。
大概也真是她怂。
了断吧。
别纠缠了。
她闭了闭眼睛,并没有看见眼前的男人忽然就深了的眼睛。
血丝在眼底蔓延着,肆意的侵袭着眼睛,野兽一样的猩红。
霍宴他有点失控了。
深呼吸,强行想要压下了心里的翻滚,但是路乔冷漠的侧脸,那么轻易的就勾起了他的情绪。
锁在牢笼里的困兽已经被囚禁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只需要一点动静,能让这头残暴的野兽轻易的爆发。
狠狠地撞向铁栅栏,一下又一下,用自己庞大的兽身撞着铁笼子,撞的血肉模糊,坚硬的铁笼子最终也到了极限。
彻底断裂。
最后的一丝理智,霍宴问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画清楚界限吗?”
路乔这个时候反应有些迟钝,并没有闻到空气里夹杂着那风雨欲来的味道。
她点了头。
理智断掉,野兽看到眼前的猎物,猛地扑了上去。
霍宴的影子将路乔的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带着红花油味道的手,用力捏住了路乔的下巴。
“路乔,我九死一生从鬼门关里爬出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
在死亡关头,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你。
是为了赎罪,所以就算是拼了最后一口气,都没有放弃,真正九死一生,一身的伤,腿断了一根,才换的能好好的现在路乔面前,跟她说一句:“我一直都在想你。”
可是路乔一开口,就是一句,“离婚”。
一把火在心里烧起来,熊熊燃烧,霍宴的脾气怎么也压不住,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上去,把她总是吐出刺心话的嘴给堵住了。
狠狠的厮磨,把很长时间内压抑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长驱直入,薄荷味霸道的在她的唇舌间留下了痕迹。
简直是疾风骤雨。
路乔几乎喘不上来气,霍宴的凶狠,她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没有产生免疫力,她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水,连头皮都是发麻的。
被放开的瞬间,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依靠着自己的本能,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眼角溢出生理性的眼泪。
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肩上一凉,衬衫被霍宴给解开了。
不,与其说是被街拍了,更加准确的说,其实是被他给撕开了。
纽扣掉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声响,听起来挺热闹的。
路乔一惊,霍宴的手已经从她的下巴,滑到了她的锁骨处。
他所触碰到的地方,点火一样,高温灼烫着皮肤,路乔忍不住发抖。
眼见着霍宴的手指,还有继续往下滑的趋,势路乔惊叫出声,刚才的冷淡已经彻底没了踪影,“霍宴,你不能这么对我!”
霍宴的动作,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他明明听清楚了路乔说话,可是却无动于衷。
他气疯了。
路乔提起离婚,他的理智就断了。
任由路乔怎么挣扎,他就是不肯放手,野兽叼着嘴里的猎物,哪怕是猎物在挣扎的途中撕裂了他身上的伤口,伤口往外涌着血,他都不肯松口。
大有一种要跟嘴里的猎物一起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不像是一场欢爱,更像是野兽的狩猎,与猎物的反抗,并不存在有丝毫的旖旎,充斥的都是血腥暴力。
呼吸间都是血腥味。
路乔望着头顶的灯,唇角还带着血迹,像是涂抹不均匀的口红。
分不清是谁的血。
她咬破了霍宴的唇角,霍宴也咬破了她的唇。
都是血迹。
两个人的口腔里满是血腥味,有她的味道,也有他的血味。
路乔的眼里映着霍宴的倒影,呼吸跟霍宴一样不平稳,目光相接,空气中都充斥着火药的味道。
他的唇瓣已经从唇边到了她的耳朵,咬着她的耳垂,动作没有太重,但是火气难消,仍然泄愤的咬着,怎么也不肯放松。
路乔奋力的挣扎着,听到霍宴的声音甚至有些悲怆地说。
“路乔,你不能这么绝情,我已经知道错了,已经尽力的在赎罪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霍宴还在说,好像真有那么委屈一样。
她真的觉得讽刺极了。
“公平?”
这话从霍宴嘴里说出来,无比的让她觉得恶心。
“霍宴,就算是全世界都有资格对我这么指责,但是唯独你没资格。”
公平?
什么是公平?
是不偏不倚。
是平等相待。
你口口声声问我要公平,可是霍宴,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你对我何曾公平过?
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又凭什么要求我替你做到?
流连在她耳边的呼吸骤然凝住了,温热的呼吸湿润的一小片的肌肤,现在忽然变得有些冷了。
路乔的力道不敌霍宴,两只手只能紧紧的控制霍宴的一只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他的手背里,抠破了皮,都往外沁出了鲜红的血珠。
“霍宴,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一刀去见阎王,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路乔的声音里带着狠意,一点儿也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霍宴知道。
可他无所畏惧。
“好,能死在你的手里,那也是我的幸运。”
他怕不是疯了,这个时候,说着这种血腥味十足的话,竟然还低低的笑出了声来。
“大不了我们一块儿下地狱。”
生同衾,死同穴。
路乔,如果是你的话,我未必不能接受。
路乔冷眼用余光看着他,呼吸间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霍宴你就是个疯子!”
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还是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混蛋。
“对,我就是个疯子。”
霍宴不反驳,甚至还欣然承认了,被路乔握住的那只手一翻转,反客为主直接锁住了她的两只手。
他直起了身子,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气息不稳,声音沙哑地说:“被你逼疯的。”
被你的绝情逼疯的。
被你的凉薄逼疯的。
被你的倔强逼疯的。
路乔,我是因为你,疯掉的。
路乔轻呵出声。
“我从来没有要逼疯你,一直是你,是你要把我逼死。”
我进,你咄咄逼人,恨不得把我弄死。
我退,你仍旧是步步紧逼,连让我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我。
欺人太甚到这种地步。
霍宴,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用这么委屈的语气跟我装可怜。
你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那一刻,杀意翻涌,除了祁郁死的那个时候,路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某个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杀意。
她是真想杀了他。
心口处忽然传来怪异的感觉,像是什么在撕扯着灵魂,路乔的脸色一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霍宴看着路乔神情好像恍惚了一下,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就变了。
他几不可查的皱了眉头。
路乔依然还维持着挣扎的姿势,脸上仍旧是那样愤怒又嘲讽的神情,明明还是那个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但是感觉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所有的理智尽数回归,野兽松开了自己嘴里的猎物,没有了嗜血的疯狂。
霍宴目光深邃,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就松开了路乔的手。
起身,刚才的癫狂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神情冷淡而疏离。
“好久不见,蔷薇。”
沙发上躺着的人啧了一声,身体放松下来,懒懒散散的样子,甚至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失望,跟刚才的那个恨不得一刀捅死霍宴的人,完全不一样。
她绕着自己的头发,肩微歪着,本就已经半褪的衬衫,现在顺着滑落下去,露出了半个肩膀,漂亮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线条像是画笔勾勒出来的完美。
香肩半露,媚眼如丝,美人带着娇嗔,不满跟霍宴抱怨:“你就不能装一会糊涂吗?眼神非要这么好,有意思吗?”
挺勾人的画面。
霍宴作为一个刚刚还狼血沸腾的男人,反应却相当冷酷无情,根本就没有理她,只是问了一句:“她呢?”
这个
她是谁,不用明说,答案已经明显。
蔷薇的眼神暗了,但转瞬,就又重新回复了正常。
“不知道,估计是沉睡了吧。”
蔷薇耸了下肩膀,对路乔的死活一点都不关心,起身,踩着毛茸茸的软拖鞋,跟猫肉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悄无声息的就到了霍宴的身后。
雪白的手臂,蛇一样攀上了霍宴的肩头,顺着他的肩膀滑了下去。
暖暖软软的手,抚过霍宴的锁骨,俏皮的在上边点了点,还有往下抚的趋势,是无声的诱惑。
轻轻在他的耳边呵气,“路乔不解风情,可是我很乐意跟你做刚才你没有跟她做完的事情,你忍着对身体不好,不如跟我试试?”
声音刻意压低了,微有沙哑,声音都像是带了钩子。
“反正我跟路乔都是用同一具身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是她,我不会……介意的。”
最后一句,略有停顿。
是假的。
一句明显的违心话。
霍宴没听出来她话里的苦涩,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给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