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见仙踪/原著
不知道当事人此时是什么感觉,反正江百晓已经麻木了,他想,陆执果然听见了!
说坏话被正主听见,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事情了——虽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坏话,但当面被正主辟谣,这就在绝望之上又添了一层尴尬。
江百晓现在就想从这个星球上消失。
可陆执不给他机会。
陆执眼神有些泛凉,他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江百晓,道:“谣言就是这样形成的。”说完沉默片刻,又冷声道,“跟他胡说什么。”
江百晓缩了缩脖子,势必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小声说:“班长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散播谣言。”
论坛上的言论,以及别人嘴里的东西,本来就是这样传来传去,哪怕没有几件真实,传得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最起码有很多人相信。
谣言能起来,也是因为有一个或者几个当事人做为介质,陆执就是其中一个当事人。
别人本就不了解的东西,他没理由去怪罪。陆执收回含有压迫性的视线,拉开凳子坐下,不再言语,也没再将眼神落到池矜献身上。
好像他刚刚对着人说出解释一般的“没早恋过”的话是假的一样。
从小到大,池矜献都不喜欢过多地去关注不是自己身边发生过的事,而且相比于耳听,他更信眼见为实。
对于江百晓说的,他一开始就没信,之所以很惊讶是因为他由江百晓的话假设了陆执可能谈过恋爱的事——无论陆执有没有过早恋,那都是他的自由,也都是他过去的事情,池矜献是在高中里才和陆哥认识的,并不会对他以前怎么样过进行评价。
但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或物都有着与生俱来一般的占有欲,池矜献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普通人,一想到在很久之前就有人拥有过陆执,他心里当然会控制不住地难受。
所以状态是有点不自然了。
但陆执刚才能说出那么一句话确实足够令池矜献意外,他现在别说难受,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很高兴,心道,没早恋过,也就是没有初恋,那陆执以后的初恋一定会是他了!
他有这个信心!
池矜献拧紧手里的水杯盖,安静地坐在了凳子上。
心情倒是有些飘飘然,虽然没有表露出来。
与他持着完全不同心境的江百晓在座位上自闭,心里一直在反省,联盟百晓生竟然也有翻车的一天,竟然还翻那么厉害。
他非常自闭,而且刚刚班长有点凶。
平日里,除了是一个好的追求对象,池矜献也是一个好的同桌。
自行消化完自己的臆想,他第一时间注意到江百晓的情绪,在上课前的空挡凑近他,用肩膀拱了拱对方,小声:“好百晓,陆哥不是故意说你,别自闭。”
江百晓唉了一声,像个小老头似的。
池矜献就知道他绝大概率不是因为陆执的话,笑道:“你江湖联盟百晓生的名声也没翻,还在呢,我以后想听学校里的各大情报还全都得靠你。”
江湖百晓生此人,很在乎自己百晓生的身份。
毕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八卦猎奇”现在还在论坛上飘着,今日突然翻车,他一时接受不了太正常了。
闻言,江百晓果然目光凶狠地看了一眼池矜献,呲牙出声威胁:“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池矜献“嗯嗯嗯”地点头。
兴许是刚才翻过一次车的缘故,江百晓急需找回点面子。他拉住池矜献的胳膊,对着人耳朵窃窃私语:“感情的事不说了,多说多错。但这个你得信我,任毅然就是被陆神曾经动手打过的发小,他们之间的关系闹得不是很好看。”
“所以我劝你,这两天等任毅然转学过来——还不知道他去哪个班。如果在咱们班,你尽量和他走远点儿,免得惹陆神不高兴。”
池矜献听得很认真,点头应下:“嗯,好。”
“还有,任毅然喜欢陆神,而且从小就喜欢。”
身后就坐着陆神本神,江百晓不敢再说太多,说完就松了池矜献胳膊,准备下节课要用到的书去了。
在家里原斯白不止一次对池矜献说过,别人的家事、私事,不要去主动过问。那既不友好也不礼貌,总之是件比较失礼的事情。
哪怕对池矜献来说,陆执不是别人,他也不会上赶着去做明显会惹人不开心的举动。
因此目前对这个任毅然虽然确实有足够的好奇心,池矜献也没打算去问陆执。
而且还不会去刻意打听。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正想着呢,桌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声。
如数想法先暂时中断,池矜献拿出手机,看到了此时就在他身后的人发来了一条消息。
陆执:【以后有事直接来问我。】
犹如看错了一般,池矜献不解地眨了两次眼睛,但无论看几次聊天框上面的备注都是【未来老公】。
就是陆执没错。
可他为什么不跟自己当面说要发消息?池矜献扭头,脖子刚扭过去一个弧度,就被人捏住了后颈稍下的一点位置——陆执还细心地错开了他的腺体,哪怕隔着衣料。
池矜献被捏得无法动弹,只有眼睛还在努力地朝后看,小声喊了一句:“哥?”
陆执道:“好好上课,不要分心。”
音色偏冷,明显不是想好好谈话的状态。
池矜献借着陆执手上的力度乖巧点头,应:“好的。”
—
联盟江湖百晓生翻车以后,再对池矜献说情报的时候,都用了比较可靠的字眼。
比如任毅然转学过来,他都没有用具体的时间期限,而是说这两天。
但其实等下午第二节课时,星际联盟第一高中高三部就转来了一位新同学。
在这之前是中午放学的时间点,江进在窗户口喊了声陆执,高三十班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来了。
三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今天的池矜献有点安静,没有像往常欢快地叽叽喳喳,但他看起来又不是把陆执惹了而不敢言语的样子。
江进好奇,道:“现金,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嗯?”池矜献看他,“没有啊。我饿了。”
随着“饿”,几人的脚也刚好迈进餐厅。
各个打饭窗口外都有很多排队的人,饭菜的香气毫不遮掩自己的美味,一阵一阵地散发,只往人的鼻腔里钻。
池矜献眼睛微亮,肚子还出其不备地响了一声,那点亮就跟着这点响落了回去,变成了些微的不好意思。
江进没忍住笑出声,开口评价:“我相信你是真饿了。”
细听之下,言语里明显带上了抹幸灾乐祸。
池矜献哀怨地瞅他。
“去找位置坐。”突然,陆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池矜献立马将眼神挪过去,下意识答:“我要去买……哥?你怎么把饭卡拿走啦。”
在人说要去买饭时,陆执就已经自顾自将手伸进池矜献的口袋,犹如自家人似的把饭卡拿了出来。
他转身朝打饭窗口走去,没多说一句话。
非常干脆利落。
池矜献有些发懵,看人走了还想迈腿追上去,被江进一把拉住,说:“他说让你去占位置你就去呗,主动跑什么腿啊,就去坐着。”
这时陆执也早就走到打饭窗口了,池矜献只好作罢,去找空位置。
江进孤家寡人,管好自己全家不饿,他回来的比较快,端着餐盘在池矜献斜对面坐下来的时候,陆执还没回来。
“今天话确实有点少。”江进拿出纸巾擦拭筷子,没话找话似的随口道。
池矜献咕哝着应了一声。
“有心事?”江进把用过的纸巾团起来放在一边,抬眸,用很轻松适合聊天的语气问。
“……嗯……也没有,”池矜献眼神追着依旧在打饭窗口的陆执,说,“江哥,陆哥的发小也是你发小吧。”
闻言,江进正要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大概知道了:“你知道任毅然要转学过来了?”
池矜献:“高三的同学不是都已经在论坛上传开了么。”
江百晓说的。任毅然在自己学校里是非常优秀的,就像在星际联盟第一高中里的陆执一样,次次考试都是稳居第一,是让老师和家长都无比放心的学生,也是活脱脱的“别人家的孩子”的例子。
所以镇校之宝突然要转到别人的学校里,还是在高三这种最关键的时刻,两个学校论坛上自然是都要传疯了。
“说得也是,”江进点头,说,“嗯,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
周围静默了片刻,他又补充道:“我和陆执是Alpha,毅然是Beta。”
闻言池矜献下意识轻蹙了一下眉宇,低喃:“Beta?”
“……陆哥说以后有什么事让我直接问他,”池矜献轻抓了一下头发,小声说,“但这是他的私事,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怎么敢问。”
“我也不太想问。”
可池矜献很喜欢陆执,无论他问不问关于任毅然的事情,这个人目前已经横在他心里了,所以话自然也就不多。
江进了然,笑说:“陆执跟你说的让你有事儿问他?”
池矜献点头:“昂。”
“啧,那你就等想问的时候再问他吧,”江进还在轻笑,拿筷子拨盘子里的青菜叶,“他和毅然之间的关系比较僵硬,但具体的情况我也只是知道一点,更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两个谁都没告诉我。所以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反正等毅然转来,你们可能免不了要碰面,你多注意小心一点,毅然这个人……”
江进的话音突然止住,不再多说。
陆执先把池矜献的餐盘放在他面前,然后自己才坐下。
他手一伸,将饭卡从桌面上推给了池矜献,好像他拿的池矜献饭卡去买饭似的。
一时之间,池矜献都产生了这种错觉。
“哥,不是说中午我去买饭的吗?”池矜献给陆执递纸巾擦拭筷子,问道。
陆执道了声谢伸手接过,没抬眸:“别废话,吃饭。”
有人买饭,让自己“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啊。池矜献不再过问,弯起眼睛开始吃东西。
看陆执今天这架势,好像以后他都打算要买饭了。池矜献本来就是蹭饭的那一个,最后忙活也忙不了,心里很过意不去,他吃完饭跟人说了一声就匆匆回了班级,主动提前给他陆哥接水去了。
只剩两个人一起回班,江进走着路也不急,悠哉悠哉的。他还是很好奇某件事,没忍住用手背怼了一下陆执胳膊,待人看过来,道:“哎,陆狗。”
陆执收回了刚才在他身上的那一眼视线,犹如再多看一下他就会当场失明。
江进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拿手背怼人,问:“来,说说说说,你对现金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咱俩好歹是18年的发小,要是没意外的话以后也还得继续相处是不是?我这时候不知道到时候怎么着都得知道,所以别瞒了,你就开一下金口告诉我。”
从知道陆执和池矜献和好了之后,江进这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势必要弄清楚某两位人之间的某些关系,好奇得不行。
好像他不知道答案了,他接下来的日子就一定会夜不能寐茶不能思,因此只好瞅准时机就问一下、瞅准时机就问一下。
似是知道江进“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绝不罢休”的狗德性,这次陆执闻言沉默了好长时间,却没先出声让人滚。江进就知道有戏。
无论真假,为了能堵上他的嘴,陆执这次也会回答的。
但等真的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陆执说了话,江进脸上的暧昧笑容却戛然而止,连脚步都下意识顿在了原地。
—
班里池矜献已经接好了水,此时就坐在座位上玩手机,低头给他的网上好朋友发消息。
现金池:【轻轻动脑袋把小鹿蹭出来,小鹿出来了嘛?】
靠近:【出来啦】
现金池:【嘿嘿,小鹿,你在干嘛呀?】
靠近:【吃饭,你呢?】
池矜献就咬着指甲打字给人回复,后门响起动静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朝后看去,说:“哥你回来了啊。”
陆执先把手机收起来,应了声:“嗯。”应完就要关门,被门外跟到门口的江进抬手制止,语气严肃道,“你认真的?”
没人说话。江进蹙眉,音色低下来,像是受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冲击:“他怎么你了?”
陆执始终垂着眸子,只说了一句:“别乱说话。”就强硬地将门关上。
不过就是吃完饭一起回来,怎么都一副不怎么愉快的样子。池矜献也暂且收了手机,轻轻问道:“怎么了?”
陆执拉开凳子坐下说:“没事。他发神经。”
是不是发神经隔着一扇门,另一个当事人没听见,自然不会回答。江进只还站在池矜献的窗口没走,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陆执,又静静地看了片刻池矜献,似是没想通、又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事情,这才迈脚回班。
对方不想说,池矜献就不会问。他细细感受了一番陆执的心情好像还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放心地“嗯”了一声,便回身继续和小鹿接着聊了。
他跟小鹿说陆执的好,说自己喜欢陆执的心情,最后一不小心就说到了昨晚。
现金池:【小鹿我跟你讲,昨天晚上我和我哥通电话,我哥喊我小池!】
现金池:【他第一次这么喊我,好亲昵!!好好听!!!】
天知道刚被喊的时候池矜献就想跟小鹿分享,毕竟他能和陆执走到今天这一步,小鹿军师功不可没!
但那时一瞬间的欢喜过后,他整个脑子和心里就只剩下了陆执当时不开心,需要他陪着的全部心情了,因此这场明示性的炫耀才等到了今天。
靠近:【喜欢他这样喊你?[玫瑰]】
看到这样的字眼,池矜献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下耳朵,另一只手却没闲着打字。
现金池:【昂。喜欢的,特别喜欢。】
现金池:【感觉我又离陆哥近了好多!】
他们在这你来我往的交换心情,隔壁班的江进还持着中午时的惊悸坐在座位上,眉头始终蹙着,像是被什么重大的难题给难住了。
同桌就见他持续这样的状态和表情持续了两节课,到快下课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你一直摆着脸色是给我看的么?”
“嗯?”欲加之罪令江进有些懵然,表情上除了原先的想不通,此时还带上了一点不解。
同桌说道:“不然你干嘛一直皱着眉头?还一句话都不跟我说。”说着他眉宇也皱了起来,问,“我惹你了?”
“……”江进惊奇,抬手按了一下他后颈,说,“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话?古代皇帝都不带给人这么定罪的,能的你。”
同桌握住他手腕,让他滚,脸色倒是正色了些:“那你是怎么了?”
闻言,江进叹息了一声,说道:“别问,容易被暗杀。”
同桌:“……”
但经此,陆执中午在回来的路上跟他说的话又不受控制地闯进脑海,他问陆执对池矜献什么感觉。
陆执当时沉默了很长时间,沉默到他们两人都走到了教学楼下,他才出声回答:“恨吧。”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犹如只是对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进行一句无关痛痒的评价,只有眼睫半垂着,让人怎么都看不进他的眼睛里。
但陆执不会开玩笑。
第二节课快下课了,江进怎么想怎么不对,都等不了几分钟下课以后可以直接去高三十班找陆执打球。老师在讲台上还讲着课,他就着急忙慌地将手机拿出来,偷偷地编辑消息发送。
不思进取:【陆执,你和毅然之间的事我都知道的不是很明确,你和现金之间的我就知道的更少了,但是】
缓了好长时间,下课铃声如期而至,江进才编辑了第二条消息。
不思进取:【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陆执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这两条消息,一下课就往操场去了,走的时候还去了江进的班级看了他一眼,示意一起。
由于昨天熬夜打电话,今天被全部反噬,下午了池矜献还没把觉补回来,下课后跟陆执说了一声他不去操场要在教室里再睡一会儿,让他别忘了带水,池矜献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任毅然来的时候还没上课,校园里都是人,他明明来得也不张扬,但一路上就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第一天来星际联盟,校服还没准备,他穿着最简单不过的休闲衣服,一头栗色的头发在下午的日光中微微散着点亮。
像是将最明亮的东西都一一吸附了过去,让他这个人都跟着耀眼了起来。
“现金,咳,现金……”旁边似是有人在喊池矜献的名字。池矜献面朝窗口睡得正香,闻听动静咕哝了一声,脑袋蹭了蹭手背,把额前的呆毛蹭乱了,像是想以此方法让人不要吵醒他。
但他的愿望并没有实现,江百晓直接上手了。他暗地里轻轻拽了拽池矜献的校服衣摆,声音极轻地喊:“现金……”
听语气还好像是怕什么人听见。
池矜献委委屈屈地睁开眼,心道,姐妹花不可爱了,接下来一周他都不会和江百晓贴贴了。
但他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江百晓——由于睡觉的姿势,他此时是在拿后脑勺在对着他的姐妹花。入了眼底的而是全然陌生的人,池矜献确定和他没见过,但那人却在他窗口的位置,斜斜地倚着廊坊,目带打量、好整以暇且毫不遮掩地直盯着他。
对方长得很好看,但刚睡醒还不是自然醒的池矜献眉头却下意识轻蹙了起来,他感到了一股极大的不适感。
那种眼神打量着他,好像是在看一件比较罕见的物品。
虽罕见,但物品就是物品,可以随意毁坏。
池矜献睡觉的时候,怕自己睡沉了会感到教室里闷,特意打开了对着自己脸这边的窗子。
如今没了一层玻璃或纱窗的加持,那种眼神就犹如化为了实质,令池矜献更加不适了起来。
而看到池矜献醒来,对方的眸子又起了变化,他瞳底里有了些终于直面对上可以竞争了的发亮。他从斜倚廊坊到站直身体,朝着池矜献的窗口走进,嘴角卷起了一抹友好的笑意。
江百晓在身后刚刚轻声起了一个“他是……”的话头,那人就率先出声道:“你好,我是任毅然。”
语气自然不做作,确实是一副想认识新朋友的态度。
而他说着还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朝着池矜献伸了过去,眼底全是友善的光芒。
池矜献从桌上起来,和任毅然对视了片刻,而后又将眼神落到了对方伸过来想要握手的手,先说了句:“噢你好。”
刚醒时的那股不适感已经消失无踪,池矜献只道是自己被百晓叫醒的时候脾气不太好,感受错了。任毅然做为一个刚来的新学生,没理由给自己树敌——尽管他是陆执发小。况且他还主动将手伸出来请求相握,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池矜献也不是不懂礼貌的人。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也伸出手,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但就在两个人的指尖即将要相触的那一刻,池矜献的手突然被一只比他大了一些的手掌霸道地握住了。
池矜献惊疑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先看手,后看人。
窗外的陆执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胸膛间的呼吸并不规律,不知道是打球太生猛还是从操场跑回来太匆忙,他目光发沉地盯着池矜献,没看此时就站在他旁边的人,大手完全将池矜献的手包裹在了手心。
“不是好人,”他说,“不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