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两个,一个忙于救苦救难,音讯全无,一个忙着与心怀鬼胎的人周旋,分身乏术。
居正初和他的队友们正在闭死关,练习唱跳,准备给粉丝们来一个全新升级套餐,除了卫玠,也没人知道他的音讯。鲁运忙着成人高考,邵华正在和范蠡一起开拓海外市场,顺便挤出一点时间观察邵音和夏关。原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消失了一样,只有神农知道他的徒弟在成功缩减了一种粮食作物的生长周期之后就被秘密带到了实验基地,和更加专业的大佬一起为“农业大国”摇旗呐喊,不负自己小农人的称号。
巫创是个狠人,作为王阳明的衣钵弟子,作为新时代光荣的初中历史老师,他在自己的每一堂课上都花半节课的时间向自己的学生讲述心学,立志让孩子们感受到心学的伟大魅力。要不是他带的班的历史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吊打其他班的学生,我们严重怀疑巫创会被学生的家长举报。
司寇婉职业是考古,她也是个寡言的人,她的职业也不会让她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下。
一时之间,不管是在群里,还是在现世里,都是滕诏最显眼。
不过,这种显眼对滕诏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他陷入了比较麻烦的舆论中心,成为了被网友广泛质疑的不良律师。作为一个战无不胜的知名年轻专攻刑事诉讼的律师,滕诏从业三年,让人大跌眼镜,前不久他打破了自己只处理刑事诉讼的铁律,他接了一个民事诉讼。
知道滕诏是帮谁打的官司之后,业内人士惊愕之余,也忍不住幸灾乐祸。看来,滕诏的不败神话要败了。
不仅是那位被告的律师是民事诉讼有口碑的老人,还因为滕诏帮的这位早在1年前就已经被定下了罪名。
性骚扰罪。
而且是影响极其恶劣的老师猥亵学生。
这样一个人尽皆知的恶人,滕诏居然选择帮他翻案?
不管是看不惯滕诏狂样的,还是和滕诏关系还不错的,只要稍微知道一点这件事,就知道滕诏这一次胜诉的几率约等于零。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让滕诏改变了原则,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滕诏会帮这个有人生污点的老师,但是,事实就是,滕诏这么做了。
用业内人士的话来说,他们为滕诏的一时脑热而感到惋惜。
当然,更有可能的,还是在幸灾乐祸。
如果滕诏败诉了,对他的事业是有很大影响的,首先是那个百战百胜的战绩,其次就是人民的厌恶,只要了解这个案件的人,只要知道这位老师的所作所为,不少人会选择不再与滕诏合作,主动帮罪人脱罪的律师能是什么好鸟?
历玉山也不知道。
1年前,一位女同学在众人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自己对她进行猥亵,不论他怎么解释,都没有人愿意相信他。因为,那位女同学不仅看上去很是可怜,还有物证--自己的一截袖子。
因为这不可狡辩的物证,他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的朋友不相信他,远离他。
学校领导不相信他,辞退他。
就连他的爱人也不相信他,再也不见他。
因为那位女同学已经满十八周岁了,他不用再监狱里带上五年以上的时间,但是当时这个案子也算是惊动了舆论,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将他描述成一个衣冠禽兽,认为他没有师德,甚至不配做人。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个人听他讲话。他那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因为没有证据,被迫扣上一顶重若千钧的屎盆子。
他在监狱里呆了半年的时间,不长,却成为了后半辈子的阴影。
他从监狱里出来的那天,只有满头银丝的父母守在门口,看着半年前还有半头青丝的父母掩藏在喜悦之下的苍老疲惫,被冤枉的时候没哭,被扭送到监狱的时候没哭,在监狱里被人欺负的时候没哭,得知自己能出狱的时候也没哭的历玉山,终于哭了。
他将头埋在父亲不再高大,甚至略显岣嵝的身躯上,放声大哭,将这半年的委屈和痛苦释放出来。
最后,三个人相依相偎的离开了。
父母卖掉了在那座城市的房子,带着他移居到了一个小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他其实没有放下,他是被冤枉的,可是,他也是麻木的,他知道即便自己真的没有干过那件事,即便自己真的是被污蔑的,只要那个女同学不开口不承认不道歉,自己就是有罪的,在别人眼里,永远都是。
他的父母已经年迈且体弱,受不了刺激了,他知道。所以,他放弃了,放弃为自己开脱,放弃为自己证明清白,他打算将这份委屈永永远远的埋在心底,藏一辈子。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还能遇见一个曾经熟悉的人。
在街头,被叫出名字的时候,历玉山先是茫然,转身见到来人的时候,心头生出的不是亲近,而是难以抑制的恐惧。
被发现了。
虚假的平静被打破了。
他被人拦下,听着他人名为寒暄,实则讽刺的话,麻木的想着: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堪,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不能忍受?
只是,当他听到这个人用尖锐的语气,像是逗猫逗狗一样用嘲弄的、厌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侮辱到他的父母的时候,他以为已经麻木的痛感千倍百倍的出现在他的心头,以为已经抑制住的痛苦和愤怒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以摧枯拉朽的威力迅速爆发,他的理智在燃烧,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被他揍了个半死,痛苦求饶的声音早就在拳头之下消失了。
这时候,历玉山才恍然发现,半年的监狱生活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他原来也习惯了用暴戾解决事端的行为了。只是,他看了看周围人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惊恐和厌恶,看着手上的鲜血,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或许他是有罪的,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桥,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他想,罪恶的一生应该是短暂的,这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