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黄的灯烛轻烟似的笼罩着和睦,白锦玉愉悦地看着坐在桌边的凤辰,手下不停,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往他碗里夹菜,很快,凤辰的碗里就堆起了一座高高的小山。
白锦玉嘴角醇甜,她实在是喜欢凤辰这幅乖乖的样子,清风朗月一样的人,竟似个听话的孩童一样,这种反差真的很合她的心意。
对于白锦玉的这种哄孩子的举动,凤辰眼中始终报以含蓄的、宽容的、淡淡的微笑,任由她把碗里堆得要扑出来,也不加以阻止。
这二人,一时真说不清是谁把谁当了孩子。
言洛呆呆地来回看了白锦玉和凤辰半天,最后也给谢遥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肉丝,他笑脸相迎,却迎来了谢遥警告的目光。
“好了,真吃不下了。”凤辰放下筷子。
白锦玉伸头看了一看,他的碗里还有一半的饭菜,即使如此,她仍是很满意地鼓励道:“可以可以,今晚是一个好的开端,任何事情都要讲究循序渐进,切不可一蹴而就!”
言洛惊呆了,晋王殿下是何许人也,他真是从来没听过第二个人对晋王有过如此感人肺腑的教诲。
四人吃完了饭,也不着急就寝,那老板娘走上前来和言洛搭讪。老板娘是个健谈之人,言洛话也多,二人一唱一和,天南海北就聊了很久,白锦玉见凤辰似乎对他们的闲聊很有兴致,也跟着默契地坐着,陪听了很久。
直到亥时,老板娘才催大家散了。言洛和谢遥各自回房,临走的时候言洛还不忘调侃了谢遥几句,让他半夜不要思念自己,如果实在思念不过了,欢迎他到房里来继续一起挤挤。
退了房的白锦玉跟在凤辰身后回去,不一会儿,店里的小二就给他们送来了热水,她和凤辰按部就班地洗漱,等忙了停当,才发觉两人居然一直都没有说话。
刚才有其他人在场,尚觉得一切从容,此刻只剩二人,气氛就陡然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白锦玉四顾了一圈,决定打破这种局促,遂没话找话地道:“好安静啊!”
“因为你安静了。”
果然只要一说起话来,房里的氛围就立刻生动起来。
“哦?”白锦玉歪着脑袋想了一想,的确,凤辰谦谦君子,个性一向如此,要说变化的人,那也只是她了。
她笑着走到凤辰身边,提议道:“还真是,要不我给殿下讲个笑话吧?”
凤辰道:“你为什么要退房,你,不在乎你的清誉了吗?”
白锦玉怔了一怔,没想到凤辰答非所问,还问了这么直接的问题。她琢磨了半天,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侧过脸慧黠道:“清誉,什么清誉啊我现在可是苏丽华!”
“哦?是吗?”
白锦玉回正眼神,提着气道:“是啊,反正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我想当谁的时候就当谁啊!”
她话未说完,一声惊呼,凤辰竟将她抱了起来,是像抱奈儿的那样抱,一下子她就居高临下了。
“你放我下来!”白锦玉脸上立即火烧了起来,这辈子她还是在儿时被爹爹这样抱过。
凤辰微微仰视着她道:“苏丽华可是我的妻子,是你自己要当的。”
“你”屁股坐在他的臂弯里,真是又羞又恼,但是凤辰说的没错,刚才的确是她自己说要当苏丽华的。
被自己下了套,然后凤辰又借题发挥,白锦玉真是后悔莫及,那挣扎的手,也渐渐变成了求饶的摇晃,她软下声音地道:“好了好了,殿下我错了,我不是苏丽华。”
未等到回应,身下却开始晃动,是凤辰抱着她往床沿走去。这阵势,白锦玉吓破胆了,抓着他的肩头连连乞告:“冷静冷静冷静,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说我是苏丽华了。”
然而求饶无效,凤辰没几步就走到了床边,他转身抵床坐下,落手将白锦玉放在了他的腿上。
姿势突变,白锦玉猝不及防,紧紧扶住了他的颈脖稳住,等屁股感觉到他的腿,她简直吓得要弹起。
“别动。”凤辰一手按住她的肩头,一下将她欲起的身子按了回来。
“我怎么能不动啊?”
凤辰道:“你不是说相信我是君子,即使共处一室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白锦玉屏了息,紧张地点了点头:“对,殿下要记得自己是君子,要谨言慎行”
“我不是。”凤辰直视着白锦玉,眉目如画的眼睛里光明磊落。
“什么?”白锦玉懵住,眼睛睁地大大地望着凤辰。
凤辰搂着她,一字一字道:“你看错了,我不是君子,更不是柳下惠。”
白锦玉震撼了!震得都忘了把环在他颈上的手拿下!
这真的是凤辰吗?她怔愣着看着与她咫尺的凤辰,他那以绝色而著称的脸庞这一会儿似乎映发出了什么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东西,让她简直挪不开眼睛。
还没回过神来,凤辰身子已微微转侧,将她抱离开了他,放在了床上:“脱掉衣服,睡吧!”
白锦玉当即醒过神来,赶紧仓促地望床里面爬了一爬。凤辰见了,很自觉地背身远离,君子得和他刚刚口中所言截然不同。
明明就君子得很,却跟她说“他不是君子”,白锦玉彻底被他搞迷糊了,甩了甩脑,三下五除二地快速脱了衣服,从床尾钻进了被子里。
“你这是”等凤辰再过来,果然对她睡在床尾的做法疑惑不解。
白锦玉赶忙坐起身来解释道:“殿下莫惊,只是我这些年睡相不是太好”
凤辰开始宽衣,白锦玉回避地把头侧过,继续道:“总的说来,我现在睡觉就是一定要靠着东西,上次就”白锦玉脸上红了一红:“所以我睡这一头,这样就算夜里乱动,也最多只是碰到殿下的脚而已。
凤辰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白锦玉脸上又是一烫,凤辰无心的一句话,倒好像提醒了她,即使是七年前,她也和凤辰同床过多次。
须臾,凤辰只着了一身白色的中衣上了床来,看着白锦玉离得远远地,他极有分寸地也离了她一段距离。
白锦玉的脸上变幻了一阵,低声回答道:“就是这几年才有的毛病。”
凤辰深思地点了点头,道:“可是我不喜欢人家碰我的脚。”
白锦玉抬头:“殿下从前试过吗?”
凤辰道:“并没有,但我可以肯定,我不喜欢。”
白锦玉:“”
凤辰默了一默,道:“你还是睡这头来,我让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