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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白锦玉嘀咕着移步窗前,推开窗户朝楼下看,只见楼下歪歪扭扭排了条人队,追踪源头是文渊斋的正门熙熙攘攘丛了太多人,队伍尾巴甩进了这条巷子里。
这些人不是肩担就是背挑、皆是满面风尘,一看便是外乡人。他们相互叽里呱啦议论了一阵后,开始拍打文渊斋的门板,不消片刻,文渊斋里上下如他们所愿都被弄醒了。
白锦玉和凤辰相视一眼,本来天色尚早,凤辰可以走得神不知鬼不觉。眼下好了,这么多双眼睛,他如果从这儿跳下去堂堂一品王爷,大概会从此英名尽毁。
白锦玉浮想联翩,不禁噗嗤出声,一旁的凤辰半料到她想了乱七八糟的,制止地看她一眼。
白锦玉识趣地捂了捂嘴,凤辰要赶着去上朝,这会儿走不掉,铁定会耽误了时辰。凤辰为人守文持正近乎循规蹈矩上朝从无缺席迟到,一旦破例必定会被好事者挖地三尺弄个水落石出。
二人静观片刻,渐渐听出楼下人操的是巴蜀口音,白锦玉对凤辰道:“这些人是川蜀之地来回交翠渚赝品的,他们手里的也是文渊斋贩售流落江湖的最后一批赝品,闻宴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不过看他们穿着打扮,来的好像大部分是替主人跑腿的仆从。也是,这跋山涉水的送个假货,有钱人身娇肉贵怎么会亲自跑一趟?”
说到此,白锦玉话音一转:“殿下,你带钱了吗?”
凤辰闻言低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子,递给白锦玉。
白锦玉欣然接过,打开系绳朝袋里看了看,三指并拢捻出一方金锭子,奇怪道:“咦?这回怎么不是金豆子了?”
凤辰唇角轻轻一抿:“这回没带。”
白锦玉道:“我还以为晋王府里只有金豆子呢!原来还有别的。”一面说,她一面将钱文学馆袋里的金子往手心里倒,全然当是自己的东西。
倒尽后,她拎着钱袋送到凤辰眼前,笑容清甜道:“这个要还你,我知道的!”
“咦,”她一顿,自己都道:“哈,我果真是对你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楚啊!”
凤辰会心一笑,没接钱袋,反替她将金锭子一个个地装了回去,温语道:“你就不必还我了。”
“哦?为何?”白锦玉奇怪问:“你以前不都是要把钱袋子收回去的嘛!”
凤辰抬起眼帘:“想知道?”
白锦玉当即点头,凤辰的这个小怪癖她还真的存疑很久了。
凤辰不紧不慢道:“等你回府给你讲。”
白锦玉哑然,脸颊迅速飞红,回神忙攥紧了钱袋转移话题:“殿下你在这里稍等,我下去帮你把他们都赶走!”
说完人就转身欲跑,凤辰一伸手,拽住了她。
白锦玉停住。
凤辰道:“你还没穿整好。”
这时,白锦玉才赫然察觉自己还是一身里衣,赶紧笑着跑回床前。
夏日衣服轻薄,片刻她就穿戴一新。
白锦玉下到店堂时,文渊斋已经开了门,排在前部的外乡人一哄而进,店堂里满满当当的人头,掌柜和伙计们都在,正高声维持着秩序。
“白姑娘,吵着你了吧?”一个伙计见了白锦玉忙打招呼。
白锦玉笑着摆摆手:“没有的事,早醒了,你们忙你们忙!”她若无其事地贴着人壁游弋出大门,脚下一拐迈进了巷子里。
由于前面人进了文渊斋,巷子里留的队伍已经短了一大截,但仍然还有一条十几个人的小队。
白锦玉稍微看了一阵,将这些人分成三类,分别是初来乍到兴奋的、啥也不懂麻木的、累得够呛怨气冲天的。
她走到人后,摇手把人往巷外赶:“掌柜发话了,要笔直对着大门排队,这个巷子要给邻里走路,塞了路他就把街坊都得罪了!”
在她的招呼下大多数人都配合的往巷外挪,但也有四五个累得够呛怨气冲天的人懒洋洋地死活不肯动。
这些人中有个家仆打扮的人手臂受了伤,绷带吊着个膀子闷闷不乐。白锦玉见了眉毛一扬,刻意走上前,赞道:“阁下精神可嘉,受伤了还不远千里来送东西,想必是为了一见那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又丰神俊朗的闻山长吧?”
“吊膀子”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眼睛早已积满怨忿,见有人询问当即像找到了发泄口,冲口而出道:“我出门前是好好的!是倒了血霉,在翻秦岭的时候一不留神才摔成这幅样子,多亏祖上显灵没死成,还能捡回这条贱命!”
他身旁一人接口道:“什么祖上显灵?不是哥几个捞住你,你现在铁定掉悬崖摔稀巴烂了!”
白锦玉作骇然状叹道:“真是万幸万幸!”
吊膀子怨怼道:“这文渊斋真是吃饱了撑的,我家主人又并非不知买的是假货,他们知假贩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自欢喜多好!偏他文渊斋抽了风,差人来非要主家赶趟京城把东西送回来!不来他们就天天在门口守着,念经似的磨嘴皮子。我主家被烦得没办法,这才驱使我走一趟,瞧,这风餐露宿翻山越岭的可真是害惨我了!”
此话一出,尚留在巷子里的几个人纷纷应和,大有同病相怜之感。白锦玉点点头,随意安慰了几句随即又开始把他们往巷外赶:“挪挪地方吧,这条巷子不能堵的。闻山长可在里面,他作风严谨素来喜欢乖一点的人,如果你们这样”白锦玉用手来回指了指眼前。
人中一个人精模样的瘦汉当即嗤之以鼻:“全拜闻山长所赐让我们吃这么个苦头,他贵人高高在上,我们岂能入他老人家的眼。着什么急,咱几个就这里靠一靠,挡不了道!那边那么多人得忙好一阵子,先让他们去吧,不急!”俨然仍是不想走的样子。
没想到闻宴的魅力竟不足以吸引这帮人离开!白锦玉瞟了眼自己的房间,他们不走不急,她可要急了。
白锦玉摸了摸鼻子,只得换了套说辞:“欸,你们不知道,这一片的街坊脾气不大好,以前就有人在这里排队被他们骂过,你们是外地人如果吵架了要吃亏的!”
当即就有个汉子撩起袖管亮出大块膀上肌肉道:“怕什么,吵不过就打,谁怕谁啊!”
白锦玉无语,秀才遇上兵,这也不起效。
她略一思忖,只得再换路数,于是为难道:“惹不起啊,京城可不是你们老家,你们瞧瞧这些房子,这片是什么地方?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而且家家都朝中有人,那官大的呀你们想都不想不到,你想打架,人家使两个差役来直接把你押公堂去了!”
众人提了神。
“是吗?”
“那官比我们县太爷都大吗?”
“当然!”白锦玉扬了扬下巴,心喜道原来这些人还是比较怕官。
众人上下看看白锦玉,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阵,道:“你是何人?如何得知?”
“文渊斋的人!”白锦玉脸不红心不跳地亮牌道:“我都在这里干了三年了,如何不知?”
众人一听,陷入沉默,想想刚才说的那些诋毁文渊斋的话,很是微妙地又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阵。
片刻后,众人不发一言默契地掂起各自的行李朝另一面的大门撤去,看都不敢看巷子里一眼,竟前后井然有序地排起队来。
清了场,白锦玉走到自己的窗户正下方,一抬头,便见凤辰风仪俊美地立在那里。她拍手一摊,笑吟吟地做了个抱接的姿势,凤辰喟然一笑,腕上一垫翻身而下,翩然落在她的身旁。
凤辰道:“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白锦玉道:“好。”
凤辰却未走,停了一下,道:“明日小廊山你去吗?”
白锦玉这才想到自己好像还没和他确认这一桩,她想了一想,像是盘算了一阵,最后道:“我有数。”未置可否。
凤辰点了点头,二人又捏了下手,这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