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的,就是有点渴”
说着,宁溪想翻身坐起来,一双大掌摁住了她的肩膀。
战寒爵掌心下的温热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递在她肩侧:“别乱动,我给你倒。”
宁溪僵住没敢乱动了,怕他察觉自己情绪不对。
“好。”
战寒爵转身倒水,眼底一抹凝重划过。
她刚才又是在想些什么那么出神?
为什么会流露出悲情和怔然
战寒爵若无其事倒了一杯热水,先轻抿了一口,试了一下温度,才拿了一根吸管搁在水杯里,然后将吸管的另一端送到宁溪的嘴边。
“张嘴,吸。”
“”她这下倒是连坐起来都不必了,只要张张嘴就行了。
见她不动,战寒爵眉梢微挑:“不是说渴了?吸。”
宁溪觉得别扭极了。
她只是腹泻而已,有没有必要把她当成三岁的小孩子照顾?
“我要坐起来。”
“医生说你体虚,适合躺着休息。”战寒爵面容淡淡的,像哄小孩子:“乖一点,别闹。”
那语气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倒像是宠溺。
他哄战宸夜都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过。
宁溪不听他的,单手撑在床垫上,试图坐起来,可是她体内还有泻药的残留成分,她这样大幅度的动作,顿时一股热气涌动。
紧接着,安静的病房内响起一道令宁溪感觉到羞耻心爆棚的声音!
她她竟然
耳根瞬间红透,宁溪浑身僵住,单手抓着被角一动不动了。
战寒爵也微怔了一秒才意识到那响声是什么
他看向宁溪。
原本是担心她肚子还不舒服的,可是看到宁溪那睁圆了眸子的小表情,跟受惊的小鹿似的,又很害羞,连没什么血色的脸颊都浮现浅浅的粉晕,是那种诱人的可爱粉,薄唇戏谑扬起。
“还要不要继续闹?”
宁溪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干脆水也不喝了,一把抓过被子盖过自己脑袋。
“我不渴了,也不喝水了,你走,你快点走!”
嗡嗡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宁溪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糗。
肚子里还在咕咕的响,她甚至有种自己下一秒还会在战寒爵面前丢大脸的错觉。
战寒爵拽着被角扯了扯,发现小姑娘用的力气还挺大,他没扯动,但也没真的用力拽:“把被子撩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睡着了,你不要跟我讲话。”
“”
他发现宁溪有时候还挺“任性”的。
慕家庄园。
慕老太太上了年纪,并没在医院呆太久,很快回了庄园。
她一个人呆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放着一些以前的老照片,都是二十几年前照的,但照片全部被裱了起来。
她盯着相框里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孩。
芷暖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就像是在朝她笑
她有三个孩子,但最疼爱的就是小女儿芷暖,也正是这样,所以才无法接受芷暖为了一个男人背弃慕家。
带着皱纹的手拂过相框
她沉浸在回忆里,难以自拔。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慕老太太快速地眨了下眼,将眼眶里很浅的水雾晕开,才清冷开口:“进来。”
张柳拿着一个密封的件夹进来了
“老太太,您要的那位宁溪小姐的设计稿拿来了。”
慕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收起来,放在一旁,这才接过了宁溪的设计稿。
她明明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可眸子却再也无法移开了。
这是一款暗黑风格的戒指。
采用鲜红玫瑰花的形状,花蕊偏是银黑色的骷髅头,红白相间,颜色冲击感极强,一下子就让慕老太太想到了当年。
当年芷暖也是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喜欢各种各样的珠宝
她曾还放言自己要剑走偏锋,设计一款独特的暗黑系珠宝!
骷髅头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代表着力量,也是象征着战胜死亡和恶魔,而鲜艳红色的玫瑰花,崇尚吉祥,是火的颜色,是太阳的光芒。
将这两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暗黑系,剑走偏锋,好像当年芷暖没有做过的事,宁溪都做了。
张柳顺着慕老太太的视线看了一眼,也震惊地合不拢嘴,这这种风格太少见了,尤其还是在如此大型的珠宝比赛决赛中!
但这又恰恰是当年芷暖小姐没有完成的遗憾
张柳偷偷去看慕老太太的表情,她眼底似乎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老夫人,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宁溪她”
“她很像芷暖。”慕老太太有些感慨。
张柳知道芷暖小姐是老太太的禁忌,平常都不敢随便提起的。
骤然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她心脏一紧。
隔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道:“芷暖小姐高贵优雅,善良大方,这位宁小姐远远不能及。”
不能及么?
慕老太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那些设计稿统统放下。
“你把宁溪抄袭的前因后果都跟我说一遍。”
张柳当然不敢违背,立刻将宁溪交上来的设计稿和战芊芊的重叠一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越听,慕老太太的眉头就拧得越紧。
“我说过了,这届珠宝比赛我要亲力亲为,当时闹了抄袭,你为什么不早点禀告?”
张柳心里当然喊冤,忙解释:“慕小姐说您身体不太好,这些丑闻不用您知道,而且战芊芊的设计稿的确早于宁溪交稿”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眼底还有我么?”慕老太太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
张柳被这一声吓得有些胆颤,悻悻地不敢吭声。
下一瞬,又听老太太道:“宁溪在尚品珠宝公司出了事,去查清楚。”
张柳连连点头,打算退出去查清这件事。
刚走到门口,身后又响起慕老太太的声音:“等等。”
张柳以为老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忙停下来,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些事不用告诉慕宛白,低调进行,宁枉勿纵。”
张柳心下骇然,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怀疑宛白小姐了
与此同时,战寒爵和慕峥衍也在加紧调查宁溪误食泻药的真相。
宁溪起初没什么力气,在病床上躺了好久才勉强恢复了些许体力,她刚一苏醒就习惯性地问战寒爵有关尚品珠宝比赛的后续。
战寒爵见宁溪一醒来就这么关心比赛,眉峰一拧。
“你的命重要还是这场比赛重要?值得你去马路中间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