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党已经胆大包天到敢在战氏集团的门口抢人,甚至一路拖着宁溪来了如此偏僻的郊区,最后竟轻而易举放她走
相信她说她不知道内幕,怕惹上人命官司?
敢做这些事,哪个不是亡命之徒?
战云瑶开玩笑似的继续问:“那你有看清飞车党那些人的脸么?如果有看清的话,明天等你精神好一点,我让警局的人来录个口供,方便把这些人抓出来绳之以法,也免得将来你每每想起这件事就会心里害怕。”
宁溪突然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战云瑶看她的脸色有些僵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着凉了么?”
跟着,她看了战寒爵一眼,提醒道:“表哥,宁小姐的手心好凉,你把空调的温度再升高一点。”
战寒爵意味深长地扫过宁溪,菲薄的唇越抿越紧。
宁溪拉着毛毯边角的手慢慢收拢,内心却有些慌。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好像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今晚那些人不是针对战天皓,而是针对她的。
把她抓走也不是真的想从她的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是要离间她和战寒爵。
她被抓走,最后却是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不论她在那个废弃的厂房里,有没有对那些飞车党说什么,落在别人的眼底,她不吐露点真东西,绝对是走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宁溪邹紧了眉。
是战御沉么?
他要把她逼到绝境,不得不和战寒爵决裂?
心底滋生一股莫名的恐慌
“关于城中城的项目,我一个字都没有对外透露。”宁溪很认真地强调,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宁溪,你别急,我们没说不相信你。”战云瑶轻轻地捏着宁溪的手背,给她温暖。
可宁溪恍惚间看到战寒爵嘴角噙着的那一抹冷笑,心就瞬间凉了半截。
他不相信她么?
宁溪被战寒爵带去了战公馆,战寒爵看她没有鞋,依旧是以公主抱的姿态,稳稳地抱着她进入客厅。
桑伯站在玄关处,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
这双拖鞋等候它的女主人已经多时了。
桑伯恭敬地将拖鞋放在宁溪脚边,看到宁溪脚脏了,连忙吩咐佣人端来了一盆热水,热水的温度稍有些烫,可以促进血液循环,缓解疲惫。
女佣半跪在水盆边,正打算替宁溪洗脚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宁溪独立很多年,已经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了,而且本来也只是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
女佣却没有马上起身离开,而是看向了战寒爵,像在等待他的命令。
战寒爵俊脸轻轻绷着,是一贯的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你先下去。”
女佣这才缓缓离开。
宁溪把脚搁在水盆边沿,慢吞吞地清洗着。
虽然脚上的伤口都不算大,可是星星点点的加起来,还是有些疼。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战寒爵。
他的五官原本就有些轮廓分明,此刻绷着脸,显得脸部的线条更加的锋锐。
他看上去很冷静,可是宁溪能感觉到,他心绪并不冷静。
“战寒爵,我真的没有出卖你”她终是忍不住开口,替自己辩解。
战寒爵只是很散漫的“嗯”了一声。
宁溪听上去像是在敷衍,她紧了紧纤细的五指,伸手拉住他的手,眼神专注。
“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没做好,但请你相信我这一次是认真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那些资料我半个字都没有对外透露!”
有些焦急,以至于就连解释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以前她可以不在意战寒爵是怎么想她的,可是现在她开始在意了。
“你想想,当时我和小皓从公司出来,那些飞车党时间掐得那么紧,分明一早就等着的!还有,他们对我逼供也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真的伤害我,很明显他的目的是离间我们”
宁溪极力跟他解释,声音也尖锐了些,但战寒爵始终没有回答。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没有背叛你?”见他沉默,宁溪也着急了,伸手抓着他的手腕:“是不是真的要我被那些人刑讯逼供,你才愿意相信?”
下一瞬,她的下颌突然被他猛地掐住。
战寒爵眼底几乎是瞬间燃起了怒意,哪怕是坐着,他的视线也略高过她,此刻就这么审视着她
“我可以相信你什么都没说,但你告诉我,昨天下午你和老九在车上谈了什么?”
轰隆一瞬,宁溪的脸色瞬间煞白,眸中有些慌张。
她被战御沉拖上车的时候,战寒爵竟然也看到了?
战寒爵静静地望着她,心底生出一点点微末的期许,就赌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哪怕是她和老九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他都愿意听。
可是没有,直到她脸上的血色褪尽,她还是没有开口。
他甩开她的下颌,语气很冷:“让别人相信你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检讨下自己?宁溪,我不在意你有没有对外透露过项目资料,但我介意你上过老九的车。”
说完这句话,战寒爵直接上了楼,没有再去看宁溪。
宁溪本来就有些无力,被他这么一甩,沿着沙发靠垫缓缓往下滑,心口像被刺了一刀,原来被在意的人不信任是这种感觉
麻木地在客厅里坐了一会,直到佣人来提醒她,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宁溪才如梦初醒。
如她所想,战寒爵没让她踏进主卧,而是挨着儿童房的一间次卧。
宁溪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意。
要布这样一个局,必须要很多条件同时满足,其中有两条很微妙的是,今天下午战云瑶突然让她去加班,偏偏战天皓还突然把资料拿给她看
如果她看不到核心资料,任凭战御沉怎么设计,她都是清白的。
所以,战云瑶和战天皓是陷害她的人之一?
还是说这一切当真是巧合
宁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血液都是冰凉的。
战天皓对她的愧疚太过诡异,好像不仅只是因为在停车场的时候她引开了那些飞车党,是发自内心的心虚,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不,这件事一定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也不管这是不是深夜,宁溪径直拨通了战天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