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听到熟悉的男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战寒爵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才懒懒地抬眸瞥他:“你都已经买下来了,证明这里很有投资价值。”
小岛天然温泉的温泉水来自地下接近两千米深处,水温常年35度到73度。
可贵的是,泉水的ph值维持在8,呈弱碱性,富含人体所需的各种微量元素和矿物质,极益于美容和人体健康,温泉水还达到了可直接饮用的水标准。
每年都会吸引数万人来岛上旅游度假。
“你和景程”战寒爵突然欲言又止地说:“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
宁溪咬了咬下唇:“如果你又是来嘲讽我的,那我看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紧张什么?
大白天,我还能吃了你么?”
战寒爵想到昨晚的不欢而散,挑眉扫了眼守在一旁的景程下属,那几个人看着他过来,个个睁圆了眼,如临大敌。
其中一个正在给人打电话,应该是告诉景程他“乘虚而入”了。
“那我们好好谈谈吧。”
宁溪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半年,除了想家想你们,其他都挺好的,宝贝和外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都还好吗?”
从昨晚她就想问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天知道她有多想他们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外孙女,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慕老太太刚得知你死讯的那段时间,一度病危入院,好几次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战寒爵也没打算破坏这和谐的气氛,实话实说,拉近了彼此的交集。
宁溪心一下子揪紧:“那现在呢?
外婆度过危机了么,有没有好点?”
“如果你肯跟我回去,她应该就会没事了吧。”
人就是复杂的生物,看到她过得好的时候,就忍不住说些负面的消息刺激她。
但真的看到她担心了,战寒爵才发现自己一点都舍不得她难过。
宁溪高悬的心落回原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微红的眼眶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又期待地笑了笑:“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带她一起回去看外婆,她应该会更高兴吧?”
“你打算在F国生孩子?”
战寒爵拧着眉,不悦地问。
“不然呢?”
宁溪眼皮一跳。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殷城。”
战寒爵不容拒绝地说。
“为什么?”
宁溪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回到殷城,不仅意味要奔波,还有那些数不清的阴谋阳谋,难道战寒爵故意挑这个时间点来,就是想把她带回殷城生孩子?
“虽然现在是母子平安,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孩子一定是健康的,为了风险可控,在喻烨的手术室是最安全的,如果她真的携带病毒,也是最方便治疗或者处理。”
“处理?”
宁溪揪着这两个可怕的字眼,脸色僵白:“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生病,你就要处理掉她?”
战寒爵强硬地扭转了话题:“两个孩子一直都很想你,如果你回去,他们应该会很开心,半年不见,宝贝和战宸夜个子也涨高了很多。”
宁溪知道他是想扯开话题。
“防控风险可以请喻烨来F国,这里比殷城危险更小,你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回殷城?”
她一针见血地问。
战寒爵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质问,而是反问道:“难道你就一点不想早点回到殷城,见见孩子们和外婆么?”
她当然想,可直觉告诉她,战寒爵还有其他目的。
“总之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起码在F国,不会有人会嫌弃她的孩子可能是病胎,也不会有人想着处理掉她。
盯着宁溪离开的背影,战寒爵独自出神。
阿澈拿着手机过来,见战寒爵面无表情的矗立着,提醒道:“爵少,殷城那边来了电话”战寒爵回过神,五指一摊。
阿澈将手机递给了他。
战寒爵听完了郭尧的叙述,冷淡地回复了几句,而后收了线,对阿澈道:“昨天我吩咐你查的事,查到多少了?”
“总统府明卫暗卫数不胜数,我们的人只拍到了几张云夫人戴着面纱的照片,无法获取她的完整容貌!但是景程的确在半年多以前,拿着两份DNA去研究所做亲子鉴定。”
战寒爵拧紧了眉,划开了手机相册,里面都是宁溪的照片。
其实两个月以前战寒爵就追踪到了是景程带走了宁溪。
但他担心打草惊蛇,只是暗中派人保护宁溪,每天都会有保镖随时随地替宁溪跟拍,再将记录她生活的相片集发到他的邮箱。
在他的私人暗房内,洗满了宁溪的相片。
小到她在院子里浇花晒太阳,大到去医院体检,事无巨细。
他指腹温柔地抚过照片里的宁溪。
唇红齿白,笑得很纯洁。
眉宇间浮现一抹坚定。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了。
扫过这些照片后,战寒爵又将相册划到最新的几页。
都是在岛外的保镖传回来的最新照片,背景是大型的会议或访谈现场,云夫人作为总统夫人出席的,最近的一张,是在她参加完活动回总统府时。
从身形来看,和慕芷暖年纪相仿,风姿绰约,身段完全看不出是已经四十几了,看得出来保养很好。
偏偏她一直戴着面纱,从来不曾摘下。
如果景程昨晚没有撒谎,他真的是宁溪的未婚夫,那么云夫人就应该是宁溪的母亲,也就是慕芷暖。
而宁溪的父亲便是当今F国的总统!可明明慕芷暖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为F国的总统夫人,也从来不曾回过殷城?
难道她不知道殷城还有人在等着她么?
“替我给总统的幕僚递拜帖,就说我很有兴趣资助总统的连任大选,让他尽快安排我和总统的会面。”
阿澈不敢迟疑,立刻去办了。
外婆曾经因为她的“死讯”一度重症危急宁溪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
最终,她拨通了慕家庄园的电话,问起了有关慕老太太的消息。
起初张柳没有听出来宁溪的声音,毕竟宁溪在她眼底已经是一具尸体,怎么会突然打来电话呢?
随着宁溪越问越多,张柳怀疑了,正好此刻慕峥衍回来,接过了张柳手里的电话,听到是宁溪的来电,他很惊喜,但并没有十分惊讶。
显然他也早知道了宁溪还活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