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母亲病发

宁溪顺口说了菊花茶。

侍女见云夫人很喜欢宁溪的样子,也马上在一旁笑着说:“我们夫人也很喜欢喝菊花茶呢。”

言辞间有着对宁溪的一丝歉疚。

宁溪朝侍女微笑了下,并没有将侍女刚才的冒犯放在心上。

她此刻一颗心都在云夫人身上。

有景程抛话题,两人聊得很愉快,云夫人讲起了和凌辙在一起的经过。

其实她的精神受过刺激,记忆是有些混乱的,所以在她故事版本中,只隐约记得是在某个意外中,她开车途径高速路口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行人。

而那个人刚好就是凌辙。

她吓坏了,下车去检查,凌辙比她预想的还要伤痕累累云夫人担心自己杀了人,急忙要拨打急救电话送凌辙去医院。

但凌辙昏迷之前,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阻止了云夫人,不让她送自己去医院,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云夫人心里很恐慌,因为这个男人身上还有枪伤。

不过毕竟是自己撞了他,再加上她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坏人,便好心将他救了起来,送到了最近的一幢小木屋内,请了医生来诊断,并且亲自照顾,两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出了情愫后来某天,凌辙突然不告而别,云夫人只能失落的离开了小木屋。

听到家人刚好要为她选择一名本地青年才俊联姻她内心是抗拒的,但并不想忤逆母亲的意,便去了那场酒会。

酒会上那位所谓的青年才俊与她想象中的翩翩公子截然不同,甚至毛手毛脚想调戏她。

她一怒之下甩手离开,结果在不远处的某个展厅外,又撞见了凌辙。

凌辙身边跟着保镖,偏偏不凑巧的是,又有人在追杀他。

那次,也是她最大胆的一刻,直接飙车救了凌辙从此两人就定了情。

再到后来,也是那位联姻对象约她出来,意图生米煮成熟饭,将联姻进行到底,惊恐时她踹伤了对方的下半身,导致联姻破裂,她和母亲大吵一架,母亲扬言要把她送到已经成了半残的联姻对象家里,她气愤之余就从家里跑了出来,让凌辙带她走。

宁溪静静听着她讲述她和凌辙的相知相遇相爱的过程,脑海中幻想出当时的场景。

可是疑问也随之而来。

云夫人从头到尾只用了家来代替慕家,好像自己都不记得她是慕芷暖了。

宁凯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夫人,听说您是殷城人,您在F国这么久,难道就不想家人么?”

宁溪小心翼翼地询问,内心困惑不已。

云夫人苦涩地笑了笑:“我想她们,但我不记得他们是谁了。”

医生说,这叫解离失忆症。

在遭遇到某种强大的精神折磨时,会下意识地去忘记某些事,来获取安全感。

宁溪呼吸和心脏都跟着一疼,原来妈妈这么多年不找她,不是真的不思念她们,她只是忘记了慕家“那你对慕家庄园还有印象么?”

宁溪心口大恸,不自觉地脱口问了出来。

慕家庄园四个字在耳畔一闪而过,云夫人在嘴里重复的念叨了一遍。

然后一些痛苦被囚禁、被折磨的画面突然在眼前一闪而过。

她垂在腿侧的手开始慢慢捏紧成了拳,跟着像很冷一样,全身开始打颤,齿冠紧咬着,力气之大导致牙齿都发出咯咯的声响,就连脸色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僵白。

指甲一点点陷入掌心,掌心很快就被戳破,鲜血沿着手掌的纹路往下滴,身体一歪,顺着沙发往下滑“云夫人?”

宁溪脸色登时变得惨白,连忙上前扶着她,有些手足无措:“云夫人?

您怎么了,你别吓我?”

“云姨?”

景程也跟着变了脸色,叫对面的侍女:“云姨发病了,快去叫医生!”

侍女也没想到云夫人会突然发病,立刻跑去打电话。

“发病?”

宁溪怔怔的念着这两个字。

什么叫做发病?

她为什么会发病,又为什么会选择性失忆?

是遭遇过什么么?

云夫人眼皮开始外翻,整个人好像毒瘾发作,唇色也逐渐青白,一张一合的,开始念叨着什么,不停地说着冷和她听不清的话。

宁溪侧着身子往沙发里钻,哪怕肚子有些不便,也顾不得太多,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双手摩挲着她的身子,又往她脖颈间呼气:“我在,我在这里,别怕,我会陪着你,马上就不冷了”景程看到这一幕,瞳孔剧烈地瑟缩了一下,心口恍然像被撕开一条口子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宁溪。

那就是云姨被找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

身上、后背,除了树枝的刮痕,还有很多鞭痕、烫痕,包括脸上都有一条深深的疤。

哪怕总统先生找来全世界最好的美容医生治疗,也恢复不到以往的状态。

也正如此,云姨才会一直戴着面纱。

至于身上的伤痕,深深浅浅的,皮开肉绽,就像是好了又被鞭打,用身体的疼痛一遍遍摧毁她的信仰和坚持。

所以他迟迟不敢带宁溪来见云姨。

母女重逢固然是好,可谁也不知道云姨现在的精神状态还能不能受一点点刺激?

也许在认回宁溪的过程中,想到那些痛苦的回忆,她就已经被击溃了。

毕竟,她为了保护自己,把那些噩梦都选择性遗忘封存了哪怕被宁溪抱着,云夫人也并没有得到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咬着牙齿的动作逐渐改为咬舌,同时眼眶里染上一层猩红,这是即将失控的前奏。

景程不敢再把宁溪留在云姨身边,忙将宁溪拉离了沙发,改为自己扶着云姨,对宁溪说:“去拿一条毛巾塞给云姨嘴里,千万别让她咬舌!”

宁溪哽咽着,恨不得代替云夫人承受,跌跌撞撞去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她眼底已经完全赤红,是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导致整个人处于暴躁状态的边缘。

宁溪正打算把毛巾塞到云夫人的嘴里,可是云夫人此刻完全失控,挣脱了景程的束缚,突然一挥手就将宁溪手里的毛巾挥落了。

毛巾掉在了地上,宁溪也往后退了一步空气中,此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宁溪刚刚站直了身体,就看到云夫人已经在开始咬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