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
助理明显感觉空气变得压抑。
“慕……慕总?”
“叫沉诺过来。”慕峥衍沉声吩咐。
助理连忙逃之夭夭。
五分钟后,一袭职业套装勾勒着完美身材的沉诺出现在了总裁办公室外。
得知是慕峥衍点名要见她,她做了个深呼吸,刻意将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事业线若隐若现,又喷了一点茉莉花香水。
曾经,慕峥衍说过很喜欢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叩叩叩。
“进来。”办公室内传来男人冷酷的嗓音。
沉诺保持一如既往标准的微笑,推门走进。
入目是慕峥衍懒洋洋倚在大班椅上的画面,手里捏着根签字笔,狭长的眼帘带着狐狸般的风情,她笑了笑:“阿衍,你找我有事么?”
慕峥衍眉眼上挑:“许榕,你和老头子花了多少钱收买她?”
许榕……
沉诺脸色起了变化。
这不是给乔心安做输卵管堵塞报告的医生么?
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阿衍怎么忽然问这个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砰……
慕峥衍突然一挥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统统挥到了地上。
桌角的茶杯也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几张纸飘在空中,刚好迎面贴在沉诺的脸上,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还想跟我装傻?奶奶看到的那份乔心安输卵管堵塞的报告是假的,你和老头子花钱买通了许榕!要我让她过来跟你对峙么?”
沉诺慢吞吞将脸上的文件扯下来,她原本已经从公司离职了。
但乔心安出事以后,慕唯恒又把她给聘请回来了。
“乔心安的输卵管堵塞是假的?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啊……许榕指认我么?可我真的没有做过!我承认,我是给过她钱,但那些钱只是让她在公司对家的小花药物上做手脚,短期内毁容,无法竞争新的影视剧……”
慕峥衍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如炬。
沉诺被慕峥衍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她索性不再解释,把心一横,绕过慕峥衍面前,俯下了身,圈着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香唇……
“阿衍,乔心安背叛你是事实,在你病危最关键的时候,她留下离婚协议书,和慕亦寒远走高飞也是事实,为什么过了大半年,你还无法释怀?”
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慕峥衍微微侧头,避开她的吻,厌恶一闪而过。
大掌卡住她的手腕。
略一用力,沉诺便疼得拧起了眉:“疼,阿衍,轻点……”
慕峥衍盯着沉诺的眼神越来越冷,像席卷着滔天的怒火,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但下一瞬,慕峥衍突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沉诺没有站稳,身体失去了重心平衡,跌倒在地上……
“这个月的工资扣掉,滚出去。”
“我……”
“再不滚,明天就不用来了!”
沉诺咬紧下唇,即便不甘却也只好默默地离开,同时心中暗惊。
明明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为什么慕峥衍会突然翻旧账?
当初慕唯恒拿出乔心安无法怀孕的诊断报告给慕老太太时,慕峥衍可是看都没看一眼,压根没放在心上的!如今却……
她立刻拨通了慕唯恒的电话……
办公室内,空荡荡的。
慕峥衍太阳穴的青筋一根根鼓起,又逐渐平静。
他独自默坐了片刻,拿钥匙开了右手边第二格的抽屉……
拉开抽屉,映入眼帘的一张被裱起来的相片。
那是一张他和乔心安的合照……
乔心安在剧组拍戏,慕峥衍借口去探班。
乔心安很怕惹麻烦,假装不认识他,甚至当别人花痴他的时候,她还故意对别人说他的坏话,一副很讨厌他,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姿态。
他当时怒了,趁着无人注意时将她拉到了一颗老槐树下……
完美的壁咚。
不料角落有记者在偷拍,还自以为拍下了什么惊天大料。
慕峥衍事后找到了这个记者,高价买断了这张照片,后来发现曝光度和清晰度都很好,他就将照片洗出来了,这大概是他们难得和谐的几张同框照了吧?
慕峥衍自嘲地笑了笑,指腹摩挲在相片上……
乔心安害羞地微垂着头,耳根爬上红晕,唇红齿白,羞中带怯。
这个狠心的女人。
他躺在医院奄奄一息,她就能视若无睹跟奸夫跑了。
想到这里,慕峥衍眼底闪过浓重的戾气,猛地将相框反扣在桌面!
办公室内安静极了。
没有她小鼹鼠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没有人在指着他的鼻子控诉他暴君了。
世界一片荒芜,他连续抽了几根烟。
烟头被他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烟灰缸里。
良久,办公室内充斥着一片呛人的烟雾。
他重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页面切换到宁溪高价寻女的网页。
在F国的时候,宁溪的女儿失踪,她公开全球直播,表示谁能提供女儿的下落,可以赏金千万,凌辙让人专门做了一个网站,全球的人都可在上面提供消息……
慕峥衍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网页。
一遍、又一遍。
即便最好的闺蜜失去了女儿,全球直播寻女,昔日最看不得宁溪受委屈的乔心安却还是没有出现……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
出了许榕的医院,宁溪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早就知道必定是有人陷害心安,但得到主治医生证实,也算心里有底。
不过心安现在究竟在哪呢?
回程的途中,阿澈说,慕公子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全面围堵宁凯。
宁凯在监狱大半年,出来时却一无所有了。
宁家的家产被瓜分了,他昔日引以为傲的战家大少岳父身份也不被承认了……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出门采购的时候楼上会有人莫名其妙丢花盆;吃饭的时候明明对花生酱过敏,饭菜里却还是有致命的花生酱;就连去泡个澡洗桑拿都会有人拼命摁着他的脑袋不让他抬头……
一桩桩一件件,短短一天时间,他已经浑身是伤。
负责蹲守跟踪的保镖回禀消息,宁凯有些神经衰弱,现在看谁都像杀手了。
“他再这么疑神疑鬼下去,迟早会露出更大的破绽。”阿澈点评。
宁溪冷笑之余,不觉解恨:“这都算是便宜他了!当年如果不是他,我和妈妈也不会分离这么多年,更加不会认贼作父,现在对他做的都弥补不了他对我妈妈的伤害……”顿了顿,宁溪又对阿澈道:“别弄死他了,我还有话要问他。”
“放心吧,太太,遛狗的项目还多着呢。”
战寒爵知道宁溪想问宁凯些什么,眼眸深沉了几分……
当年宁凯对慕芷暖做的事他都知道了。
简直禽兽不如!
而且还拍了视频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