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举起戒尺就要朝着燕璟打下来,这狄军师哪儿还能坐得住,哪怕是会因此而惹燕老夫人不高兴,他也不会叫别人动燕璟一根手指头。
还没来得及阻止,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下一秒,就听薛妈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手腕在那里啊啊叫。
紧随着,一道肃穆的声音传了过来:“母亲。”
闻声瞧去,就见武平侯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先朝燕老夫人行了个礼,而后马上去检查燕璟,“璟儿,可有伤着?”
手伸到一半,还没碰到,燕璟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不让武平侯触碰,排斥之意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只是没等武平侯伤神,燕老夫人不悦的声音传来:“这孩子目无尊长,公然就对我出言不逊,今日若是不好好管教管教,日后还不得直接爬到我头上去,你让开,叫薛妈妈好好管教管教他!”
武平侯非但不让,反而还挡在燕璟的跟前,朝燕老夫人拱手说道:“母亲息怒,璟儿刚回来,对府上的人与事都不熟悉,难免会因为拘谨而说错了话,母亲若是有什么气,只管冲着儿子来,待回去之后,儿子会好好说教他的。”
“就他这样子,把外头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沾染了过来,日后若是带出去见人,还不得丢尽我们侯府的脸面?你越是护着他,越是助长他嚣张的气焰,今日无论如何,我也得好好教育他一番!”
燕老夫人这就是铁了心的,要当着侯府上下的面,让他们知道这个从外头捡回来的孩子,不得长辈的欢心。
武平侯皱眉,非常干脆的,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双手呈上的同时,单膝下跪说道:“母亲若是还气,便打儿子一顿出气吧。”
如此袒护的话,从武平侯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叫燕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指着燕璟反问:“你今日就是铁了心的要维护这个泼皮小儿?”
“母亲,他不是什么泼皮小儿,他叫燕璟,是我的儿子,也是您的孙儿,更是武平侯府的小公子。”
武平侯这话可不止单单是说给燕老夫人一个人听的,而是让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晓,燕璟是侯府尊贵的小公子,谁也不能对他不敬。
燕老夫人算是看明白武平侯的态度了,气恼地指着燕璟,“你今日就是铁了心要维护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小儿了?”
“璟儿刚认回,还请母亲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慢慢适应,儿子跟母亲保证,璟儿他非常优秀,母亲您只要多加了解,一定也是会喜欢他的。”
燕老夫人哼了声,“我只有一个孙儿。”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不过燕老夫人也没再继续坚持要惩罚燕璟,因为她明白,只要有武平侯在,那么他定然是碰不了燕璟的一根手指头。
“行了我也乏了,你把人领走吧,不然倒显得我这个老太婆不讲道理,欺负一个小孩儿。”
说着,燕老夫人转身就要回放,却听武平侯开口叫住:“母亲,慢着,儿子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
燕老夫人也看不明白武平侯想做什么,转过身看向他,“处理什么事儿?”
武平侯没有直说,而是抬手示意,“拿下。”
罗副将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听到武平侯的命令,马上几步上前,一把揪住薛妈妈的衣领,像是拎小鸡儿似的,直接就把人给拎到了跟前。
薛妈妈整个人都被拎起而腾空,脚都够不着地面,吓得惊慌失措:“你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我!老夫人救命啊!”
“你这是做什么,薛妈妈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赶紧把她给我的放下来,不然母亲就真的要生气了!”
但武平侯却是恍若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拱了下手道:“更深露重,母亲且去歇息吧,这里交给儿子来处理就行。”
说着,武平侯朝罗副将使了一个眼神,罗副将马上明白,只听得啪啪啪几声脆响,连续的几个巴掌,不仅把薛妈妈这个当事人给打蒙了,连燕老夫人都愣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罗副将举起手又要继续的时候,薛妈妈顶着肿的跟馒头一样的脸,尖叫着喊:“我……我是老夫人的贴身侍女,你……你竟然敢打我!老夫人,您救救老奴啊!”
好似是被薛妈妈的求救声给惊醒了一般,燕老夫人想要上前解救薛妈妈,而狄军师的动作更快,脚步一挪,就挡在了燕老夫人的跟前。
燕老夫人气得脸都拉长了,“薛妈妈乃是我的陪嫁丫鬟,更是侯府资历最深的老人之一,谁给你们的权利,敢把手伸到我的头上去了?罗副将,马上把人给我放开!”
狄军师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老夫人,薛妈妈就算是资历再深,也不过是一个婢女,而身为一个婢女,就该知道在这个侯府里,谁为尊谁为卑,小公子就算是再不懂规矩,除了侯爷之外,谁也不能动他,而这薛妈妈却越俎代庖,甚至还敢当着侯爷的面打小公子,这就是在公然挑衅侯爷身为一家之主的权威,这几个巴掌,不过只是一个告诫而已。”
薛妈妈是燕老夫人的人,说话做事也都是听从燕老夫人的命令,而眼下武平侯命人扇薛妈妈的巴掌,不就是在杀鸡儆猴,警告燕老夫人不要把手伸得太长?
被当众下了面子,燕老夫人的脸都被气绿了,“这孙儿对我出言不逊,薛妈妈是奉了我的意思,管教他的,依你的意思,是怪老太婆我多管闲事,在这个府上,我连管教孙儿的权利都没有了?好,好得很啊,都说儿大不由娘,你就是这般孝敬母亲的,何不干脆气死我这个老太婆算了!”
这时,武平侯开了口:“母亲想要教育晚辈自然是理所应当,但璟儿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何至于用得上家法?母亲年纪大了,被气昏了头,做出一些冲动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薛妈妈作为母亲的婢女,在母亲冲动之时,非但没有适时地劝阻母亲,反而还狐假虎威,肆意报复,如何不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