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帝之前忌惮武平侯府的势力,想要让燕柏承来做继承人。
但燕柏承有多少本事,魏帝这个做舅舅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如今大金军队一路势如破竹,不过半月的功夫便攻下了五座城池,若是再派不出得力干将,大魏国都将危矣。
“苏相,你们觉得呢?”
苏丞相对于燕柏承是什么态度,魏帝也是知道的,魏帝觉得苏丞相一定会站出来反对,所以故意这么问他。
谁知,苏丞相却是不急不缓地说道:“微臣觉得韩尚书字字在理,武平侯府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武平侯战死沙场,而燕璟生死未卜,唯有燕柏承一人能挑起大梁,前线战事告急,陛下还是要尽快做出决断。”
谢国舅听到苏丞相竟然同意让燕柏承继承侯位,急得都要跳脚了,但奈何苏丞相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他只能憋屈地忍着。
原本在朝堂上,便分为了三派,以苏丞相为头是一派,另一派则是由韩尚书牵头,这两派经常会在朝堂上因为政见不合而争吵。
而中间派,则是以万国公为主,主要是缓和两派之间的矛盾。
一直以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倒也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和谐,不过这其实也是魏帝有意为之。
而今日,韩尚书提议让燕柏承继承侯爷,那么韩尚书这一边自然都是举双手赞成,意外的是苏丞相也没有反对,于是也不需要万国公发话了,对于燕柏承袭爵一事,没人提反对意见。
虽然魏帝觉得燕柏承没法像燕璟那样挑起大梁,但如今这个局面,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希望燕柏承能真的继承武平侯的英勇,到时可以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吧。
“传朕旨意,燕柏承恭顺有为,德才兼备,袭武平侯爵,即日随同大皇子魏泽,带兵御敌,退朝吧。”
等退了朝之后,谢国舅终于憋不住了,“妹夫你今日是不是没睡醒,还是因为大金快打到皇城脚下了,连你都慌了手脚,才会病急乱投医,竟然同意那个姓韩的观点,让燕柏承袭爵,武平侯要是泉下有知,非得爬上来跟你拼命不可!”
苏丞相刚想让谢国舅莫要心急,但很显然,谢国舅在朝堂上憋了一肚子的火,哪儿能给苏丞相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责问。
“姓韩的那个大尾巴狼,趋炎附势得很,一向与昭阳长公主交好,之前昭阳长公主被武平侯休了,关到尼姑庵里闭门思过不许踏出半步,可以说是彻底断了燕柏承想要袭爵的念头,结果眼下倒好,他逮着机会往上爬,极力推荐燕柏承,那燕柏承有燕璟的一半本事吗?还什么德才兼备,我看陛下是彻底急糊涂了,让魏泽和燕柏承带兵,这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别到时候敌军攻到了城门底下,你们一个两个的才知道后悔,到时就全完了!”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谢国舅的嘴巴都说干了,他吸了一口气,看架势还要继续批判。
苏丞相一句话让他瞬间闭嘴:“燕璟还活着。”
“你说什么燕……”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丞相一把给捂住了嘴巴,苏丞相先是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拉着谢国舅上了马车。
等四下没人之后,谢国舅才一把抓住了苏丞相的肩膀,“妹夫你方才说什么,燕璟还活着?你不会是在哄我吧,他真的没有死吗?”
“千真万确,而且我与他这些日子来都在联系,软软和劲南他们此刻也和在一块儿,他受了不轻的伤,这段日子都在养伤。”
这可真是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谢国舅一拍手心道:“这真是太好了,有燕璟在,武平侯一脉便不会断送了,劲南那小子,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一声不吭瞒着我,待他回来了,我非得把他的腿给打折了不可!对了,既然燕璟还活着,他为何不直接现身,在陛下的跟前检举魏泽与孟括?”
“一个说是燕璟叛国,一个说是孟括背叛东营,双方各执一词,再者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到时候最怕的是不了了之,咱们的陛下是什么个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我们必须要让陛下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让那些作恶之人付出代价。”
谢国舅听得不是很明白,“所以这与你同意让燕柏承袭爵有什么干系?”
苏丞相笑了声道:“内兄且等等,很快你便能瞧见一出好戏了。”
而这边,尼姑庵内,昭阳正跪在佛像前,非常虔诚地念经祈祷。
不过她可不是在忏悔什么的,而是在祈祷着,她的儿子能尽快袭爵,哪怕是让她折几年的寿,她都在所不惜。
心中正这么祈祷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随着是一道熟悉的声音:“昭阳啊,瞧瞧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哪儿还有半点儿长公主的样子。”
昭阳转过身,看着一个身形逆打着阳光走了进来,此人不是魏蹇又会是谁?
“你若是闲着无事来嘲笑我的,就给我滚。”
魏蹇不怒反笑道:“昭阳,我待你还不够好吗,若不是我抓住了孟括的把柄,告知与你,你能与魏泽配合得这么好吗?这做人啊,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哦。”
“放心,不需要你在我的跟头强调,他日若是我儿瞬间袭爵,接我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魏蹇不急不缓地补充道:“不用等到他日了,今日在朝堂上,皇兄已下旨,由燕柏承袭侯位,你的儿子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武平侯府主君了。”
昭阳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欣喜若狂,天大的喜悦让她已经有些找不着北了。
她来回走了好几步,然后扭过头,一把抓住魏蹇的手臂,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你说的可是真的?承儿他真的袭爵了?他是武平侯府主君了?你没有在骗我吧?哈哈哈,承儿终于袭爵了,感谢上苍,感谢佛祖,承儿呢?他眼下一定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吧?”
说着,昭阳激动得手都在发抖,还怕自己的仪容有损,整了整衣袖和鬓发,朝着门口兴奋地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