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心里有你

“娘,我与大公子清清白白,他只是看我腿脚不方便,念在亲戚一场的份儿上,才会送我回府,你想多了。”

张氏却不认同,“傻孩子,平时瞧你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节骨眼上却是瞧不明白,他谢大公子是什么人,在没成亲之前,帝都有多少名门贵族的女子倾慕于他,什么故意在他的跟前丢个东西,又或者是直接往他怀里摔,你见他有对谁另眼相看过吗?”

苏挽如垂下眸子,没有回话。

“你近来在用的治伤疤的药膏,是谢今朝给你的吧?”

听到这话,苏挽如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身旁的樱桃,因为当时除了她之外,便只有樱桃知道谢今朝送她药膏的事儿。

“你不必责备樱桃,是我逼她说的,我是你娘,你有什么可瞒着我的?连大夫都说你额头上的伤疤轻易消不掉,才用了他送来的药膏不过半月的功夫疤痕明显便淡了,这药膏定然是非常昂贵,这不是足以说明他待你不同寻常?”

说着,张氏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从小到大你都是这般,有什么心思便往心里藏,你不说便当为娘的什么都不晓得吗,你死活不肯嫁人,真是因为国公府的缘故?”

张氏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指了指苏挽如心口的位置,“是因为你心里装着一个人,其他人再好你也瞧不见了,是吧?从前是娘错了,当初娘想让你嫁入国公府,只是想着你从此以后能衣食无忧,不会再被人瞧不起庶女的身份,若是晓得你如此心性,娘无论如何也是不会逼你的。”

苏挽如眼角有些泛酸,将脑袋埋入张氏的怀里,极力克制着内心的脆弱:“娘,对不起,女儿不孝,是女儿让您失望了,对不住您多年来的悉心栽培……”

自家女儿一向是要强,轻易从不会落泪,如今却躲在她的怀里哭,是真的难过了。

虽然苏挽如什么也没有说,但张氏其实是知道的,谢今朝成亲那日,苏挽如提前从婚宴上回府,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张氏心中自然是非常心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宽慰:“好孩子,你一直都是娘最大的骄傲,你放心,娘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后面的半句话说得很轻,苏挽如并没有怎么听清,很快张氏便转移了话题:“一整日在外头,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吧,晚膳娘给你一直温着,吃一些可好?”

在苏挽如安静地用着晚膳的时候,张氏从屋里走了出来,叫来贴身婢女,低声吩咐道:“这袋银子你且拿去,找几个嘴碎伶俐的,将今日谢今朝送挽如回府的事儿传出去,不过不能闹得太大,只要确保传到沈怡然的耳朵里便成。”

至少眼下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毕竟沈怡然可是永定伯爵府的嫡女,永定伯只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听到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就不利于后面计划的实施了。

“姨娘,以谢大公子的品性,便算是他真的有意小姐,怕也是不会纳妾的吧?”

张氏冷嗤一声,“我的女儿自是要做人上人,永不可能为人妾室,行了,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只要能让挽如过得幸福,我这个做娘的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又何妨。”

从相府出来之后,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这么迟还没回去,沈怡然怕是会担心了,谢今朝便牵了匹马,轻装赶回国舅府。

骑到半路的时候,忽然从小巷子里推出来一辆手推车,谢今朝骑得比较快,对方又是突然冒出来的,他赶忙拉紧缰绳。

马受惊,高高翘起了马蹄子,而推着手推车的是个老伯,亦是被受惊的马给吓到了,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推车倒在地上,一车子的桃子散落了一地。

“我的桃子,我的桃子!”

路过的行人一见桃子滚落了一地,便一哄而上抢了起来。

老伯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趁乱抢走了桃子。

谢今朝一看这副场景,皱眉立即翻身下马,看准是其中一个壮汉带的头,出手干脆利落,几招便将那壮汉的双手给牵制住,而后往后那么一掰。

壮汉疼得嗷嗷叫,“你大爷的,给老子把手撒开!”

谢今朝使用巧力这么一拉,前一秒还放狠话的壮汉立即便开口求饶了,“公子饶命,饶命啊!”

“大魏有明文律令,凡是烧杀抢掠者,皆投以牢狱,各位若是此刻将抢的桃子如数归还,今日之事可以当做没有发现,否则,穿过这条路转眼便是衙门,各位应当不想出门一趟,却因为几个桃子,而被带去吃牢饭吧?”

这些人也都不过是平头老百姓,一开始也是看这个壮汉带头抢得凶,他们便以为大家一起哄上去抢也没什么关系。

如今这壮汉被制服,再加上谢今朝的话,这些人瞬间吓得将桃子给扔了回去,生怕会牵连到自己,没一会儿便都一哄而散了。

“公子我知道错了,我把桃子都还回去,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谢今朝却并没有放手,只道:“你带头哄抢,便想以一句再也不敢抵消了?这世上可从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这位老伯因此损失了多少,你如数赔偿,否则便同我去衙门走一遭吧。”

壮汉自认倒霉,赔了一贯铜钱,生怕谢今朝会找上他,飞也似的就跑了。

而谢今朝也没有马上离开,留下来帮着老伯一起收拾散落一地的桃子。

捡到一半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雨,不过不是很大,只是小雨,谢今朝弯腰正捡着掉在角落里的一个桃子,忽然头顶投来一道阴影,没有雨水落下来了。

他抬头看去,便见一把油纸伞正打在他的头顶,而持伞的人正是沈怡然。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沈怡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掏出了一块帕子,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脸上的雨水,而后才回道:“天都黑了你也没回来,原先便算是有公事耽误了,也会叫人带个话回来,我左等右等见你还未回家,便只能出来寻一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