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发生了很多事——
苏蓉蓉说到做到,将哥哥苏温给找回来了。
原来他多年前和他们相继跳下悬风崖,竟然也来到了弦月大陆,并遇到器具宗宗主李乾坤,被他缠着要收徒,但苏温很不耐烦,彼时的他一心想找妹妹和小川儿,哪想到……
偶有一次躲避,进入一个秘境里,也不知那秘境为何那般邪门儿,竟被席卷进一出空间裂缝中,就在他觉得吾命休矣时,再醒来便到了灵界……
是的,没经过飞升,当时从弦月大陆飞升灵界的通道也因着别的原因关闭的情况下,他竟只身来到了灵界。
许是血脉感应,再加上锦鲤的直觉,苏温用自己的血找到了亲人所在的方向,他以为是自己的妹妹在那边,于是极力去找,但……
灵界中的势力庞杂,彼时的他实力弱小,期间有过不机遇,再加上他运气本来就好,这就坏了别人的事儿,于是他被人惦记上追杀……
苏温可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一心往感应到血脉来源之地赶,等赶到之后,才惊觉是追杀他的家族之一的后院儿。
苏温倒是不害怕,只是来了对方的大本营而已,他抖腿想到:说不定妹妹也是被对方给抓了起来。
越想越不安,便越发不管不顾,朝一个屋子里跑,可在看见那屏风后女人的容貌时,当即便立在了原地……
若说苏温和苏蓉蓉兄妹谁最像母亲,那大概是苏温的眼睛和嘴巴,苏蓉蓉的轮廓和琼鼻,两者结合便是他们母亲的容颜……
“像,太像了。”
尤其他们家还有一张母亲的画像,面前女子跟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
妇人并不认得他,只觉很是熟悉。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人,她应该将人赶走才是,但……
这一刻,她竟有种泪流满面之感……
“我,”苏温踌躇。
妇人起身,牵着他的手来到衣柜处:“嘘,有人来了,你先躲在里面。”
“……”苏温不知她为何这般如临大敌,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也幸好这衣柜有些细缝,可以看到外面的场景。
只见一个裘戎大汉从外面走过来,而妇人一改先前的温柔,变得冷若冰霜,目视前方,丝毫不给对方一个眼神。
“琼娘,方才下人来报,有小贼来了你的院子,你可看见了?”
裘戎大汉说着就往屋子里看,但妇人冷笑一声:“你若是怀疑我这里藏了什么人,自己找就是,还来问我作甚?”
裘戎大汉闻言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要用这样的态度来对我?琼娘,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了你,我空置后院,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裘戎大汉叶怀思曾经有过一次冒险,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的人称之为天衍,虽灵气浓郁,但亦包含魔气……
鸢尾花尽头,有一女子容颜惊世,他见之心喜,但却看到她腹中有着胎儿,便心怀失望,本想要走的,但心里一直惦念着……
那女子怀孕生女,有一伙贼人悄然冲进她家门,她丈夫实力弱小,仅是一瞬便被对方下了昏迷咒,整座府里的人都人事不省……
女子刚生完孩子,本就力弱,哪怕极力与那些黑衣人反抗,依旧不能躲过被对方带走的命运。
那些黑衣人并未马上就走,而是做出女子生女难缠的迹象,留下一具尸身,而后便扬长而去。
叶怀思彼时只有跟上的心思,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难,所以便找了个对方懈怠的机会,将人截了出来……
许是私心,当时的他想,反正那些黑衣人已经做好后续,他也不必这么将人送她家,不若就这样将人留在身边……
就这样,叶怀思带人来到空间裂缝处,献祭半数修为,才将人带到灵界。
这些年,他一直在养伤,也想与她好好相处,初时的两年,她一直反抗,想要回家,他怎么可能把人送回去?
后来他烦了,便找来忘忧丹给她服下,让她忘却前尘,与自己相守。
若是在话本里,这本该是最好的结局,但……
他后院女人太多,又有不少孩子,琼娘性子并不软弱,开始对他编造出来的身世有了怀疑。
忘忧丹的效果非常好,她虽未恢复记忆,但本性在觉醒,两人就此决裂,她要走……她竟然要走?
叶怀思决不允许!
于是便将她的院子封了起来,让她此后终生都不能踏出半步,除非她对他服软。
但……
她性子何其刚烈?
自杀过几次,被他及时发现,将人救了回来。
为她不再做这般危险的事,便将她丹田经脉封印起来。
“你如何,与我无关。”她态度依然冷硬。
叶怀思目露难过:“若我们有个一儿半女,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儿女?琼娘心下微惊,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少年,心里止不住哀恸:是啊,她应该有一双儿女的,可为何……她想不起来?在那段遗忘的记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滚出去!”
琼娘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只会惹怒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叶怀思也惊怒,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但琼娘视死如归的眼神,灼伤了他心神,让他败下阵来,转身就走。
“娘?”琼娘整理衣衫,来到衣柜处,将柜门打开,看见的便是泪流满面的少年,他这一声称呼,令琼娘眼眶发酸……
“奇怪,我怎么一看见你就觉得难过?”如果她真的有孩子,应该也是这样的吧?毕竟这孩子的眉眼与她相似太多……
“娘,你真的是我娘,我有你的画像,还有我们之间的亲缘血脉牵引,不信你看,”苏温说着,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复刻的画像,还有罗盘,两人将血滴上去便能查验两者是否有血缘关系。
“这?”琼娘惊疑不定:“这是怎么回事?”
苏温也不知道,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来历和身世讲清楚:“娘,你不记得我爹了?他叫苏霸天,我还有个妹妹,叫蓉蓉,苏蓉蓉。”
苏霸天……
苏蓉蓉……
轰!记忆像是开闸的水一样涌来!
琼娘,或者说叶岚的记忆,浮现了冰山一角。
“娘,你怎么了?”
苏温见她倒下去,连忙将人接住,而后便抱着她放在榻上,担心的看着她。
“我,我没事……”
叶岚不止想起了过往的记忆,还想起了这些年她与叶怀思的恩怨。
恢复记忆前,她以为苏温是她和叶怀思的孩子,但现在看来……
“我对不起你爹,”叶岚眼泪在再也止不住。
苏温亦是泪目,拥着她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还活着,难道您不想再见见我爹,还有我妹妹吗?您就不想我们一家团聚吗?爹他这些年,一直在念着您,还有蓉蓉……”
叶岚深吸口气:“你说得对,就算死,也得在死之前见他们一面,不然,我不甘心!”
这里是灵界,母子俩情况都不太好,苏温被外界的人追杀,而她也不那么好离开叶家……
两人商量一番后,苏温便留在她院儿里修行,而她对外也放软了态度,一心要修行的样子,令叶怀思松了口气,本想与人温存,但被她拒绝了。
好在她态度有所软化,叶怀思一高兴便给她解开了封印,却加固了这院子外的结界。
叶岚见状也不气馁,寻他要了修炼资源,而后便对外宣称闭关。
就这样,母子俩在结界内闭关修行好些年。
为不闭门造车,两人时常对打,再加上叶岚也出身器具宗,恢复记忆后对炼器方面的精通,不比苏温要少,也就指点起孩子炼器一道。
得知孩子修习三十六天罡锤炼法,是从器具宗先辈那里得来的功法,她虽也有修习,但功法并不完整,因着苏温的补充,她在三十六天罡锤炼法上的修行也有所精进。
许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苏温越来越优秀,有超过她之势,如果是别人,她可能会争上一争,但这是自己的孩子,她只有满心的欣慰。
就这样,母子俩的修行,一直到灵界崩塌……
天地大乱,即便是叶怀思也难以瑕顾,更何况他还有不少的孩子要照拂,也就是这分神之际,叶岚和苏温母子从叶家逃了出来……
但到处都是崩塌之象,叶岚为了保护苏温重伤,苏温惊疑不定,将娘亲放进灵基开辟出来的空间当中后,便一心寻找活下来的路……
许是他真的命不该绝,掉入一座冰川当中,因着极寒被封存其中。
再现世,便是被妹妹找到,彼时刚见到她,便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之后便是现在,五年来,他一直在养伤,身体里的寒气一直驱散不了,而叶岚为了护他也是重伤,直到现在都未醒来……
“那是界灵沉眠的冰山,许是你身上有我的气息,它才会收留你。”苏蓉蓉知晓哥哥的经历后,很是心疼,但对于这损伤了他内腑经脉的寒气,她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若是以毒攻毒,让乌灿的火对他烧一烧,或许还有用,但就怕一个火星子把他给烧成焦炭,到时候就芭比Q了……
“那里本来就隔世,又有着极寒之刃之称,你能保存生息,而非魂灵本源尽散,应是你手腕上的姻缘线起了作用。”
苏蓉蓉恍然大悟:“怪不得早前周梦雅总觉得冷,怎么治都治不好,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她分担了那极寒之刃对你的伤害。”
苏温茫然抬起自己手腕:“……姻缘线?什么东西?”
苏蓉蓉见他不知,叹息一声,将他手上的姻缘线显形:“这是周氏重宝,传女不传男,当时在紫极秘府里你应该知道,她给你缠上这个,是想与你同生同死……”
苏温惊讶:“那傻丫头竟然?”
脑海中浮现周梦雅的面容,还有那次她与人的冲突,被人当刀使,好在人并不坏,后来也与他们一起玩儿,在紫极秘府里……
“你既然知道了,就要做出选择,要么和人在一起,毕竟有姻缘线相牵,你们若是相守一世,必定白头偕老,若是不想,便告诉我,给你们将这姻缘线解开。”
苏蓉蓉的话,让苏温怔愣许久。
“你仔细想想吧,这毕竟是人生大事,需要慎重对待,但也不必有太重的负担,想来梦雅也不想你为难。”苏蓉蓉说着,嘱咐他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去。
苏温躺在床上,望着帷幔发呆。
在极寒之刃当中冰冻,他一度感觉自己会死……
但冥冥之中有一抹牵挂,让他感受到温暖,每次快撑不下去时,都有那一抹细柔的暖意,始终捂在他心口……
彼时的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以为是来自妹妹的牵挂,还有父亲,也一定在念着自己。
他想活下来,想活着告诉父亲和妹妹,他找到母亲了……
极寒之刃的伤害不止是对他自身,还有他的灵基开辟出的空间……
想着母亲在里面,他便极力护住自己的丹田,绝不能让灵基出事,可他能做到的始终有限。
这也是为什么,母亲当时虽是重伤,却也不是不能好的程度,现在却因着寒气侵害,让她一度再也没有醒来……
苏温很自责,但妹妹说的姻缘线……
他明白了那抹牵挂和心口的暖意来源是什么。
“周梦雅?”
这些年,他少有想起这个人,但每每修行或者遇到困难时,总会想起太学的那些伙伴。
人都是惧怕孤独的,他想。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在极寒之刃里,是非常安静的,那是一种来自世界的大无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如果一开始还能忍受,但渐渐地,会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不想再体会那种孤独,也始终忘不掉来自心口的那温暖。
“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熟悉的气息波动,苏温醒神,望向门口。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周梦雅踌躇,见他望过来,便走进去。
来到床榻前,忐忑的掐掐手指,话都说不利索。
“离那么远做什么?那不是有凳子吗?坐着。”
方才蓉蓉就坐在那里,苏温便眼神示意她坐下。
“好,好的。”周梦雅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像是小学生一样乖巧。
苏温好笑:傻里傻气的。
“你给我绑的姻缘线?”他抬手示意。
周梦雅紧张:“对,对不起,我当时……”
她摆摆手想要解释,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心里一阵难过:所以,他还是不喜欢我的,他很介意姻缘线的存在吗……
“道什么歉?”
苏温抬手:“过来点。”
周梦雅茫然:“怎……”
头凑过去的一瞬,额间被他弹了一下。
“好了,惩罚过了,这一事就掀过去。”
苏温说着,要收回手的动作,改为放在她头上揉了揉。
“……”他的手很凉,周梦雅想。
等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将对方的手抓住,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周梦雅大惊。
正要松开时,被对方拉到了床边,一个不防,便栽在他心口……
“我,对,对对对,”周梦雅话都说不利索。
苏温将人抱着:“你胆子挺大,都敢摸我的手了,那我可不能吃亏,就劳烦你搁这儿给我暖暖,我这心口可凉的很……”快给我暖暖,老子快冻成冰棍儿了知不知道?
周梦雅傻傻的眨眨眼睛,感觉自己在做梦。
“做梦?傻不傻?”原是她不小心将话说了出来,周梦雅脸红,但这人抱着,的确冰冰凉凉的,一时又开始心疼起来,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将人紧紧的抱住,傻乎乎的想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他。
“蓉蓉说了,这姻缘线若是不解开,我们会相守一世到白头,但若想解开,也可以找她将姻缘线给解开,”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
周梦雅扬起下巴,呆呆的看着他:“所以?”
苏温吸了吸鼻子:“我不是什么好人,性子也没定性,所以还是不解开了,我也没那劳什子精力再去找别人,你若是不介意,我们相处看看。”
他说相处看看时,咬牙切齿的,那瞪圆的眼睛好似在说:你敢拒绝老子试试?!
“……噗嗤!”周梦雅笑开。
许是有他的应允,她也变得胆大起来,伸手便圈住他脖颈。
“苏温,你真可爱,”她说着,壮着胆子凑近,亲了亲他的脸颊。
苏温闻言心里微烧,好似有一股火在身体里逃窜,让他冰冰凉凉的身体感觉到了温暖。
“这里也要,”苏温说着,指了指右边的脸颊。
周梦雅微晒,眉眼弯弯的凑过去,要亲他脸颊时,又转了方向,落在他唇上。
他的唇也是冰冰凉凉的,周梦雅贴上去便不再动弹。
苏温却像是被点了火的燎原,想要搜掠更多的温暖。
“唔,撞到牙齿了,”周梦雅有些疼的蹙眉。
苏温也知道自己莽撞,但他迫不及待,将人抱到了床上,伸手脱掉她鞋子,而后便将人压下。
“你可以拒绝……”
“……不要,我想和你在一起。”
周梦雅泪目:“我想了很久很久,你终于回来了。”
她终于哭出来,这些年一直惦念在心头的人,她实在是太想他了。
“苏温,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做梦都想,你娶我吧,好不好?”
“好,我们明天就成婚!”
苏温心疼极了,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或许对于两人的感情,她远远要比他多,但他会努力的。
“雅雅,我们明天就成婚。”
他郑重其事,又想到了什么:“等等……”
周梦雅却是不依,扯开自己的衣襟:“不行,不能等了。”
一切结束之后,周梦雅还像是做梦一样,只听身旁的人笑说:“雅雅,你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呢,怎么就这么虎了?我是想说,明天先去你家提亲……”
周梦雅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羞的不得了:“你还说。”
瞪他一眼,却也舍不得。
许是他身上沾染着自己的气息和温度,周梦雅很开心,也很有成就感。
“你身上暖了,是我的温度。”
“嗯,是你的温度。”
苏温拥人而眠,他迫不及待想将人娶进门,于是第二天天一亮便带着人回了周家。
许是知道两个孩子的姻缘线,而苏温也愿意和女儿在一起,周母便没有多为难,同意两人的婚事。
他们的婚宴办的急,却也是在承德学院办的,不算盛大,但认识的人都来了。
周梦雅觉得很幸福,新婚夜当天,苏蓉蓉还将阴阳阙送给了她。
周梦雅很是害羞,但还是与苏温一起修行,如此苏温的身体也好了许多。
但也因着身体的缘故,苏温坏了根基,短时间内,两人不能有孩子,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再说还有七个外甥儿呢,着什么急?
婚宴过后,家里的事都安排好,苏温便带着周梦雅出去游山玩水,就当度蜜月了。
“舅舅,舅妈,你们肥来啦!”
转眼就到了现在,看见那一串儿像是小炮弹一样的外甥儿们,苏温头大如牛:“你们自己来的?怎么缺了三个?”
说曹操曹操到,月明鼓着肚肚来到厅里,听见舅舅的话,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肚肚:还有两只,在这里呢……
“咦?小月明?你兜兜里装了什么?快给舅舅看看。”
小女孩儿鼓着肚肚,憨态可掬,苏温便上前去掏了掏她的兜兜,一下拿出两只柠檬来,顿时一阵喜欢:“诶?这是送给舅舅的礼物吗?那舅舅就笑纳啦……”
他说着就要剥皮吃,月明一脸惊恐:“不要!”
身为大哥的承钧也是一脸诧异:“不要啊舅舅,那是弟弟妹妹!”
苏温的手一抖,两只柠檬便往地上落,而后就变成两个光溜溜的小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抱着哥哥姐姐不撒手,显然是吓坏了……
“坏,舅舅坏,要吃毅毅和星星!”
两个小孩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苏温则是懵懵然:“你们,怎么回事?”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外甥儿们:柠檬成精吗各位?
“怎么哭了?”苏蓉蓉和祁延携手而来。
听见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瞪苏温一眼:“多大人了?还招惹他们。”
苏温摸摸自己的鼻子:“我,我怎么招惹他们了?”
周梦雅好笑,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苏温心里的火,顿时消了下来。
“不是你招惹,他们怎么会哭?”祁延瞪一眼大舅子。
看他们一家人同仇敌忾,苏温颇觉好笑:“我还想问呢,我这外甥儿们怎么都是柠檬成精啊?”
苏蓉蓉倒是不理会他阴阳怪气:“柠檬精怎么啦?你嫌弃啊?”
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嫌弃也没用,你没有’让苏温哭笑不得。
“吵什么?把你们娘吵醒啦,”苏霸天说着走进来,给大家说了个好消息。
沉睡五年,苏蓉蓉用了各种办法,母亲叶岚的身体也开始修复,终于在这一天醒来。
“娘亲醒啦?”苏蓉蓉惊喜。
从哥哥口中得知母亲的经历,无论是苏蓉蓉这个女儿,还是苏霸天这个做丈夫的,都只有心疼的份儿。
“太好啦,宝宝们,娘亲带你们去看姥姥,快别哭啦。”给老六老七擦擦眼泪,苏蓉蓉牵着他们的手走向父亲的院落。
“姥姥?姥姥一直睡觉觉,喊醒她。”孩子们不是第一次看见叶岚,但每次看见,姥姥都在睡觉,他们想她陪着他们玩儿,却一直没有回应,但这一次,姥姥醒了是吗?
孩子们也很开心,苏霸天落在后面一直在抹眼泪,明明是一件好事,现在却觉格外心酸。
“岚娘。”
看见叶岚醒来,苏霸天当场便泪目。
叶岚也哭出来,抱着他不撒手,但也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她自觉对不住苏霸天……
“那些都过去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当外公了,你也当外婆了,你总不想咱们外孙看见咱们就这样分开吧?”他这话令叶岚一惊,当即也顾不得自身的哀伤:“外孙?”
怎么回事?
是蓉蓉的孩子么?
见苏霸天点头,叶岚心中复杂又感叹:是了,她错过女儿的成长太多年了……
“我去喊他们,你收拾一下。”
苏霸天之所以出走,是想给她时间来自己消化。
孩子是最能治愈人心的,尤其是外孙儿们那么可爱。
叶岚起身给自己换了身衣服,自觉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那一串儿有七个孩子,像是葫芦娃一样,不由觉得这个世界画风也太……
“七,七个?”
她不敢置信,尤其是牵着孩子的女子,与她面容轮廓那般相似。
“蓉蓉?”
几乎是一瞬,她便认出这孩子是她的女儿。
“嗯,母亲。”
两人都红了眼眶,也来不及说体己话,就见孩子们一窝蜂的冲上去:“姥姥,看看我呀,你猜猜我排第几?”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很是吵闹。
苏蓉蓉知道,娘亲经历过那些事,心里一定很是介怀。
但好在还有孩子们,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没时间去想那么多。
“我们先出去吧。”
苏蓉蓉牵着祁延的手,跟哥哥说道。
“爹,你留下来,别让孩子们闹到娘,娘累了就让她修习。”
“好。”苏霸天的心放下来。
如今他们一家终于团圆啦:“晚上过来吃团圆饭。”
“嗯。”祁延和苏蓉蓉夫妇应下,苏温和周梦雅夫妇也是应下。
他们相继走出院落,两对夫妇站在门口望向门内的热闹,心中颇感安慰。
“那晚上见。”
苏蓉蓉冲哥哥嫂嫂挥挥手,便与祁延去扫墓。
“今天本该是团圆的日子……”
祁延有些感伤:“可惜我母亲没有那么好的造化。”
苏蓉蓉安慰的拥着他:“不怕,我娘也是你娘。”
祁延叹息一声,这件事要从五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