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扬没得到回应,忍不住主动握住了谢危邯的手,触感比刚刚更加凉,好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我也不想离开,但是……如果相信我了,我们两个应该珍惜这一个月的时间,做我们想做的事情,开的时候不至于悔莫及。”
谢危邯反握住他的手,周身让沈陆扬不安的气场在他一个字落下陡然消失,和暖『色』的灯光融为一体。
他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轻声答应:“好啊。”
沈陆扬大大地松了口气,肩膀都塌了下。
一天之内经历太多,他几乎耗尽了气,现在只想抱着谢危邯沉沉睡着,哪也不。
看了他的疲惫,谢危邯握住他的手腕,体贴地问:“要不要休息?”
沈陆扬点点头,听见走廊那头的动静才想起他现在不在原的界,少年『性』,皱着眉和爱人嘀嘀咕咕地抱怨:“我现在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我一睁眼就在这了,系统连记忆都没给我,我是谁我在哪我要不要回家……”
听见“系统”两个字,谢危邯眼底微暗,下一秒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牵着沈陆扬的手走向拐角,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的身份就够了,我家里吧,我会告诉现在这个身份的父母,不让他们担。”
沈陆扬没想他,很轻易地同意了这个决定。
谢危邯是这个陌生界里他唯一信任的人,他会怀疑全界,都不会怀疑谢危邯。
他困到『揉』眼睛,没精观察四周,更没发现两个人走了一路,一个人都没遇到。
周围安静得有些过了。
偏僻的地点,仅有的两个人,静谧偏僻的小路。
沈陆扬意识到什么的时候,面前是一个种满了蔷薇花的长廊,一簇簇颜『色』不同的蔷薇在夜『色』下绽放得娇艳欲滴,不经修剪的枝条肆意蔓延到脚边,锋锐的刺和柔软的花瓣近在咫尺。
沈陆扬停下脚步,下意识望向身旁同步停下的人。
他好奇地问:“这是家么?花挺漂亮的,是种的吗?”
谢危邯神『色』中几不可见的紧绷因为地点的改变隐蔽地消失,他弯着唇角,俯身折下一朵淡粉『色』的蔷薇,递到沈陆扬手。
眉眼微弯,意味深长地说:“喜欢这里么?”
沈陆扬正在热恋中,少年冲动和欢喜溢满了眼睛,喜欢谢危邯的一切。
听见他这么问,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啊,的东我都喜欢,我更喜欢!”
被答案取悦到,谢危邯修长的手指包住沈陆扬握住花茎的那只手,道轻得像捧着易碎的水晶,长睫遮住漆黑的眼珠,也隐了里面的情绪,只有温柔愉悦的语气徘徊在沈陆扬耳侧。
一字一句,认真到有些异样。
“这些花是我的,也是的,以都是。”
“希望一直喜欢。”
沈陆扬不明所以,扬着眉『毛』笑,在这里『乱』撩:“我肯定喜欢,只要是和有关的东,我都爱屋及乌。”
谢危邯但笑不语。
走到长廊一段的时候,沈陆扬想要给谢危邯摘一朵蔷薇花,不小被刺刺到,指尖的血蹭在鲜红的花瓣上,转瞬被吞噬,隐没无踪。
他甩着手,疼得“嘶”了声,见谢危邯看过,飞快说:“换一朵吧,这朵沾血了。”
话音未落,谢危邯经摘掉了这朵花,撕掉大半花瓣,压在沈陆扬的伤口上,道近乎粗鲁。
沈陆扬一时都不清是伤口本身在疼,是谢危邯按压得他伤口疼。
比他高小半头的男生五官精致,过高的攻击『性』被黑发柔软的发梢中和,高贵的涵养和温和刻进了骨子里,唇角温润的笑意也让人想要靠近——
沈陆扬小口呼口气,一定是他的错觉,这样的谢危邯,他怎么会觉得危险。
他不在意地撵了撵手指,转移话题:“没事了,我再给摘一朵吧,喜欢哪个?”
谢危邯手里花瓣残缺的花,眉眼间的情绪让沈陆扬看不懂,沉静的笑意和深深的对视像诱人的罂粟,勾得人神魂颠倒。
他拿起手里的蔷薇,蹭过沈陆扬唇边:“我喜欢这个,走吧。”
沈陆扬愣了几秒,耳朵知觉地发热,口干舌燥地『舔』了『舔』被花瓣磨蹭过的嘴唇,才跟了上牵住谢危邯的手。
拐弯时,他无意间转过头,视线扫过不远处刚刚经过的地面。
血『液』一样殷红的花瓣被蹂躏碾碎,凄惨地躺在角落,绽放的美丽,连灵魂都凋谢给了这片长廊……
一路跟着谢危邯走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欧式复古装修华贵又冷淡,壁灯的动物头骨造型虽然修饰得圆润干净,沈陆扬是有点不适。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是谢危邯的家,才适应了几。
进浴室谢危邯仔细告诉了他怎么『操』作,洗发水都是什么,沈陆扬看见的都是他不认识的牌子,而且这些东都没开封。
沈陆扬只当都换新了,也没多想,没有任何顾虑地脱掉外套和t恤,『露』的上半身身形修长,锻炼的肌肉恰到好处,肌肤在冷调灯光下泛着可口的光泽。
身上的吻痕也格外清晰。
谢危邯唇角的弧度浅了几,眸『色』愈发的深。
沈陆扬开沐浴『露』和洗发水,挨个闻了闻,都和谢危邯信息素的味道很像,他随口问:“都是新的吗?好香啊。”
谢危邯自然地俯身帮他给浴缸里放水,宽阔而不夸张的脊背弯成一道漂亮的弧,肌肉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沈陆扬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
同时拥有过两个年龄段的爱人,这么刺激的事情,他以前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这幅极富量感和青春美感的身体对19岁,正处于躁动期的沈陆扬说,就是一剂行走的春『药』。
谢危邯若无事地起身,视线略过沈陆扬直勾勾的,把情绪都写在上面的眼睛,话题转变得了无痕迹,漫不经地笑问:“喜欢这种味道么?有用我的信息素做的香水,beta也可以闻到,想要么?”
沈陆扬没有一点挣扎地上钩,手扒拉了一下浴缸里的水,美滋滋地点头:“要,我明天就喷。”
要不是刚见面,而且他现在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沈陆扬甚至想问“要不要一起洗?”。
当初因为各种原因,他和谢危邯没做到,这次机会,他肯定不会浪费。
纯情美少年压根不是他的风格,他就喜欢莽上吃干抹净再说。
看见谢危邯关上门,沈陆扬立刻脱掉裤子,整个人迈进舒服的按摩浴缸,习惯『性』地先湿了头发,然顶着一脑袋湿漉漉的泡沫沉进水里,胡『乱』甩脑袋到憋不住了才抬起头,小狗玩水似的折腾了六七遍才老实躺下开始泡澡——
这一幕都被躺在另一间浴室浴缸里的谢危邯,通过小小的手机屏幕,收进眼底。
淡漠的脸上再没了和沈陆扬在一起时的愉悦,指尖冷淡地一下下敲击着水面,激起一道道波澜,脑海里整理着路上沈陆扬提供的信息,速度快得不似常人。
他所在是界是一本书,沈陆扬自书外,他们几年会在书内相遇、相爱。
第一次时空错『乱』发生于他三十一岁,沈陆扬二十八岁,也就是他前几天的时候——他忘了的很重要的人,是沈陆扬。
这是一个残忍又浪漫的轮回。
决定权掌握在那个所谓的“系统”手里。
谁能和他保证,这次系统不会从他手里夺走沈陆扬,让轮回继续呢?
从前是一无所知,陷入被动,现在他知道了,那……
屏幕里的人从浴缸里站起,一览无余。
谢危邯唇角闪过一抹玩味,拿起那朵残缺不全的蔷薇花,眼神一瞬不瞬地凝着画面中的人。
随着沈陆扬的动作,沾水的苍白指尖陷入鲜红的花,缓缓按压,『揉』弄,柔软稚嫩的花瓣只能被动地接受这残忍又甜蜜的爱抚,在温柔中碎裂。
在一件外套被穿上时,指尖经被花瓣的汁『液』染红,淡淡的红酒香在床边蔓延,昭示着隐秘阴暗的欲望。
沈陆扬一只手用『毛』巾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推开浴室门,用完沐浴『露』,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香得像第二个谢危邯。
但他又能从这种高度相似的红酒香里嗅细微的不同,反而更加期待能够闻到真正的酒香。
谢危邯慵懒地靠在落地窗边,侧面的影子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闭着眼睛,下颌微抬,安静漂亮得像尊雕塑。
沈陆扬不自觉地联想。
这样的谢危邯好像月圆之夜准备狩猎的吸血鬼,或者……吸食月光『露』獠牙的狐狸?
他走过,站在谢危邯旁边,虽然很困了,但是很照顾男朋友地说:“在看什么?”
谢危邯掀起眼皮,泛红的瞳孔有种妖异的美,伴随着勾起的唇角,青涩稚嫩的脸庞,连每根头发丝都诱『惑』着沈陆扬。
变声期的声线低沉,在柔软的声线下,那点沙哑都温柔得像流淌过舌尖的红酒。
“今晚的月亮很美。”
沈陆扬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一时间没想到,他往谢危邯身边靠了靠,看着空中的圆月:“确实很漂亮。”
鼻尖耸动,沈陆扬脱口而:“现在好香。”
狗狗眼困倦地半睁着,就差倒进谢危邯怀里了,吊起的那根神经在尽职尽责地『色』『色』,沈陆扬都很佩服自己。
劲瘦的腰被搂住,沈陆扬没有挣扎地靠上,再睁眼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掀了掀眼皮,没等看清眼前的场景,眼前忽然覆上一只手。
一片漆黑里,耳畔传低哑的呢喃,宛如催眠曲:“晚安,亲爱的。”
s级alpha的催眠,身为beta的沈陆扬手指蜷缩了两下,就陷入了有谢危邯的美梦。
……
怀里的人早熟睡,谢危邯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动作,眼神落在脖颈上纵横交错的吻痕上,逐渐幽暗。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传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轻柔的吻落在沈陆扬额头。
神『色』疯狂压抑的爱人,纯洁月光下,深情而诡异地对着熟睡的男生一遍遍表白。
“留下吧。”
“会喜欢的。”
“坏狗狗才会逃走……”
“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