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和紫苑听沐九歌说那话的时候本就好奇,所以躲在一旁偷看,目睹了全部过程,脊背都不由得一阵发冷。
紫苑瑟缩着:“二小姐也太狠了吧。”
王妈也是一抖,莫名的背后伸出一丝凉意。要知道,她也算是历尽千帆,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但是依旧会因为今日之时感觉到惧意。她稳了稳心神才道:“这二小姐平日装的端庄优雅,下手却这般阴狠,明日定要提醒小姐。”
紫苑立刻道:“对,一定要让小姐提防。”
沐九歌的院子里,却是静谧而柔和的。
因为刚才她在百~万\小!说,所以并未熄灯,岂料那西离公子风华录实在是太过无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夜色中,一个人影潜了进来,看见的确是沐九歌头顶着一本书睡觉的姿态。
楚云邪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依然是一身白衣,只是这一次,以红色丝线勾勒出朱鸟的图案,看上去颜色鲜明欢快,纯然中带着艳丽。
他方才在书房百~万\小!说的时候,最后一根棒棒糖被他吃完了,所以就来她这里看看。顺便看看她手上的伤,是否有涂上他给的药。
毕竟,这双手,日后还要为她行针,配药。
他看她房内的灯还亮着,莫名有种温暖的感觉。本以为她又在做什么药,或者是在吃宵夜,却没想到,竟然是在百~万\小!说。而且,竟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这个女人,睡觉睡成这样,真的是从将军府中养出来的闺阁小姐吗?她很怀疑。
而且,她这是看得是什么书?这般无趣,竟然能够看着看着睡成这般模样?
下意识的拿起她盖在脸上的书。十分简单的蓝色书皮,在标签的位置,清晰的写着七个大字——《西离公子风华录》。
这是什么玩意?
楚云邪眉角微皱,下意识的翻动着书,看见一个又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竟然是一本京城适龄男子的目录。
“韩澈,现任大理寺少卿,为人高挑修长,面如玉冠,英明睿智。性格大方,很好相处,在青年才俊之中,素有美名。其父乃是……”
看见到这里,楚云邪冷冷道:“这书编写不实,为何不写韩澈经常出入青楼歌坊?”
不管他是去应酬还是查案,去了便是去了,怎能不算。
“工部左郎将,王致和为人俊朗,通音律……”
楚云邪凤眸尽是不屑:“这个更不行,长成那般,也叫俊朗?还有其母,因为早年丧夫,恨不得将自己的儿子别在自己的腰带上,这样的男人,呵。”
“御使大夫……”
刚刚念出几个字,便听见床榻上的人如同小猫一般嘤咛道:“哎,想要选个好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说完,翻身,继续酣睡。
楚云邪站在一旁,手中还捧着那卷书册,剑眉微挑,眼中尽是不悦:“这个女人,是在找男人吗?”
是啊,若不是想要选一门合适的夫君,她又何必看这种书?
是因为他今天早上的话,所有吓到她了,以至于她现在便想要为自己寻个安稳的家?想的美。
亲了他,摸了他,还抱过他,现在还想一走了之?
楚云邪凤眸中渐渐伸出一丝丝冷意,在灯光的照射下,凌冽而灼人。沐九歌若是醒着的时候看见,定然会被那冷意吓到,然后狗腿般的上前讨好,指望眼前的人不要生气,更不要动了杀心。
只可惜……眼前的沐九歌睡着了。
而且,睡的过分香甜。
即便是如此,她时候还是感觉但那不太和谐的光束,让她莫名的感觉浑身发冷。下意识的伸手扯了一下身上盖着的小绒毯子。
只可惜似乎是被床栏上雕刻的镂空牡丹花挂住了,抓了两下,也没抓上来,嘴巴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继续睡。
楚云邪看着那缠着纱布的手,凌冽便退去了几分。
这大概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在他面前酣然入睡的女人。而且,还睡的,不甚好看。
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将那床脚挂住的毯子拿开,帮盖好。
“你就算是找到了又如何?只要本王想要的,旁人谁敢说娶。”
这话一出,楚云邪自己都楞了一下。
本王想要?他想要她!
不,他需要她是因为她能够治疗他所中之毒,他不过是为了解毒。
至于对她好,帮助她,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她比旁的女子都要有趣。而且,她帮助他解毒,礼尚往来,他护她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无关风月,无关其他。
他想到这里,眸光恢复了冷清,便要离开。
而身后睡着的人却不安分的使劲的翻了个身,以至于身上的毛毯大半个都落在了地上,她基本没有盖上。露出光洁的脚和大半个身子。
而那身上穿着的东西也很奇怪,没有袖子,只有两个细细的带子挂在肩上,看上去十分奇怪,露出了白色的肌肤。
楚云邪楞了一下,然后没由来的感觉到耳朵,以及脖颈发热。
这个女人穿的是什么衣裳?简直有伤风化。
害的他身上的离火之毒都被带动了。
沐九歌穿的是自己做的吊带睡裙,穿着吊带睡裙,盖着毛毯的感觉,舒服极了。有种,被动撸猫的感觉。
楚云邪上前,直接捡起地上的毯子给沐九歌盖上。兜头而下,有些惩罚的意味。
那床榻上的人只是睡着,又不是死了,很很快便感觉到气息不顺,再次扯下了毛毯。
“无邪,你们为何总是要强人所难!”
义愤填膺的一句话,挥舞着小拳头,将毯子打的更开了。
楚云邪:“……”
你们?强人所难吗?
是指之前让她三个月做出解除离火之毒的解药,还是上次让她去找和悦拿月樱石吗?还是今日他以楚王的身份向她施压?
楚云邪眼中的光微微动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上前再次替她整理被丢下来的毛毯。
只是这一次,动作温柔了一些。甚至低下头,将那毛毯的边角轻轻的掖在她手边。看着那张恬静无比的脸,慢慢道:“是你先招惹的我,自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