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歌若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来评判的话，这件事自己的爹和李氏都有错。
爹爹一味的纵容和谦让，而李氏却忘记眼前的男人最初所承诺的不过是给她一个依靠，然后变本加厉的要求更多，贪婪导致怨恨，嫉妒，蒙蔽了她的双眼。
这件事要说无辜，只有白玥和曾经沐九歌最无辜，可惜她们都已经死了。
李氏哈哈大笑：“其实我最恨的就是当初自己心慈手软，没有弄死你这个小傻子，哈哈哈。”
这话一出，楚云邪的眸光冷的好似一把冰锥，恨不得直接将人洞穿。
沐言也是震撼无比。
他真的没想到，将军府的矛盾已经激化到这个程度了。那记忆中可怜兮兮的姑娘，此刻到底是为了什么变成了如此凶恶，可怕的嘴脸。
“你在说什么！”
李氏笑了，冷笑道：“我说什么？你知道白玥是怎么死的吗？”
沐言楞了一下，瞬间额上的青筋暴起：“是你杀了玥儿。”
李氏眼中是嘲讽的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沐言赤红着一双眼，看向李氏，双拳捏的紧紧的：“是谁，究竟是谁杀了玥儿！”
李氏扬眉：“我确实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再来将军府，送这个小野种一起归西。”
沐言惊了：“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做了什么？”
李氏笑的极致嘲讽：“我恶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沐言，我的大将军，你就好好的守着这个小傻子吧，免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和你的白玥一样变成一具尸体了！”
沐九歌皱起了眉。
所有人都说白玥是病逝的，可现在看来，白玥的死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那些人，是谁？是她们杀了白玥，甚至有可能会再来杀了她吗？
楚云邪手以掌相推，一股强大的气流拔地而起，直接将李氏拍飞。
李氏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在看向楚云邪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丝惧意。
韩澈犹豫了一下，看向楚云邪。
楚云邪眸光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你是大理寺少卿，该怎么定案还需要本王教你吗？”
这个李氏，看来得好好审了！
韩澈立刻点头，对侍卫道：“将人给我带走。”
两个侍卫上前，将李氏架了起来。
李氏没有再看沐言，而是看向了沐盛莲：“莲儿……”
沐盛莲身形微微一怔，眼中是一抹畏惧与担心，她沉了一下眉道：“娘，你放心，莲儿会想办法救你的。”
李氏听见自己女儿的话顿时就笑了，笑的几乎丧心病狂：“哈哈哈……”
沐盛莲看见这一幕，心里更是越发的不适，眉宇间带着一丝丝的嫌恶。
为何，她总是被这些愚蠢的人拖后腿？
沐春茗也是，李氏也是，她该怎么办……
就在那些大理石的侍卫压着李氏走过沐言身边的时候，李氏忽然露出了一丝凶狠的表情。那发疯一般的爆发，迅速的挣脱开想要上前抓住她的人，冲到了沐言面前，大声诅咒道：“沐言，你背信弃义，你不得好死！”
李氏高高的举起了剑，而沐言站在原地，不知是反应不过来，还是自己对于自己曾经的承诺无法下手，竟然看着那高高抬起的手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沐言身边的沐盛莲动了。
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了李氏的背心。
因为那一匕首的缘故，李氏惊恐的回头，正好对上了自己女儿的脸。
沐盛莲手握匕首，一脸的惊惧惶恐，眼中是泪，似乎是万般的不舍，千般的不愿：“娘，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了。”
什么人能够保守秘密？只有……死人。
李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是错愕，是呆滞，更多的是伤痛，最后却是释然。
她虽然刺的是背心，但是那匕首还是刺穿了她的肺，鲜血顺着唇角溢出，汹涌无比。很快她便倒在地上，张着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沐盛莲，不停的似乎还在重复着三个字：“不能输，不能输……”
沐盛莲正在原地，没动，似乎被吓傻了。
沐言看着那里，一脸的错愕，因为李氏就死在了他的面前，鲜血溅射在了他的衣服上，将衣裳染的斑驳一片，十分渗人。
楚云邪眼神渐渐冰冷。
李氏一死，线索全都断了。
那么李氏说的那些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对歌儿不利？
这沐盛莲，真是该死。
沐九歌的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场景，微微皱起了眉。那匕首刺进的位置，以及开始涣散的眼瞳，沉声道：“人……救不了。”
沐盛莲则是跪在李氏的尸体前，大声哀嚎起来：“娘，对不起，娘，对不起。女儿不能看着脸伤害爹爹，女儿不能看着娘一错再错……”
她颜面而泣，梨花落雨，凄楚而可怜。可就在衣袖撩起，擦拭眼泪的一瞬间，那唇角却微微的勾了一下，很快便又消失不见。
她是大义灭亲，是为了就沐言而已。
楚云邪上前，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眸：“别看了，脏。”
他知道她不会害怕，但是她真的觉得这样恶毒而丑陋的东西污染了她的眼睛。
沐九歌感受到那手心的温度，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情再次平静下来。
沐盛莲哭完之后，用几乎无法行动的膝盖撑着自己，跪走到了沐言的面前：“爹，娘走了，但是她也陪你这么久了，希望你能够给她一丝体面。”
说完，不停的磕头，那白皙的额头上竟然沁出一丝丝的血迹。
沐言看着哭得伤心的沐盛莲，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沐盛莲再次一个大礼拜谢：“谢谢爹爹。”
在叩拜的最后一个瞬间，沐盛莲眼神恶毒无比。
沐九歌，算她狠。
今日算是她赢了，可那又如何。
她害死了春茗，害死了母亲，害的她如今无所依仗，她一定会让她千倍，万倍的偿还！
沐九歌看着眼前平静无波的沐盛莲，微微拧紧了眉。
为何，她觉得有些东西，她错了。
或者说，是遗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