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我之前见过沐九歌，她确实是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小姐，我还以为我是她自己傻，这才将自己折腾变成那个模样。原来是这样……”
“小妾欺压庶女多年，这算不算有报应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是报仇，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更合理，我看着沐家大小姐眼神坦荡。也许这两人真的是死于疾病，是造化弄人吧。”
“……”
舆论这种东西，真的是不经引导。
不过，她也只是阐述了事实。
本来李氏的和沐春茗的事情都应该随着她们的死彻底结束的，可这楚子齐非要找事，那就怪不得她不客气了。
她未来的女婿和女儿不要她的名声，与她无关。
沐九歌冷笑，然后道：“王爷没看见就没看见吧，毕竟王爷素来眼神不好。至于沐盛莲，她是李氏的亲生女儿，她跪在这里难道不是理所应当，是孝的表现。对我而言，这李氏不过是我爹爹的一个妾室，不入户籍，不上族谱，而我作为嫡女，难道非要自贬身价跪在这里装腔作势？王爷才觉得满意？”
她阐述了，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于理于情，做的也都够多了。
楚子齐一愣，完全说不出怼她的话：“你……”
说真的，他是真的记不得了，其实李氏一直不过是沐言的妾室。
他原本一直以为沐言是宠李氏的，只是畏惧太后对于白玥的喜爱。可现在看来，沐言根本就不爱李氏，对她的宠爱更像是一种安顿。
得到了沐盛莲，真的能够得到沐言的支持吗？
沐盛莲听见沐九歌的话，心里有一丝丝的慌了。
要知道，曾经所有的隐瞒，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可是，不行的，她一定要为自己找到更强大的依靠！齐王是一个，可是齐王明显对抗不了楚王，所以她需要找到更加强大的依靠，比如娘亲说的那些人。
可目前，她必须稳住这手中仅有的筹码。
“王爷，姐姐说的是。是莲儿命苦，所以才遭此横祸。莲儿不怨天尤人，待到为母亲守孝结束，莲儿愿意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为长姐，爹爹和殿下一生祈福。”
一声殿下，语速比其他的话都更慢，更轻；说的凄凄婉婉，百转千回，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
楚子齐心中有一丝丝的犹豫，但是对上沐盛莲的脸，听见这样的话，这种犹豫又消失了：“莲儿，你说什么傻话呢！没关系的，你还有我，日后我会护着你的。”
沐盛莲弱弱的唤了一声：“王爷。”
顾夕颜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只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抽动。
说真的，沐盛莲对男人的段位是真的高。
她可能会出家吗？不可能！
就算是整个西离的姑娘都出家了，她也不会出家的。可是，她让楚子齐有了危机感，负罪感，甚至还有能够拯救她的英雄感，一瞬间就得到了齐王的回复。
甚至，很有可能齐王今日会来，都是她设计好了。
沐九歌看着这情谊绵绵的两人，唇角微勾：“齐王殿下和妹妹倒是好兴致，在灵堂前谈情说爱，这算不算对死者不敬？”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立刻指指点点道：“是啊，在怎么说，现在说这样的话也不是时候吧。”
“我去，这沐家二小姐是多想男人啊。自己的亲娘和妹妹就躺在眼前的棺材里，她都能想着与男人卿卿我我，这也真是让我震惊了。”
“这齐王殿下不是说礼仪仁义吗？现在看来……”
楚子齐再次说不过沐九歌，只能咬牙，想要甩袖而去。
可想到之前自己许下的承诺，以及想着日后对沐言的拉拢，也不能将这沐盛莲得罪的太过了。
他刚有那么一瞬间是糊涂了，现在想清楚了，皇叔已经有了沐九歌，他若是再弃了沐盛莲那沐言这边不仅不能成为他所用，甚至会对立！
沐盛莲脸色不好，她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道：“长姐，王爷也是看我从此以后无依无靠，这才提出要照顾我的。我娘亲和妹妹若是听见这番话，只会为我感到高兴吧。而且，我们之间已经下过聘礼……”
说完，露出娇羞和可怜的模样。
这话一出，众人又明白了。原来这慕家二小姐和齐王已经算是下了聘礼，有了婚约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虽然说这些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也算不上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沐九歌扬了一下眉，唇角微勾道：“妹妹说的也不错，只是既然当初你们两个真心相爱，我也成全了，我退婚之后，你们便该在一起的。非要拖道现在，现在王爷就算是想要照顾人，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眼睛亮了。
怎么的，这沐家大小姐为何会这样说啊，难不成她是对齐王余情未了，准备手撕了眼前这两人。
说真的，今日吊唁，不是大街上的路人甲，大多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别人家的事情未必那么清楚，可齐王和沐家这两位小姐的事情闹的可不小，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
看热闹最不怕事大，所以他们竟然有点期待发生什么跟刺激的场景了。
沐盛莲皱起了眉，眼中是恶毒。
楚子齐脸上竟然不是愤怒，而是一抹愕然，那双不算难看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期待。
沐九歌淡淡道：“齐王殿下，虽然李氏是爹爹的妾，但是说到底是二妹妹的亲生母亲，我不需要守孝，但是她却需要！按照西离规矩，生母若为妾室，其亲生子女当守孝一年，不得婚嫁，不得嬉笑，不得……方位孝。”
说完，沐九歌莲步轻移的往后院走：“楚子齐想娶沐盛莲，沐盛莲想嫁楚子齐，那就再等一年好了。本想李氏到底帮我娘亲伺候了我爹爹这么多年，想要给她一些面子。可她的女儿和未来女婿似乎不喜欢，那我自然是也不留在这里。”
楚子齐想娶沐盛莲，沐盛莲想嫁楚子齐，那就再等一年好了。
只不过依着这两人的性格脾性，这一年之后会怎样，怕是很难说了。
不过，与她何干？
沐盛莲捏紧了手，恶狠狠的盯了沐九歌一眼，又厌恶的瞥了一下那停放在身边的棺木，心中充满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