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云素换完衣服出了ckey高定婚纱店。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虽不是市中心，仍有不少人往这条路上走。
云素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低喃了一句：“时间还早。”
身旁的男人眉梢微动，嘴角的笑意自方才就没有消失过。
“你在邀请我？”
他淡淡地说。
云素下意识地蹙了下眉，诧异地看着顾蓦尘，默默地吐出俩字：“自恋！”
顾蓦尘轻笑，并未反驳，甚至有些乐在其中，兀自说道：“饿了么？吃饭？还是看电影？或者去你想去的地方？”
“婚前彩排？”云素说。
“什么意思？”
云素耸耸肩：“没有感情就订婚结婚，现在不就是在彩排么？免得到时候现场尴尬，让人看出来端倪。”
顾蓦尘薄唇抿着，没说话，似乎在细细思索着她这话的意思。
许是心里压着方才关锦绣的那股闷气儿，云素有些烦躁地捋了捋头发，说：“我想看星星，你能带我去么？”
说实话，关锦绣那人段位可比赵蓝月高多了。
姿态得体，分寸把握得也好，招男人喜欢。
云素多年来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出格的事情，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顾蓦尘再怎么玩儿跟她无关，但既然订婚了，当着她的面前，她也不会熟视无睹。
思绪飘远间，有淅淅沥沥地小雨落了下来。
路上的行人走得更加急，步子更加大，几乎都要跑起来了。
“下雨了，这星星怕是看不到了吧……云这么厚。”周文望着天说。
顾蓦尘眯了眯双眸，“看得见。”
……
半个小时后，车子飞驰在一条盘山公路上，细雨霏霏飘在窗上，凝成一滴一滴的水珠滑落下来。
司机被打发走了，开车的是周文。
车子很快停在虞山的半山腰上，这儿有一出观景台。
俯瞰下去，整个城市熠熠生辉，夜幕还未完全降临，周围的颜色仿佛是灰色的，半暗不明，让人心生舒畅感。
“太闷了，我下去走走。”周文非常识趣地拿了把伞下了车。
云素撑着额头看外头的景。
片刻后，开口：“我想问你个问题。”
“她是我大学时候一个研究小组的朋友，接触不多，觉得她的设计你应该会喜欢，才联系她帮忙设计一套婚纱。”
顾蓦尘平静地说话这一段话，声音无波无澜。
云素愣了愣，他几乎很少解释这些，现在这么一说，倒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星星看见了，满意了么？”
“还行。”
云素把背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优雅的古典乐从车内缓缓播放，她半眯着眼睛，惬意得让人想要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身旁的男人又启唇。
“素素，我们明天订婚，没过多久就会结婚，是正经夫妻，有什么事可以坦诚相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你。”
云素睁开清亮的眸子，沉默了半晌：“我现在没心思谈这些。”
“我不是在跟你谈情谈爱。”顾蓦尘说，整个人理智得不像话，“我们以后的关系不是像现在一样了，你可以适当地向我敞开心扉。”
她的内心世界仿佛砌起了一堵厚厚墙，谁也进不去。
云素垂了眼眸，没说话。
“你提的条件我接受。”
三年之后如果还是这样，那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四周安静得犹如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着，充斥在这个并不大的车厢里。
“好，回去吧。”
听他一席话，云素也全然没了看星星的欲望。
顾蓦尘把她送回了云家后，淡淡地吩咐周文：“掉头，去帆影庄。”
……
翌日。
订婚典礼的现场是江城荣悦酒店的高级宴会厅。
云素昨晚有些轻微的失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蓦尘说的那一番话所起到的作用，让她翻来覆去想着。
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一方面说不是在谈情爱，另一方面又强调他们即将订婚且结婚的事情。
云素摇了摇头，没再多想。
顾蓦尘的订婚典礼，几乎都不用宣传，自然也都是高朋满座。
“素素！”云素刚坐下化妆没多久，身后便传来白思玥激动的声音，她一转头，连带着白思玥姐弟俩和其他好友都进来了，顿时让整个化妆间变得狭小了不少。
“你这妮子总是闷声干大事啊！”
“就是，结束之后非得拉上你灌上几杯才解气。”
“一会儿我可得好好看看这男人长什么样，配不配得上你！”
白思玥顶了顶景歆的提醒：“顾蓦尘！”
对方明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捂着嘴巴说：“不是吧，顾蓦尘？真的假的……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素面对景歆的问题，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能说刚回国那一晚就开始了吗？
显然不能。
“就是那晚在盛世组的那个局。”白思玥默默地补。
“不是吧？那个就是顾蓦尘？艳遇成真爱了就？”景歆更加震惊。
云素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她也不知道那一晚怎么就偏偏遇上的是顾蓦尘，还发展到了结婚这一步。
见云素一直没有想解释的意思，白思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开始赶人：““好了好了，你们这么多人堵在这儿干嘛呢，出去呆着去。”
一行好友才吵吵嚷嚷着出去了。
“云小姐的朋友们真是可爱。”化妆师说道。
云素抿了抿嘴唇，不可置否。
撺掇着人出去以后，白思玥才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她的旁边，感叹道：“唉，有一种大姑娘要出嫁了的感觉。”
“去你的。”云素被她逗笑了，骂了一句。
两个人拌着嘴终于把妆化完了，云素往后头看，说：“里面那件白色礼盒装的婚纱帮我拿过来一下。”
白思玥进去取了，可是刚进去了没多久，就惊叫着跑了出来。
云素猛地回头：“怎么了？”
“这……这婚纱怎么会被人泼上了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