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我也想醉一回(双更)……

章节33

元节这晚,景浩元因着屁.股有伤行动不便理所当地缺席团圆饭,而杨氏因为前景彧闹场不愉快,借口身体不适没有胃口,也没『露』,汪巧盈要在杨氏旁边侍候不开,所以当晚的饭桌只有景彧白锦扶两个人。

元宵节一过七皇子的事不可避免地要隆庆帝一个交代,为防夜长梦多,景彧打算明日一早就安排白锦扶离开京城,所以这顿团圆饭算是两人临别前的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没其他『乱』七八糟人的打扰,他们求之不得。

临别在即,两人其都没什么胃口,怕对看出自己的心事,还是象征『性』地吃点,简单地用饭后,白锦扶便迫不及待地拉景彧出门逛灯会。

京城繁华,还是饭点,大街就已经挤满人,夹道两旁挂满一排排的花灯,男男,老老少少,俱都穿红戴绿装扮好街头赏灯,连临街店铺二楼的位置也都站满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头,真是好一番热闹的盛世繁华气象。

白锦扶看一会花灯,注意到路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支个摊子卖元宵,便带景彧过去买碗元宵尝尝。

熬得浓浓的赤豆汤里滚着许多白白糯糯的小元宵,还洒一层糖桂花,白锦扶舀一勺入口,外天寒地冻,再没有比这时候来一碗热气腾腾甜甜蜜蜜的元宵更让人享受的事。

景彧看着白锦扶眯着双眸『露』出一副餍足的表情,不觉莞尔,道:“在家里不是才吃过元宵,你难道又饿?”

白锦扶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笑眯眯地道:“你不懂,一样的东西,在外吃就是比家里的香。再说今日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老人家一大把大年纪还站在风头里摆摊卖元宵,若不是生活艰难,谁会如,买碗元宵照顾照顾他生意,就当是做好事。”

景彧淡淡勾下唇,从袖中掏出几文钱放在桌,对卖元宵的老人道:“老人家,麻烦也我来一碗。”

老人收钱笑呵呵地道:“好好好,老朽马公子盛。”

白锦扶见状奇怪地道:“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景彧睨他一眼,“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善心。”

白锦扶开朗地笑笑,舌尖伸出来『舔』『舔』因为沾赤豆汤变得有些黏腻的红.唇,恰好被景彧看见,本是意识的举动,却莫名好像带着强烈的蛊『惑』,景彧脑中倏生出幻想,白锦扶现在口中应该也是甜丝丝的,应该还有馥郁的桂花香,这样的想象让他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荡』,竟一时忘收回目光。

“公子?公子?这位公子,您的元宵!”卖元宵的老人景彧盛好元宵,一连叫景彧三声,景彧才如梦初醒般匆匆忙忙低头从老人家手里接过碗。

景彧心不在焉地拿勺子在碗里搅搅,还没来得及将元宵吃进口中,忽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也我来一碗。”

听到声音,白锦扶景彧同时回过头,只见韩玉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背后,一身青衣如挺立的苍松,脸挂着亲的笑容,道:“见贤思齐焉,我也学两位发一回善心,不知可否?”

景彧转过身,颔首道:“当可以。”

论是辈分还是官职,韩玉成都要比景彧高出一级,是以景彧见到韩玉成合该先行礼,景彧欲放下碗行礼,被韩玉成抬手拦住,“不必多礼,今日我与这满街的其他人一样,不过都是逛灯会的普通百姓,你们就称呼我为韩公子即可。”

白锦扶没想到会在大街见到韩玉成,得亏古代没有报纸电视,一般普通老百姓压根不知道他们的丞相大人长什么样,是以韩玉成才能这样毫顾忌地招摇过市,不过仔细观察也能发现四周有好几个虽是布衣打扮,体格健壮,目光警惕地盯着周围情况,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大汉,些人应该是保护韩玉成的暗卫。

韩玉成也买一碗元宵,毫架子地白锦扶、景彧桑耳一起站在大街,当着来来往往路过的行人的,吃起来。

白锦扶趁景彧不注意,偷偷瞄韩玉成好几眼,可韩玉成好像不认识他似的,一边慢悠悠地吃着元宵,一边景彧聊着闲话。

白锦扶不知道韩玉成突冒出来找他景彧有什么目的,总觉得这家伙是不怀好意,于是闷头飞快地把自己碗里的元宵吃完,把碗往摊子一放,拉拉景彧的袖子,小声在景彧耳边道:“侯爷,边好像有猜灯谜的,我们去里看看吧。”

景彧点头应允,放下碗,想跟韩玉成道别,没想到韩玉成紧接着拿话堵他:“反我也是一个人,相请不如偶遇,我也跟你们过去凑个热闹,二位不介意吧?”

白锦扶站在景彧背后,拧着眉头朝韩玉成瞪一眼,声用口型问男人:你到底想干嘛?

韩玉成对白锦扶的挤眉弄眼视若睹,只含笑询问景彧的意思,景彧就算心里再不情愿韩玉成跟着他们打扰他白锦扶的二人世界,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能客气地同意韩玉成与他们同行。

三人一起来到猜灯谜的地,摊子摆一排的花灯,五颜六『色』,宫灯、纱灯、龙灯、花篮灯……各种造型的都有,其中看去最贵的一盏花灯是琉璃做的,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十分好看,花灯下挂的灯谜自也是全场最难猜的。

景彧心里记着昨晚白锦扶说想要一盏最好看的花灯留作纪念的事,于是询问摆摊的小贩猜灯谜的价钱,小贩刚回答说“十文钱一次”,韩玉成便出手阔绰地扔一锭银子他。

“这些银子猜你这里的所有灯谜,够不够?”

韩玉成的这锭银子,别说只是猜灯谜,就是买这摊子所有的花灯都足够,小贩把银子拿到嘴边咬咬确认是真的后,立即喜笑颜开地道:“够够,这位公子您请,您是看哪盏灯?”

韩玉成早注意到白锦扶的目光一直盯着盏琉璃花灯,装作不经意地瞥眼白锦扶,嘴角若有似地勾下,抬手指琉璃花灯,“就这盏。”后还假仁假义地故意景彧道,“猜灯谜的钱我请,你们想要猜哪盏尽管猜。”

景彧为难地朝白锦扶看眼,他本来想送白锦扶的礼物却被韩玉成半路截胡,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的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白锦扶心里的期待顿时全没,他就知道韩玉成没安好心,他丫的就是专门来当电灯泡破坏他景彧的约会的吧?

景彧是个有修养的君子,就算心里感觉再不舒服,对韩玉成也说不出什么失礼的话,可白锦扶不是君子,他冷冷地扫眼韩玉成,直接拉景彧的手臂就往旁边另一个花灯摊过去,“侯爷,我们再去个花灯摊看看吧。”

而边韩玉成接过小贩手里写着灯谜的纸条,不过只看一眼就已经猜出全场最难猜的灯谜,拿到盏琉璃灯后,继续阴魂不散地跟在景彧白锦扶身后,悠自得地问:“怎么两位要吗?”

景彧看出白锦扶的不高兴,顾不什么风度,回头语气淡漠地道:“阿扶想去边看一看,我陪他过去,韩公子不如自便吧。”

话里的疏离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凡有点眼见的都不会再跟来自讨没趣。

韩玉成笑笑,朗声道:“其我也逛够,打算回府。”

景彧闻言拉住白锦扶停下来,朝韩玉成拱手作揖,有礼道:“恭送韩公子。”

白锦扶要笑不笑地翻着白眼看韩玉成,在一旁也阴阳怪气地道:“就恕不远送。”

韩玉成微微勾唇,忽径直到白锦扶前,把手里提的琉璃灯递到他眼前,“这盏花灯,送你。”

白锦扶被韩玉成突如其来的直“袭击”吓一跳,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韩玉成,“送、送我?”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啊?在景彧眼里,他们两个还是仅仅打过一次照的陌生人,这个时候突送花灯他,是怕引起不景彧的怀疑吗?!

韩玉成含笑望着白锦扶道:“你不是喜欢这花灯?刚刚就注意到你一直在盯着它看,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把它送你,花灯堪为配美人,不失为一桩赏心悦目之事。”

白锦扶:“……”这位兄台,你脸呢?就你这样的也算君子?

景彧也在疑『惑』地打量着他二人,韩玉成位高权重,来眼高于顶,他韩玉成不过是同僚间公事公办的交情,而白锦扶韩玉成也只是点头之交,刚刚在元宵摊子的时候,他就有些奇怪韩玉成为何突对他态度如熟稔,现在看到韩玉成把花灯送白锦扶,这才让他心里的困『惑』有些眉目。

景彧心中冒出一个突兀的想,难不成,韩玉成打从一开始关注的就是白锦扶?

韩玉成见白锦扶陷入左右为难的窘境,眼神变得相当愉悦,又故意当着景彧的道:“怎么,你不收下难道是要我一直举在这?”

白锦扶怕被景彧看出端倪,忙从韩玉成手里接过花灯,顺带警告地瞪韩玉成一眼,咬牙切齿地道:“谢谢韩公子。”

韩玉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从景彧前过去,“街人多,天寒『露』重的,二位不如也早些归家,回见。”

等韩玉成得远,景彧低头看眼白锦扶手里的琉璃灯,抬头疑『惑』地审视着白锦扶:“阿扶,你韩相……”

“不熟、不认识。”白锦扶毫不犹豫地一口否认,“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送我花灯,侯爷,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景彧见白锦扶目光坦,毫躲闪之『色』,否定自己刚刚以为白锦扶韩玉成相熟的念头,应该是因为韩玉成本身就喜好男『色』,而白锦扶的相貌又生得昳丽,如所以才会引起韩玉成的注意。

幸好白锦扶明日就会离开京城,就算韩玉成对白锦扶有一时的兴趣,只要今后见不到人,应该也会很快将白锦扶忘诸脑后。

可转念又一想,白锦扶生这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即使没有韩玉成,也未必可以保证将来不会有其他人对白锦扶有所肖想,而他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白锦扶身边护着他……一想到这里,景彧就感觉心脏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焦躁又不安,还有些不可名状的愤怒充斥在心头,不知该如何发泄。

白锦扶见景彧脸『色』不太好,便想绕开关于韩玉成的话题,试探地道:“侯爷,我们去边看看舞龙吧?”

景彧回过神,生硬地点下头,沉默地白锦扶拉到右手边,护在行人较少的一侧。

看舞龙的人很多,一块空地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人,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白锦扶努想挤到前能看得更清楚,景彧却非紧紧拉着他不许他到人多的地挤。

前都是人,在后站着只配看个龙脑袋听个声,没劲透,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呢,白锦扶想跟景彧说回去吧,忽听到头顶有人叫声:“小白!”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锦扶下意识抬起头,只见江叔衡站在一家酒楼二楼过道的位置,在朝他招手,“还真是你啊!你来看舞龙?要不要来,我这位置好。”

白锦扶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能连续碰到老熟人,还没来得及跟江叔衡说一个字呢,就被旁边的景彧拉住手臂转身就,“我们。”

“站住!”

身后响起一声怒喝,白锦扶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一眼,结果就目瞪口呆地看到江叔衡身手敏捷地翻身从二楼跳下来,画,他只在武侠片里看到过。

少侠好身手,都不用吊威亚。

江叔衡几步就追白锦扶景彧,一把拉住白锦扶另一只手臂,不让景彧带他,挑衅地看着景彧道:“景公子,我是看在我们两家以前有姻亲的份,所以一直忍着你,你别太得寸进尺,小白他是个人,不是你养的猫猫狗狗,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凭什么帮他做决定?”

景彧也凛望着江叔衡,冷声道:“我并没有帮他做决定,我只是在做对他好的事,江公子,你该知道自己的处境,若真为他好,就不该纠缠他。”

“为他好?”江叔衡像听到可笑的笑话,嗤之以鼻地道,“你知道什么是真的为他好?景彧啊景彧,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啊?”

街人来人往,已经有路人频频往他们三人这里投来看热闹的视线,景彧懒得与江叔衡做口舌之争,冰冷的目光凝视在江叔衡抓住白锦扶的只手,寒声警告江叔衡道:“放开他。”

江叔衡抬起下巴嚣张地道:“凭什么要我放?不放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白锦扶像只木偶一样被他们两人拉扯着,在听不下去,受不地同时甩开他们两个人的手,压低声音低吼道:“行,都别吵!这么多人看着呢,还嫌不够丢人吗?”

景彧站到白锦扶前,低头看他,语气软下来,“跟我回去,你答应过我不再见他。”

江叔衡闻言眉『毛』一挑,抓着白锦扶的肩膀把他人转自己,不服气地问:“小白,你真的答应他?”

白锦扶深吸一口气,江叔衡这人脾气死拧,既碰,不把话说清楚他哪里肯罢休,于是先扭肩膀甩开江叔衡的手,后拉着景彧的手臂到一旁,歉地道:“侯爷,你就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几句,说完我就你回去,好吗?”

景彧黑眸中流『露』出失望,哑声问:“你还不能忘记他是吗?”

白锦扶地叹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真半假地道:“我明天就要,你总该让我他把话说明白做个断吧?”

景彧注视着白锦扶默片刻,后侧过身到一旁他们留出单独说话的空间,算是默许。

白锦扶松口气,回头去找江叔衡,江叔衡还觉得不甘心,愤愤不平地吐槽景彧:“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么听他的话,他是你爹啊?”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不说。”白锦扶白他一眼,低声道,“长话短说,我打算恢复七皇子的身份择日回宫,我明天会暂时离开京城,别问为什么,出城我会找机会联络你,也别问侯爷,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情。”

江叔衡收敛玩世不恭之『色』,边听边点头:“行,好,我等你消息。”

白锦扶交代完这些,想想又道:“还有,你别总侯爷对着干,侯爷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老找他麻烦?”

“你看清楚,明明是他我对着干好吗?”江叔衡哂笑道,“左一个看我不顺眼,右一个看我不顺眼,防我跟防贼似的,不就是爬他家两次墙嘛,又没偷他家东西,用得着没回见我都横眉冷眼的?”

白锦扶没指望一个情商不超过高中生的人能讲得通道理,也不想景彧江叔衡的关系因他交恶,于是换副委婉的语气恳求道:“我一直瞒着他我的身份,本身我就对他有愧,你就看在我的子别再他争锋相对,行不行?”

江叔衡对白锦扶的语气很受用,想下,爽快地点点头,“行,我就你这个子,以后不他计较。”

“你先吧。”白锦扶说完想起什么,又叫住准备离开的江叔衡,把手里提着的盏刚刚韩玉成送他的琉璃灯往江叔衡手一塞,“喏,这个送你。”

“啊,送我的?”江叔衡忽得个礼物,有些不知所措,提起琉璃灯放在眼前研究一下,看到灯罩写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数”的词后,嘴角不由自主地越扯越大,抬头深深看白锦扶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啊。”

白锦扶其根本没留意到花灯还写字,假笑着道:“不用谢不用谢。”

好不容易打发江叔衡,白锦扶回到景彧身边,本来兴致勃勃地出来逛灯会,可没想到接连被韩玉成江叔衡打搅兴致,真是后悔出门没看黄历,早知如,还不如景彧两个人在府里赏赏月就好,也不至于在离开前的最后一晚如败兴。

白锦扶望着男人冷峻的侧脸轮廓,带着讨好意味地拉拉景彧的袖子,道:“侯爷,他,我们回去吧。”

在白锦扶找江叔衡说话的整个过程里,景彧始终保持着身体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侧影看起来清冷孤傲,直到听见白锦扶的声音后才终于动下,沉默地转过身带着白锦扶往回。

两人一前一后地着,一路话,在路过一家酒家时,景彧却不知为何忽停下脚步。

“想喝酒吗?”男人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在黑夜里听起来莫名有几分萧索。

白锦扶愣一愣,抬起手挠挠鬓角,“……可昨天不是还说不让我喝吗?”

“你酒量不好,少喝两杯。”景彧缓缓转过身来对着白锦扶,如夜空般浩瀚神秘的黑眸静静凝望着他道,“我以前从不觉得酒是什么好东西,喝多只会误事,可今日我却似乎能理解到为何他人在分别前总会劝人更尽一杯酒,因为许多不能通过嘴说出来的话,都藏在酒里。”

白锦扶沉溺在男人深邃的视线中,心跳不受控地加快,嘴唇微张开,“你想跟我说什么?”

景彧缓缓地沉声道:“我其很不舍让你离开,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白锦扶安静地听着,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一个人的真心相待,悲的是景彧只是把他当朋友,当兄弟,所以才能将这些话坦地说出口。

明明不是真的离别,可白锦扶心里却真的生出几分怅惘的离别意,或许今夜过后,他们就是真的分道扬镳,即使再相见,也终归是陌路人。

白锦扶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等他说完,郑重地点下头,“我知道,你也要珍重。”

景彧看出从这双桃花眼中流『露』出来的不舍之『色』,心里一阵刺痛,最后拉着白锦扶的手臂,与他一起进酒楼的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夜,我也想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