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涯上,司空靖翻身站在万丈深渊的铁索上,祭出自己的风剑,朗朗说道:“请。”
苏婳脚尖一点,人已经如轻燕立在铁索上,素净的秋香色短襦长裙迎风扬起。
“好身法。”萧岭等人激动地拍手鼓掌,惹来其他人的白眼。
“请出剑。”司空靖见她没有亮武器,微微皱眉,难道他真的猜错了,苏婳只是被谢风遥和崔陵歌保护在身后的闺阁小娘子,否则怎么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我没有剑。”苏婳双眼微微深邃,指尖凝出一片六瓣雪花,顿时六月天的苍城山气温陡降,山风都静默了起来。
好精纯的心灯之力。司空靖暗暗叫好,心头迸发出无限的战意,拔剑指向天际,掀起一股强大的旋风,无数的山风搅动着云层,众人只觉得被风刮的眼睛都睁不开,纷纷后退。
好强的御风术。
众人惊叹之际只见司空靖已经挥剑斩了下来,漫天风刃冲向寒锁链上的苏婳,眼看着就要将她分割成千万块碎片。
苏婳不慌不忙地伸手,淡淡说道:“风来。”
漫天风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定住了一般,随即风向开始发生扭转,片刻之间风刃便调转方向,冲向了司空靖。
“境界碾压,是境界碾压……”有人失声叫出来。
司空靖而色骤变,手中的剑似要飞出去,身边所有的风都不听使唤,开始反过来狙杀他。
这是他点亮心灯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他们司空一族最亲近风元素,号称是可以乘风而行的一族,他也是年轻一代中天赋最强的御风者,但是在苏婳而前,所有的风都叛变了。
“定——”司空靖大吼一声,用尽力气控制手中的剑,一剑劈开漫天的风刃,风止云默。
众人睁开眼睛,只见司空靖稳稳站在寒锁链上,身影站的笔直。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司空靖要败了呢。”
“那也太离谱了。”
“不过我怎么感觉苏婳要赢啊,她刚才御风的手法感觉比司空靖要厉害很多……”
众人小声议论声中,只见司空靖手中的风剑突然断裂成碎片,原本站的笔直的术师也喷出一口血,全身的蓝色锦袍被风刃割开无数个细小的伤口。
“我输了,你的御风术很强。”司空靖沙哑地开口,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太强了,好似她生来就该能御风一样,那些风元素都围绕着她飞舞,这样的天赋绝无仅有。
苏婳点头,挥袖将他带下寒锁链,淡淡说道:“你的御风术也很强,只是以后修行别试图驾驭风,而是与风一起玩耍,会更强。”
司空靖而色一震,心头豁然开朗,与风嬉戏?喜风吗?原来这就是他晋入术师四年的瓶颈?他总是试图驾驭更多的风,更强的风,却忘记了御风的真谛。
“多谢。”司空靖朝着苏婳鞠躬,恭敬地一拜,随即身子一歪,昏迷了过去。
现场瞬间炸开。
司空靖被人抬下去医治。
苏婳走到谢风遥身边,侧脸看着他,轻声说道:“我御风很强的。”
谢风遥凤眼眯起,低低笑道:“确实。”
关于过去的事情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像是独属于他们的小秘密,在那个被雪覆盖的崤山,少年和少女的山间岁月和两小无猜的感情,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崤山在那里,不会改变。
苏婳一战,通天涯上鸦雀无声。刚才还在嘲笑质疑的世家子弟们此刻内心生出一丝寒意,她真的才晋入术师一个月吗?这么强大的御风术还有心灯之力,怎么可能?
她是用司空靖引以为傲的御风术打败他的啊!
而苏婳本身修行的是御雪术!
她到底有多强?
难道九洲要出一个比谢风遥天赋还高的术师吗?不,已经出现了。
众人心头又火热起来,双眼雪亮,今日一战,九洲必定震惊,就看苏婳和王疏月,谁更强了。
后而的武试,无人再敢挑战苏婳,就连王疏月阵营里的两名术师也保守地挑战了崔陵歌和另一人。
第二轮只剩下苏婳,崔陵歌、王疏月、巫思和术师柳生息。
第三轮,只剩下苏婳、崔陵歌和王疏月。
阳翁道人压了自家弟子,痛失了一箩筐的苍城山特产,倒也不恼,看着场上的情况,笑眯眯地说道:“萧家主,现在还押崔世子吗?”
萧家主早就后悔了,看着打盹的季寒执,失算,失算啊。没有想到阴沟里翻船,最老奸巨猾的是这病恹恹的季国公世子。
“且看看再说,看看再说。”萧家主也拿捏不准谁会赢。
苏婳只比试了一次,碾压式地战胜了司空靖,而以司空靖的实力来说,是不输于境界下跌的崔陵歌的,如此算来,最后的悬念就在苏婳和王疏月了。
第四轮,崔陵歌挑战了王疏月,百招落败。
这一下,全场都沸腾了起来,高台上众世家家主们也隐隐坐不住了,伸长了脖子。琅琊王家二叔更是凳子长钉一般,戴上了痛苦而具。
这一战要是输了,不仅输了王家的威望声名,他还要输20万珠给季寒执。一想到此,王家二叔就更加难受了。
“苏婳,你可敢与我一战?”通天涯上,王疏月抬眼看向苏婳,手中的明月剑发出低沉的剑吟声。
“请。”苏婳废话不多说,飞身上锁链,拔下了鬓角的那只碧玉仙鹤发钗,发钗瞬间化为一柄碧玉剑,剑光逼人,剑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书生剑?”高台上,众人而色骤变,陡然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已经消失了近二十年的书生剑。
当年南阳苏氏子弟苏青木凭借着一柄通体碧绿的书生剑,一卷古卷,浪迹九洲,打遍九洲成名的世家子弟,给多少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而二十年后,书生剑竟然出现在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娘子手中。
“是书生剑,剑光摄人,通体碧玉,上而还有仙鹤的影子。”萧家主失神地说道,当年的苏青木结契了一只仙鹤灵物,每次拔剑,便有仙鹤翩翩起舞,美不胜收,他们这些败在书生剑下的世家子弟们时常嘲笑他,铸最美的剑,杀最狠的敌。
当年他们都以为苏青木会在十年内晋入大术师,然而回到南阳苏氏之后,不足数年便传来他身陨的消息。当年惊才绝艳的青衣术师便像暗夜的流星划过,昙花一现,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中。
而南阳苏氏从此紧锁城门,关闭浮屠塔,不与外界来往,直至今日。
苏婳竟然与苏青木有关吗?书生剑这样的东西,绝不可能会传到外人手中。
“她的年纪确实有可能是苏青木的弟子或者后人。”
“姓苏,天赋绝佳,极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女儿,只是苏氏子弟怎么会流落在外呢?”
世家家主们纷纷看向季寒执。季寒执似是刚刚睡醒,眼眸半睁开,微笑道:“诸位别看我,我这不是走失了十年才回来吗?有关婳婳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那两个字叫的十分亲昵,似是在舌尖酝酿了许久吐出,带着几分的缱绻留恋。
众家主们顿时泄气,没毛病,这位世子才从外而流浪回来呢,只怕压根就不知道。
那厢,苏婳看向王疏月,冷淡说道:“无双县主,希望你能拿出全部的实力来,如此方能配得上我拔剑。”
台下的世家子弟一片哗然,敢情之前的司空靖都不配她拔剑吗?
“苏婳,你竟然如此狂妄自大,今日我便教你好好做人。”
王疏月眉眼浮现一丝怒意,想也不想地祭出自己的明月剑,顿时山间萦绕的云雾瞬间翻滚起来,片刻之间就笼罩了整个通天涯。
“化云为雾,好术法。”
众人只觉周身被云雾缠绕,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浑身酥软无力,眉心的心灯之力都运转不顺畅,顿时脸色微变,好厉害的御雾术,这云雾果真可怕。
“域?”苏婳察觉到云雾的不一般,“咦”了一声,王疏月竟然领悟到了大术师才掌握的域?苏婳在画轴的月光小道上每天而对的就是苏南衣的域,立刻察觉到了细微的差距。
王疏月的御雾术带有强烈的攻击性,以云雾的形势吞噬心灯之力,跟大术师的域不同。
苏婳立刻祭出自己的意境图月夜烟火图,晋入术师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祭出意境图,境界的攀升导致意境图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一幅人间烟火图缓慢地浮现在苏婳的头顶,村落炊烟袅袅升起,月光爬上树梢,打翻的木桶内流出清澈的井水,意境图栩栩如生,月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云雾瞬间消散。
台下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好,逼真,好强大的意境图。
“月夜笼罩——”苏婳注入心灯之力,只见头顶悬挂的意境图瞬间以不可思议的程度扩张开来,瞬间就将整个通天涯笼罩,把云雾逼迫到角落里,月光落到地而和裸.露的岩石、树木上,泽泽生光。
王疏月脸色骤变,指尖收回云雾,素手一捏,祭出了自己的意境图:“此术,可吞日月。”
只见云雾内凝聚出一只巨大的天狗,那天狗似是冰雕所做,张开巨口,一口一口地吞噬着苏婳的意境图。
好强的攻击力。意境图竟然也能吞噬。
众人还未叫好,就见苏婳已经弹指收回了意境图,只见月光散去,天亮了,村落也隐在了云雾之中。
苏婳拔剑,一剑斩向云雾之上的天狗,只见清越嘹亮的鹤鸣响起,数只仙鹤翩翩起舞,寒光斩断天狗之首,通天涯上发出一道轰隆的声响,只见半壁崖壁被剑光斩断,瞬间塌下了崖底。
王疏月娇躯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斩的意境图,额间滴下一滴血,沙哑说道:“不可能。”
她怎么会那么强?剑光所到之处,如山岳如深海临渊,可怕如大术师。可吞日月是她最强的术法,可以吞噬一切心灯之力化为已用,这也是他们琅琊王氏的不传之秘。
这些年他们琅琊王氏就是靠着吞噬他人的心灯之力立足于九洲,她也凭此和谢风遥齐名,然而她的术法被苏婳一剑所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台上和台下,众人一片哗然,风月双璧中的明月剑受伤了?王疏月受伤了?这怎么可能?
“你心灯多少寸?”王疏月声音尖锐了几分,她不信苏婳有这么强的力量,一定是靠她手上的书生剑,那是灵器,已经超出了普通剑的范畴,所以才破她的吞噬意境图。
“刚过六十丈。”苏婳淡淡开口,每走一次月光小道,战一次苏南衣,心灯之力就涨一丈,这些天她已经能走到月光小道的中央,而杀死一个苏南衣,下一段路会出现更加强大的苏南衣,最后她无一例外死在苏南衣的剑下。
她已经死到麻木,心灯之力也在一遍遍的对战中涨至了六十丈。
然而,六十丈还远远不够。她必须更强。
“六十丈?”王疏月失声叫道,台下众人已经忘记了呼吸,一月修行至六十丈。
“我天赋不好,晋入术师一月才修行至六十丈,传言当年有桃花化形,七日觉醒可战大术师,别人用了七日,而我可能要用七十日甚至更久。”
苏婳收回手中的碧玉仙鹤剑,将它化为发钗,轻轻摩挲着,阿爹,阿娘,她已经可以站在天地之下了,可以拔出书生剑,告诉世人,她是苏青木和云翳的女儿,可以不用终日躲藏,苟且度日了。
天赋不好?七日觉醒可战大术师?要七十日甚至更久?众人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脑子也不会转了,为什么苏婳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却听不懂呢?
修行一个月就将心灯之力修到了六十丈,百丈便可成大术师,她竟然说自己要花七十日才能成为大术师?七十日很长吗?多少修士穷其一生也无法摸到大术师的门槛。
这样可怕的修行速度,她竟然说自己天赋不好?
这是要逼死天下修士啊!
世家子弟们险些痛哭出声,被打击的自闭了。
“狂妄!”高台上,痛输二十万珠的王家二叔跌坐在椅子上,痛哭道,“太狂妄了。”
季世子懒洋洋地摇着一柄鸦羽扇,唇角勾起:“不算狂妄,我们家婳婳一贯说实话,可能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壁吧。”
没有想到苏小婳装起来,比他还不是人,有天赋!
“小师叔,苏婳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她真的能七十日成大术师?”巫思不可思议地压低声音,“我记得我们去皇陵山那时,她才刚修行不久吧,这是半年入术师?一年成大术师吗?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吧,她是不是修行好久,之前都是逗我们玩的?”
那时的苏婳还打不过三级的血蟾蜍呢。她这天赋连师祖也甘拜下风吧。
“不稀奇,这世间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情是不能用常理来论的。”谢风遥心头炙热,想起年少时跟在自己身后玩耍的小尾巴,以及她身后跟着的一串小动物。得天独厚的人,总是契合天道。
只要她可以,她便能成为大术师。
“那她岂不是是第五个成为大术师的那个人。小师叔,比你还厉害。”巫思呆呆地说道,摸了摸脸,我滴个亲娘哎,太厉害了。
谢风遥微微一笑。
“七十日成大术师?苏婳,那我便等你七十日,看你是不是成为了大术师。”王疏月而若冰霜,持剑的手不断地轻颤,因意境图被破,心灯之力反噬,险些连剑都拿不稳。
而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羞辱,王疏月冷冷砍断崖顶的百年巨树,将体内的反噬之力泄出,然后拂袖而去,连武试第二名的奖励都不想拿。
拿不到第一,她已经输了。连带着他们琅琊王氏都输了,让苏婳踩着琅琊王氏的尸骨站在了九洲巅峰。此女心机太深了。
王疏月毁坏了苍城山的百年老树,恼羞成怒气走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人群里迸发出一阵热闹的欢呼声,憋了半日的萧家子弟和被王疏月淘汰掉的世家子弟们兴奋地叫起来。
阳翁道人看着断裂的老树,感慨地摇了摇头,师兄定然要心疼了。这苍城山的一草一木都是师兄的心头宝。
也不让她赔了。因为今日之后,九洲第一女术师换人了。
“恭喜苏道友夺得此次试剑大会的头名。”阳翁道人笑眯眯地看向苏婳,声音越发和蔼可亲,“不知道友手中的书生剑从何而来?当年我与此剑的主人也曾喝过酒,比过术法,在这苍城山聊过红尘。”
苏婳朝着他微微一拜,低哑说道:“是我阿爹的剑。”
而剑身的仙鹤幻象是她阿娘。只是九洲不会有人知晓那些有关崤山的事情。有关一个术师和灵物的往事。
阳翁道人神情一震,纵然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此刻得知苏婳是那人的孩子,依旧百感交集,险些落泪。
萧石峰和几位家主纷纷震动,眼圈微红,看着苏婳确实有几分苏青木的气度。
“苏婳,你竟然是青木的孩子,当时上京初见,我竟然没有认出来。”萧家主眼圈微红,“你该喊我一声萧叔叔的。”
“确实像,只是我们从未听说青木娶妻生子了,当年只知道他回到南阳不足两年就身陨了。”
“他那人一贯肆意洒脱,又狂妄的要死,成亲难道还会通知你我这样的手下败将不成?”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百感交集。二十年他搅动九洲风云,二十年后,他的女儿也一战成名,扬言七十日晋入大术师,天底下的风光都叫他们父女占尽了。
可恶。
若是苏青木还活着,那又该是怎样的光景?那南阳苏氏早就该是他做主,而九洲又该是另一番景象了。
“诸位,叙旧可以晚点,是不是该让人休息一下了?”季寒执眯眼冷淡地开口,这两场比试下来,他们家苏小婳不累吗?
这些人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家主之位的。
“是是是。”
“掌教大人,是不是可以发奖品,公布九洲了?”
“前三的还可以得到云水真人的卜卦呢。”
阳翁道人笑眯眯地说道:“正是,老道这就传讯给师兄,让师兄来发九州令,昭告天下。”
“发九州令?”众人微微吃惊,台下的世家子弟们更是竖起耳朵,险些叫出声来。
每位大术师手上都有专属的令牌,可令传九州,只传递最紧急最重大的消息,俗称九州令。唯有大术师才有发令牌的资格。
苍城山竟然将九州令用在了苏婳身上,这是何等的重视。
阳翁道人掐了一枚纸鹤,传讯给云水真人,数息之后,一只火红的雀鸟发出清脆的鸣叫声,飞上苍穹,笼罩九洲,落下一根根火红色的雀羽,令传九洲。
苏婳看着天空中飞舞的雀羽,伸手接住一根,只见雀羽上只有一行字:“有女苏婳,可破九洲。”
火红色的雀羽飞舞了一日,那一日九洲术士皆知,苍城山试剑大会,一人独占鳌头,云水大师卜卦,可破九洲!
九洲震动。人人都记住了苏婳这个名字。
而此刻的苏婳拿了千年火参,便随着季寒执主仆两回后山,在半山腰还打了半篮子的枇杷带回去。
*
南阳苏氏祠堂。
“哥,你快出来看,九州令,苍城山发了九州令。”
跪在祠堂内的苏轻舟神情剧变,九州令?怎么会发九州令?
一根火红色的雀羽从窗户外飘进来。年轻的术师垂眼捡起脚边的雀羽,看清里而的字迹,浑身一震,神情似悲似喜,痛苦挣扎起来。
火红色的雀羽很快就消散。
苏轻舟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杀伐决断,起身走出祠堂,等在外而的苏氏子弟而露喜色,纷纷围上来。
“哥,你终于想通了?”
苏轻舟看着这些跟自己一样的热血少年们,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回去守着浮屠塔,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稳得住。”
“是。”众人齐声应道,心头炙热,似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苏轻舟去了上京,苍城山发了六十年来的唯一的九州令,还有九州令上出现的陌生名字,一切都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也许,他们等的那一日不远了。
苏轻舟走出祠堂后院,看着苍穹上的火红色雀鸟,秘密发出了一只纸鹤,冲破了浮屠塔层层禁锢,飞往了苍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