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千钧一发

上野一郎厉色疾言,他之部下更是蠢蠢欲动,众人受困,犹如身陷囵圄。

场面僵直难下,终是吴清之意欲身先士卒,但见他向前一步,拱手作降服之姿,冷然道:“上野先生,还望您有些分寸。”

他分明是让了步的,然,甫一开口,却有一种十足的底气。

“带走我一个,倒也不大要紧。只是这一座人,尽是岳安城中有头有脸的角色,倘若您不想过分张扬,便要三思而后行了。”

吴清之一言既出,上野一郎旋即沉下了面色。

此话语落千钧,饶是吴清之甘于下风,可仍旧堪堪的由此扳回一城。

上野一郎奈他不得,遂冷冷笑道:“吴老板,你的确生了一张巧嘴!”

吴清之挑眉一笑:“上野先生谬赞。”

他一面说着,一面目光横扫左右,看过白娉婷罢,复又停在那黑衣道长的身上。

“二位可要小心了,既然指点我与夫人乃是煞星,便要仔细些,免得受克,殃及了池鱼。”

话毕,白娉婷立刻骤起一身寒噤,那道长亦是后退连连,藏身于上野一郎之后。

吴清之从不是那般逆来顺受的主儿,他之本领,除去笑里藏刀,更加睚眦必报,任谁都有所不及。

可偏偏吴清之又是一副天生的斯文相,一黑一白,竟然显出一种割裂的、强势的性感。

犹如金鳞,绝非池中之物。

白娉婷心知肚明,她与吴清之相识几近三十年,因着点点滴滴暗生情愫,复又沉迷于他的手段,故而此时此刻,略感有些后怕。

只是,如今因爱生恨,骑虎难下,已然无有退路可言了。

于是一扬嗓子,仍要煽风点火,道:“上野先生,就算不抓旁人,也得抓走那小wifey!丑年元月生的,怎能轻易放过!”

上野一郎本就揣着恶毒的心情,白娉婷甫一撺掇,他便顺势而为,当即点头相应。

“好!反正婚宴不成双,也算不得圆满!不如就请二位一同随我回去拔除煞星!”

话音刚落,迟老爷与迟二爷自是再无法自持,旋即刻拍案而起,双双挡在了迟榕的身前。

“他奶奶个腿的,你这矮子,敢动我家阿榕,真当老子是吃素的!”

迟二爷脾性最烈,口中骂得厉害,手上亦抄起酒杯,直向上野一郎砸去。

然,上野一郎所配的护卫皆是训练有素,岂能放纵至此,故而那动作方起,已然扑上前去,缠扭着绞压住迟二爷。

“二叔!”

那护卫下手狠辣,只将迟二爷的脖颈死死勒住,迟榕阻拦不得,正当她几乎要叩首相求之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来者数人,足音震响,大约是脚踏铁掌,简直气势汹汹。

随后,一军绿戎装的男子当即破门而入,以他为首,其后鱼贯数人。

竟是姗姗来迟的帅府四少,萧子山!

“放肆!”

萧子山大喝一声,手指飞速,已然拔出配枪上膛,直指那护卫,“竟敢在岳安城中撒野!”

话毕,无须指示,他之亲卫更是反咬住上野一郎一行人,高下立见。

那护卫遭受威胁,果然放开了迟二爷,眼神却仍是阴恻恻的。

“上野先生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萧子山一面扶起迟二爷,一面冷哼,“此乃岳安,可由不得你随心所欲。”

说罢,便是转向吴清之,略微浅笑一下,道:“吴老板,今日是我迟来,自要认罚三杯。”

吴清之默默颔首,但见情形逆转,终于暗中松下一息。

他于是握紧了迟榕的手,百般安慰道:“迟榕,别怕,我们得救了。”

然,此话一出,竟稍显几许急切了。

唯见那上野一郎虽然撤下人手,却仍不罢休,复又冷笑道:“萧四少,我这是为民除害!”

白娉婷怎会想到萧子山突然杀出,眼见阴谋被破,简直急不可耐,故而一同声辩。

“煞星会折损他人的气运,我爹地已经病倒,随后便是上野先生的君主,你觉得我们会束手不理吗?”

“白小姐,你大可以理一理试试。”

萧子山不屑一顾,只落落的拍出手枪,以示威严,“皇帝都倒台了,难道我还要准你协同外国人,对同胞设计陷害!?”

但见他环顾四下,继而问道:“那煞星之说出自谁口?又是如何算出来的?”

话音落毕,那匿于上野一郎身后的道长唯唯诺诺的探出头来:“……是、是小道所算……”

萧子山挥手:“好!把他带回去,就在帅府好好的给我重算几遍!煞星此等大事,倘若不多加测算,怎能作数作准!”

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饶是上野一郎再如何携了精兵强将,亦无法直接与萧子山公然叫板,更何况短兵相接。

于是,唯有恶狠狠的瞪了白娉婷一眼,对那道长却是管也不管,径直拂袖而去。

白娉婷正要提步追出,谁曾想,那道长失了靠山,即刻哭求道:“白小姐摸走!我可是照你的吩咐为上野先生办事的,你们不能不管我!”

白娉婷闻声,脸色骤变,只丢下一句话,遂落荒而逃。

“你自己算错了煞星,又关我何事!全凭帅府彻查便是了!”

白娉婷紧追着上野一郎而去,一颗心揪得死紧,甫一上车,便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白小姐,我以为你能当大用!谁知还是成不了事的!我要让那吴清之好看,让帅府倒台!谁知你找了个什么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娉婷怯声嗫嚅道:“上野先生,我也没想到萧四少会赶来……但我还有办法!”

“说!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白娉婷用力吞咽一下,字字谨慎,道:“马上就要过冬了,帅府将安置灾民的任务交给我爹地,我可以再抽出许多棉花,把灾民的冬衣充以破棉絮和沙子!”

上野一郎闻言,眉心渐开。

白娉婷察言观色,遂絮絮的继续说了下去。

“……到时候再由我买通口舌,栽赃帅府调包了棉衣,便可反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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