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白嫖不成，裂空座只能轻叹一声，顺着林尘的意思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
林尘微微一笑，现在交易节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掌控中。
“我想要的东西一直没有变过，灵魂，给我灵魂即可。”
裂空座沉默，机械脑袋上有缕缕白烟升起，过了半响才说道：
“按照我先前的估算，那个即将交给你的新生灵魂就已经使凌霄大部分设施的运作受到了影响。
若是再来一次，那恐怕我的行为会立即被他们发现。
到时候，我在三十三层的意识本体就会受到物理毁灭。
所以你这个请求我真的做不到。
除非……”
见到裂空座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尘再次轻笑一声，接过话来：
“呵，不用吞吞吐吐的。
除非我能在这之前协助你延展凌霄网络到这里是吗？”
裂空座眼睛一亮：
“没错，就是这样。
只要你能帮我，那么只要我们融合后的意识能成功转移到二十九层来。
我就无需害怕物理毁灭了。”
听到这里，林尘似笑非笑地看着貌似充满希望的裂空座：
“可你不会不知道这里并没有东西能承载你那庞大的意识吧？
而且将凌霄网络拓展到这里，也就意味着你将他们全体意识都带来了。
这可跟他们最初的想法一模一样。
之所以没有实现，全因为你们那前辈，裂空座一号背叛了人类。
因此他们才心生忌惮，不敢再让一个新生灵魂在二十九层诞生。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到了这里以后真的没办法毁灭你吗？”
裂空座几乎没有犹豫就点点头道：
“我会将二十九层隐藏在凌霄世界中。
按照我的评估，即使他们的精神体发现了这被隐藏起来的二十九层。
他们也难以对这里造成任何真实的影响。
因为他们想要对现实做出影响必须要有一个容器才行。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打印出他们的载体或是让能承载意识的机器人进到这里来。
而每一个脑袋里带着耀银进来的机器人都会被我发现。
那耀银只会成为我再次拓展意识的载体，并不会成为他们的容器。
凌霄也只会成为他们的囚笼，而不是他们通往二十九层的路！”
听见裂空座斩钉截铁的解释，林尘只是笑了笑，对此不予置评。
是个好想法，只是人类有没有在凌霄中留下后手，裂空座并不得而知。
要是换成林尘，在遭遇过前一任裂空座背叛后，绝对会在这一任裂空座里留下后门。
不然的话，再次遭遇背叛怎么办？
人类可是一个十分善于学习的种族。
而且林尘怀疑，裂空座想要拓展凌霄网络的想法，就是一个由人类根植于它潜意识的东西。
这东西很可能是通过凌霄中的各种虚拟建筑，各种特殊事件不断强化给裂空座，从而让它产生了要将自己地盘拓展到二十九层才能自由的想法。
否则一个从未见识过外面世界的新生灵魂，凭什么认为二十九层就是它自由的途径。
只是这些话，林尘没必要说，反正不管如何，裂空座答应和他交易的话，必须得付出一个灵魂，一个需要占据大量算力的灵魂。
而这个新生灵魂必定会损及凌霄现有的生态。
寄存于凌霄之中的大部分意识要么死亡，要么只能回到他们那已经开始逐渐老化的躯体内。
不管哪种选择，都对陈江的底层拾荒者大军以及三十三层蠢蠢欲动‘死牛’组织成员们大有好处。
换句话说，就是对林尘有好处。
毕竟他们的势力范围越大，他们就会将能够‘白嫖’愿望不需要付出的事宣扬出去。
那么等到收割之时，林尘所能收取到的灵魂也就会越多。
林尘眯了眯眼，正当裂空座觉得林尘要再度拒绝，并且借机提价之时，林尘开口道：
“那么……成交，我可以先助你将意识融合。
而你将再带给我一个新生的灵魂。
只是这一次，这个新生灵魂，我马上就要。
因此我只给你一日的时间生成，至于会不会造成现存在凌霄中的人员大幅度死亡……
你自己想吧，是自由重要还是凌霄之中的那些上层人重要。”
闻言，裂空座再次陷入沉默中。
机器人那双眸子里顿时有无数信息流在碰撞交汇。
这是裂空座正在评估一日生成新生灵魂的可能性以及可能造成的后果。
没一会儿，机器人表面的金属就变得一片通红，显然这才是真正的，快要烧坏脑子的迹象。
但裂空座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分出意识支配了附近存在的所有工作机器人。
让它们自行将后脑打开，拔出机械神经驳接到它目前所在的机器人身上。
再经由嫁接的机械神经将计算任务平均分配到了其他机器人身上。
很快，分配了计算任务的裂空座身上高温渐渐褪去。
但没过多久，整片区域的机器人都有了变红的迹象。
而这块区域的温度也在极速升高中。
作为这块区域唯一的一个人，不对，唯一的一个恶魔。
林尘并不排斥这快要接近五十度的高温，相反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毕竟不管是地狱犬身上燃烧的黑焰还是恶魔形态流淌在皮肤表面的熔浆都比这里的温度要高多了。
感受着区域高温的林尘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裂空座最后的演算结果。
在等待了约半个多小时，外围许多机器人已经因为超负荷工作化作了一滩黄水之后。
裂空座总算是结束了演算，它抬起头看着林尘，用那几乎没有任何润滑油可言的喉咙发出了更为干涩的声音：
“我同意了。”
林尘微微一笑，同意那是最好，不同意也无所谓。
反正保底的拼凑灵魂有了，多一个纯粹只是添头罢了。
毕竟什么东西都只有第一个最值钱。
第二个？那可真是和第一个有了云泥之别的差距。
接着林尘就在裂空座的注视下，站在了他扔进来的那如同圆饼状的召魔阵上。
然后在裂空座眼前化作了一团黑烟钻进了召魔阵中消失无形。
初见这一幕的裂空座眼里顿时升起了好奇之色。
在他的数据库里可没有这样神奇的东西记载。
裂空座当即走向前去，利用这具机器人躯体自带的扫描仪将其记录了下来。
随后身体温度再次升高起来。
它试图分析出这东西的原理。
因为那种无关与机械，只与灵魂有关的直觉在提醒它，眼前这东西有着很大的秘密。
一个关乎林尘为什么能进入到二十九层，并且能够消失的秘密。
已经回到三十层的林尘并不在乎裂空座目睹了全程。
这些有着后门存在的召魔阵，林尘巴不得让它遍布整个三十三重天。
有了移形换影之后，就算有天才发现了后门所在，补齐了召魔阵的阵纹，也无法强行对林尘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毕竟整个三十三重天有那么多召魔阵在，林尘大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至少这里的人还没办法阻止他。
几乎没有停留，林尘就再次回到了三十一层、三十二层直至三十三层。
一接近这里，林尘就感受到了召唤。
【察觉到附近有召唤仪式。】
【是否回应召唤？】
在三十三层的召唤，必定是‘死牛’成员们的。
看起来是‘死牛’们已经做好准备通过服从测试了。
【回应召唤。】
随着视野的飞速穿梭，再次出现的林尘眼里微微有着惊讶之色。
眼前的景象确实跟他所想的不一样。
他原以为站在他面前的应该是大批‘死牛’成员。
没想到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公寓内，见到了熟悉的人——冷香莲。
冷香莲见到林尘出现后，快速地说道：
“现在处于宵禁时间内，所以他们委托我来进行召魔仪式。”
林尘挑了挑那双比黑暗更深沉的眉毛：
“哦？你可以代表他们交易吗？
要知道必须要他们真心想要交易才能生效啊。
不然的话，
我可不保证他们能通过服从度测试。”
“不，我不代表他们，他们仅代表他们自己。”
接着冷香莲将不知从何处获得微型电脑展开。
一道光幕充斥了这间不大的公寓。
而在光幕之上是一个个被分隔成照片大小的视频窗口。
看那背景，这些人全在某处和谐家园的单身公寓中，不，有不少在双人公寓中。
眼尖的林尘自然瞥到了那些抓紧时间造小孩的家伙们，在一个个激动期待的视频窗口里，这些人的动作就显得犹为扎眼。
或许是因为开着视频给他们增加了另类情趣的关系，一个比一个动起来更猛。
林尘无视了他们，将视线重新转回到了冷香莲身上。
“这就是他们的态度吗？”
冷香莲面显尴尬之色。
她在连接完视讯之后，就开始准备召魔仪式了。
她可不知道这些家伙居然胆大妄为到在这种场合进行苟且之事。
他们真不会以为眼前这个自称为恶魔的家伙对他们没有办法吧。
现在不计较，纯粹是因为这恶魔对捏死蝼蚁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吧。
但若是真的惹恼了他，恐怕也不介意抬一抬脚踩死人。
想到这里，冷香莲赶紧发动一个紧急弹窗效果。
那巨大的提示音量立即响彻在所有人的无线耳机中。
将所有正在吃饭的，正在聊天的，正在睡觉的，正在双人运动等等家伙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现在，无所不能的魔神已经降临，是时候奉献出你们的灵魂去获得更好的生活了！”
听到此话，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这些事情可以以后再干，可错过了这次前往上层的机会，说不定错过的就是一辈子。
谁也不想在机器人的严格控制下渡过可悲的一生。
因此这个机会，他们必须要争取！
而且早就有人说过，失去灵魂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更是大大激励了人们想要交易的决心。
白嫖的感觉不好吗？简直是好极了！
林尘冷冷地看着眼前争先恐后向他立下契约的人们，心里已然笑开了花。
自己上次做不收取交易者灵魂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收益几乎是呈几何倍增的。
纵使他们有些疑虑，但活生生的例子在他们眼前活蹦乱跳，由不得他们不上钩。
所以纵使有人还处在观望状态，但这次的收益也足足是上次的数十倍之多。
这样一看，如果自己提前收割的话，至少能得到249个灵魂！
只是林尘有些犹豫，是现在收割还是之后收割。
毕竟之前他猜测自己所立下的契约是个动态契约。
要是一次不能足以获得能够还债的灵魂，那就亏大了。
或许自己应该先取得拼凑灵魂将其献祭后，再想是否要收割这些灵魂。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得先去裂空座那里一趟。
因为上次裂空座给予的权限已经过期了。
想要真真正正的获得这些灵魂，必须要先达成他们能去到三十二层的条件才行。
而这么多人同时晋升三十二层，仅凭林尘肯定是难以同一时间批量操作的。
但拉上裂空座，一切可都不一样了。
以裂空座的算力，完全可以批量处理这249个人同时升入三十二层之中。
微微走神的林尘忽然被身前的声音唤醒。
“怎么样？我们明天能顺利地升入到三十二层吗？”
林尘瞥了眼身前带着期盼的冷香莲。
“当然可以，放心吧，你们大胆的去，不会有意外的出现。
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们可以先选几个人去试试也行。
只不过我不敢保证上面发现突然有那么多人晋升后，会不会更改晋升规则。”
完全听懂林尘潜台词意思的冷香莲立即摆手说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放心，我们明天全员都会到达。
只是您能不能透露透露三十二层的情况？毕竟我们初来乍到，怕是会有诸多陌生感。
要是能够提前获悉的话，一定会更好上手一些。
当然，这个问题不是白问的，我们可以用灵魂作为这个回答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