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将军府书房,阿智捂嘴偷偷打了个哈欠。
将军这是怎么了,下午他刚把水壶拿进来,就见将军黑着脸走了,他赶紧给绫清玄行了个礼,就立刻跟上。
而从下午到现在,将军就一直待在书房,连晚饭也没用。
阿智摸了摸肚子,可他饿啊。
瞧着将军眉头紧锁的模样,他干咳了两声,“将军,该休息了,小心熬坏了眼睛。”
烛光渐暗,岳明野从容的拿了根蜡烛续上。
阿智:……
一咬牙,他又问道:“将军可是有烦心事?”
就算在那军营里,将军也是从容不迫的准时睡觉啊。
许久,岳明野沉吟一声道:“她应是知道了我在利用她。”
他对她了解不深,但却知道她是个聪明的。
今日那几道目光,一直在他心头消散不去。
“谁?”阿智不明白,岳明野暼了他眼,“出去。”
阿智求之不得,带着笑脸出去了。
心烦意乱,岳明野将那翻看无数的书籍扔到一旁,提剑,他想找个清静地方练剑。
离书房最近的是花园,那里有空地,可惜后院的莺莺燕燕都在那‘埋伏’他,至于其他苑……诺大的将军府,竟快被那些女人给占了。
如此一想,等他停下脚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西苑。
夜深人静,连守门的下人都去休息了。
耳边传来唰唰几道风声,听见那熟悉的剑落地声,岳明野快步走进去。
月色芳华下,小姑娘一身素衣,保持着耍剑的姿势,但那长剑却躺在地上。
听见脚步声,绫清玄缓缓转身,看见了同样拿着剑的岳明野。
她神情镇定,弯腰捡起灵剑。
她这手脚果真没力,就算灵剑把自己变轻,她也两下都划拉不了。
见她没有多余表情,转身欲走,岳明野鬼使神差道:
“既然夫人也睡不着,不如月下赏剑?”
闻言她曾文武双全,如今是个连剑都提不起的将死之人,每每想到这,岳明野都有些闹心。
绫清玄一言不发,躺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
岳明野练剑,不喜他人观看,但在绫清玄面前,却是意气风发,挥剑有力。
练到酣畅之时,小姑娘轻飘飘来了句,“左肩高了。”
男人微顿,左肩放低了些,果然气血顺畅了很多。
他看了眼绫清玄,发现她目光淡淡,不知何时拿了本书出来看,那书……好像是他让阿智送去的那些。
往后再耍了几招,小姑娘偶尔指点,岳明野收了剑还意犹未尽。
“夫……”
他朝绫清玄那边看去,却见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睡着,那本书放在心口上压着。
轻手轻脚走过去,岳明野放下剑,盯着她看了会儿,才将她抱起,放进了屋内的床上。
这床又宽敞又大,摸起来还很是柔软,困意袭来,刚刚的精神不知所踪。
他目光游移到了小姑娘清冷的面色上,单膝抬了上去。
……
“夫人可起了?快到给老夫人请安的时间了。”
清晨,丫鬟在外轻敲着门,里边没有回应,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门从里推开。
她正要说话,抬眸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
将将军?
天,将军怎么会在夫人房里?
呸,将军在夫人房里很正常啊。
丫鬟惊慌之余,岳明野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夫人劳累,请安就免了。”
“……是,将军要在夫人这用膳吗?”
“不了。”
他今天要去校场。
岳明野离开后,丫鬟们齐聚,脑袋凑在一块,个个兴奋不已。
“将军自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在后院留宿呢,咱们夫人可真得将军宠爱。”
“你们刚刚听见将军说的了吗?夫人劳累……嘻嘻,说不定将军昨晚是偷偷来的呢。”
“……”
小丫鬟们叽叽喳喳,屋内的小姑娘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老夫人的正厅内,十几个妾室一同给她请安,这架势要是放在其他家里,早就是儿孙满堂了。
“怎么不见夫人?”一妾室好奇道。
老夫人面色微变,溪赶紧说道:“听说将军昨晚留宿在夫人屋里,早晨起来顺道免了夫人请安。”
此话一出,众妾室神色各异,皆带着嫉妒和愤怒。
老夫人沉声道:“她身子不好,明野也提过,以后的安也不必请了。”
众妾室摸不着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溪抿了口茶,只希望请安早点结束,她好回去睡回笼觉。
不久,绫清玄终于睡好,她现在身子弱,想准时起来,这身子都不允许。
微微揉了下额头,外边丫鬟听到动静,敲门道:“夫人可醒?姨娘们在外等候向您请安。”
原是老夫人说,绫清玄身为一家之主的贤内助,理应接受妾室们的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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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清玄洗漱完喝了药,简单收拾了下,便出来见那些候着的妾室。
“夫人架子可真大,烈日炎炎,让我们这么多妾室晒着,哪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将军还不是看她身子弱的份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香消玉殒了。”
“有的人啊,受了点宠爱,就真把自己当那天上云了。”
绫清玄也不挪位置,她眼眸微眨,招手让丫鬟过来。
“她搞什么名堂?”妾室们嘀咕,溪打了个哈欠,这些女人有完没完,就不能好好待着吗。
丫鬟抱着一摞书过来,溪瞬间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
果不其然,绫清玄道:“所谓心静自然凉,这几位火气有些燥,不如留在这静静心。”
她指尖点了几个人,“其他人回去吧。”
那几个嘴碎的妾室愤愤道:“夫人这是在体罚我们?”
小姑娘斜躺在躺椅上,目光淡定,很是坦然承认,“嗯。”
就罚了,能怎样?
“仗势欺人!将军要是知道……”
绫清玄打了下哈欠,“对呀,如果他知道你们议论我……”
无非就是妾室们被扔出府罢了。妾室们面色一白,主动从丫鬟手里抢过书,狠狠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