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毛衣织好了

农历八月十二,苏妍消失的第七天。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刺破山兰县的夜空,将光明洒落大地时,空宁睁开眼、从婚床上醒来。

枕边空空如也,没有苏妍的身影。

这个夜晚,苏妍依旧没有回来。

做了一宿噩梦的空宁,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莫名的疲惫。

修行者是很少做梦的,梦境一般都有所预示。

上一次做的梦,预示中秋节或者重阳节城里会发生什么大事。

那么这一次做的梦,预示了什么?

一向相处平和的父母,会有口舌之争、乃至于拳脚相向不成?

洗漱完毕的空宁,牵着枣黄马走出了院子。

看到的,是独自坐在老槐树下织毛衣的母亲。

清晨的晨曦,洒落在母亲的身上,让她显得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精神状态越发的好了。

而她手里织的毛衣,也基本织好了,只剩最后的几个针脚需要收尾。

大概明后天,母亲的这件毛衣就能织完。

而一向依靠在老槐树下休憩看书的父亲,今天却不见了踪影。

那苍老的老槐树,昨夜不知发生了什么,树叶全掉光了,如今光秃秃的矗立在家门前。

嶙峋的树身、延伸交错的光秃树枝,显得莫名的萧瑟、凄惨。

清晨的凉风吹过,槐树巷内卷起了一地的枯黄树叶。

明明昨晚空宁回来时,这棵老槐树还有挺多树叶的。

可是一夜过后,树叶便全部枯黄掉光。

这怪异的情况,让空宁诧异。

“娘,爹去哪儿了?”空宁困惑的问道:“怎么不见它的人影?”

坐在院门口的母亲织着毛衣,乐呵呵的抬起头,笑道:“你爹他出去了,晚点才会回来。”

“宁儿你要去衙门了吗?路上小心。”

母亲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关心着空宁。

但空宁却望着父亲往日常坐的那个位置,回想起昨夜做的噩梦,皱起了眉头。

“爹去了哪儿?我去找他。”

空宁道:“快到中秋了,让他别在外面乱跑。没事的话,都待在家里。”

空宁担心父亲的安危,想要去把父亲找回来。

但母亲却摇了摇头,道:“放心放心,不会有事的。你爹他等会儿回来,我就帮你转告。”

“宁儿快去衙门吧,别耽搁了时辰。”

母亲催促着空宁离开。

听到母亲的声音,原本想要去找到父亲在去衙门的空宁,不知为何竟然打消了这个念头,骑着枣黄马走了。

只是临走前,不放心的又叮嘱了母亲一声。

“娘,等会儿爹回来了,你记得提醒他哈。”

身后,传来了母亲笑呵呵的声音。

“放心放心,娘会说的,宁儿快去吧。”

就这样,放下心中疑虑的空宁骑着枣黄马,来到了衙门。

一进衙门,立刻被麻六他们给围住了。

“嘿嘿……宁头,你有点厉害嘛。我听说你昨晚弄了半个多时辰?月儿姑娘的嗓子都哑了,今天不得不闭门谢客。”

麻六挤眉弄眼的笑道:“怪不得能娶到咱们山兰县第一美人儿,这身体没话说……哪个女人招架得住啊。”

“就是就是,宁头还是猛啊。”

“我要有宁头一半的生猛就满足了。”

“月儿姑娘尝过宁头的威猛,以后怕是再也没有男人能够让她满足了。”

“嘿嘿……宁头不愧是宁头。”

捕快们聚在一起,对着空宁一通狂吹。

既有对上司的谄媚,也有对空宁的羡慕嫉妒恨。

空宁无奈的应付着众人,心中哭笑不得。

都特么快中秋节,妖魔鬼怪就要搞事情了,你们还有心思讨论这些。

果然苏妍说的没错,家畜们最大的幸福,便是无知啊。

不过苏妍……

昨晚那情况妖女都没有出来,难道她真的没有跟踪空宁?

这形迹古怪的蝎子精,始终让空宁看不透。

但不管苏妍有没有跟踪,空宁今晚都得去找婉儿了。

丹田气海内的神秘黑罐,已经积蓄了足够的血红色雾气,空宁可以随时施展寻觅之术。

现在距离八月十五中秋节,只剩三天了。

虽然县城里依旧风平浪静、一切如常,但空宁却必须行动起来了。

今晚约上婉儿一起去斩杀妖邪,让修为进一步增强。

然后明天去调查县太爷的情况,看看县太爷是否被妖魔们控制了。

若是县太爷真的被妖魔控制了,那或许能在中秋之前、顺藤摸瓜的逮住那群妖怪的尾巴,提前杀几只妖怪、削弱对方的力量。

打定主意后,空宁便继续在衙门扮演着自己的捕头角色,轻松的摸了一天的鱼。

黄昏时分,谢绝了诸位同僚去醉仙楼喝酒的邀请,空宁骑着枣黄马、独自回到了槐树巷。

已经掉光了树叶,显得苍凉萧瑟的老槐树,远远的望去,像是一具即将倒下的尸体、莫名凄惨。

空宁走进巷子后,却不见父母的踪影。

往日都坐在门口纳凉的父母,不知去了哪儿。

问了一下邻居,才知道母亲去西市买东西了。

心中的担忧这才消散。

空宁回到冷清的家中,自己烧火煮了顿晚饭,将就着应付了一顿。

然后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今晚要去斩杀妖邪,需得养足精神、吃饱喝足,让身体进入最佳状态才行。

至于苏妍回不回来,此时已经不再重要了。

过了今夜,就算那妖女回来,空宁也不是很惧怕对方了。

只要跨过今晚这个门槛,实力再次提升的空宁,就能在这纷乱的山兰县局势中占据主动。

朦朦胧胧中,空宁又做了一个梦。

但又好像不是梦。

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而那苍老疲惫的声音,却是一向臭脾气的父亲。

“宁儿,小心……”

“那本旧书……”

“小心……”

“撑不住了……”

“最后的希望……”

父亲的声音,似乎隔得很近,又好像隔得很远,模糊不清。它不断的呼唤着空宁,焦急而紧张。

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了空宁与外界的交流。

父亲的声音不断响起,但空宁却听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清它在说些什么。

与之前徐妙依托梦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直到后半夜、空宁猛然惊醒,坐在冰凉的婚床上、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空宁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全身冷汗。

自己这两个夜晚,接连做噩梦……这是预示了什么?

空宁的表情,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