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年少篇(我在心里骂你你听见了吗...)

沈拂一进教室,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新来的转学生吗?书包看起来很贵,乌发白肤,还很漂亮,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但转学过来之前为什么完全没听说过?

班主任的视线转了一圈,指了指一个空着的位置,对沈拂言简意赅道:“班上人数之前是双数,你先坐那儿吧,等下周重新换位置时再给你安排同桌。”

沈拂有点茫然,那里距离窗台很近,没有桌椅。但上课铃声已经响了,班主任匆匆把教室让给了任课老师,自个儿也拿着教案去其他教室了。

沈拂只好顶着全教室陌生的目光走过去。

附近有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问她之前是哪所学校的,见沈拂抿唇不答,也就没意思地扭开头去了。

“怎么不坐下?”任课老师纳闷地问。

沈拂正要答话,前排有人笑了两声,道:“她没地方坐啦。”

任课老师“哦”了一声,道:“你自己去物资室搬一套过来吧,快去快回,这堂课要小测。”

沈拂点了下头,下意识要从进来的那道门出去,任课老师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道:“从后门出。”

同学们又笑起来,没有恶意,但沈拂还是涨红了脸,她匆匆打开后门出去,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努力靠着记忆找物资室在哪里。

江恕被教导主任拦在校门口训了好半天,一肚子火地将书包哐当扔在靠窗的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

正在讲解习题的老师被他打断了一下,差点忘了讲到了哪里,忍不住盯了江大少爷一眼。

后面的王轩衡憋笑:“你就不能早点起?这到月底,学校把你的考勤发给老爷子,你又少不了挨一顿揍。”

学校起初以为江恕是江家大少爷,必须得捧着,谁料越是捧着他江老爷子越是不悦。越是一视同仁江老爷子砸越多的钱。久而久之,校领导逐渐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干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学生中倒是没多少人敢接近江恕,他不是校霸,地位堪比校霸。

江恕火大,正要怼他,一扭头忽然瞥见对面教学楼走廊上,沈拂小小一只,正艰难地抱着一张桌子往回走。

她搬一段路放下,又回去搬椅子,如此走走停停,像蜗牛在移动。

江恕感到莫名其妙,立刻掏出手机给周特助打过去:“怎么回事?沈拂怎么在我对面的楼?”

学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两块儿地方,这边全是高中部的楼,三个年级一共六栋楼。

高一的两栋楼隔五十多米相望,底下是草坪,但每一层都用造型独特的天桥连接了起来,方便任课老师们走动以及学生们活动。

周特助一阵头大:“少爷,如果我没算错时间的话,你这会儿还在课堂上,上课打电话……”

“少废话,”江恕怒道,“她不是转到初三去吗?”

周特助道:“谁说她过来读初中了,她和您一个年级啊,她以前成绩好,跳了一级。”

班上纷纷笑起来,还有女生借此机会多看他两眼。江恕皱着眉挂掉电话,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又扭头朝窗外看。

他都和低年级的人打了招呼,让人给今天过去的转学生提前搬好桌椅,结果沈拂跑高一来了?怎么不早说?

江恕对这个事略有点介意,在他心里初中生都还没断奶,和幼儿园没什么区别,而他,是一个成熟不羁的高中生。

作为一个成熟的高中生,他就是小沈拂的监护人。结果沈拂一下子跑他的层级来了?

哪有监护人和被监护人读同一级的啊?

“谁啊?不会是你捡来的那个吧?”王轩衡顺着江恕的视线往对面教学楼看,伸长了脑袋,跟乌龟出洞一样。

江恕更加不爽了,看看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他脚一踹,漫不经心地椅子往后一抵,把王轩衡脑袋按了回去。

沈拂教室应该是尽头那间,那么就是十五班。

江恕所在的班级是七班,刚好和沈拂的教室斜对面。

江恕看着她在走廊上孤零零的一个人慢慢地挪,她明显是怕发出噪音,也不敢在地上拖。

江恕忍不住又掏出了手机,给两个逃课的人发去了信息。

没过一会儿,沈拂艰难地放下桌子,正返回去把椅子和书包搬过来,前面忽然跑上来了两个男生,像是正在打篮球被叫上来,还在淌汗。

那两人跑过来扛起她的桌子,转身就跑。

沈拂:“!”偷桌子?她好不容易才搬到这里来的!

沈拂急得眼圈都红了,忙放下椅子,追过去,却只见那两人把桌子扛进了她教室,放在了空位置上。

等她追过来,他们又去搬她的椅子去了。

十五班正在小测的一班同学:“……”

摆好桌椅后,两人擦了把汗,做好事不留名地走了。

沈拂在班上的人震惊的目光下,茫然地放下书包,坐下来。

她翻开试卷,匆匆写上自己的名字,坐在她前面的女生忍不住回过头,小声问:“你怎么认识七班的人的?”

沈拂没太明白什么意思:“七班是哪个班?”

女生见她满脸茫然,不似作假,疑惑地回过头去了:“没什么。”

见沈拂在试卷上写名字,任课老师匆匆走过来,对她低声道:“沈同学,不用写名字,这样我们高年级的同学不好批改,用铅笔在左上角的表格里划上号码就行,班上有四十八人,你是第四十九位,就填四十九吧。”

这所学校很多习惯和沈拂以前的学校都不同,沈拂有点尴尬,忙不迭用胶带把自己写好了的“沈拂”两个字粘掉,没办法彻底粘掉,任课老师又去讲台给她拿了一套新的试卷来。

前排的人扭头往后看,笑得更厉害了。

隔着很远的距离,江恕支贻着下巴往那边看,虽然听不见她们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但见前排的人频频笑着往后看沈拂,脸顿时便黑了。

江恕现在看沈拂像看鸟巢被台风吹跑,掉落在地上无家可归无父母可依靠的雏鸟一样,看有人笑她,心里非常不痛快。

王轩衡正埋头看漫画书,忽然听见前面“哐”地一声,江大少爷气急败坏地打开窗户,扯下一张教科书上的纸揉成一团就往对面教学楼砸。

“……”怎么好端端的又发病?

中间隔着五十米呢,当然是没砸过去的,但江恕暴躁地站起来的一瞬间,一团纸砸中了他脑袋,并弹到了地上。

讲台上的老师比他更暴躁,拍着桌子吼:“江恕,王轩衡,不想学就给我站到走廊上去!”

王轩衡:“……”

关他什么事啊!

两个高挑的少年站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去,王轩衡手里拿着漫画书,江恕手里拿着手机。

偶尔走过的老师都忍不住朝他们看一眼,抛开混世魔王不讲,这两少年个高腿长,的确是一道帅气的风景线。

“这次是你连累我啊,”王轩衡道,“回去给我买游戏卡带。”江恕懒得理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教学楼,满脸写着不痛快。

沈拂坐的也是靠窗的位置。

小测试卷上的题目难度对她来说不大,虽然前几个月旷了很多课,但她去年就已经开始预习今年的课程了……那时候家里还没出事。

沈拂抬起头,看着陌生的教室,陌生的老师和同学,一时之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视线不经意看向窗外。

忽然就见对面教学楼走廊上,两个罚站的身影中有一个非常熟悉。

沈拂:“……?”

这边江恕正懒洋洋地曲起一条腿靠着墙,遥遥地盯着沈拂呢,忽然见她看过来,浑身一僵,反应过来,迅速转过身,面朝着墙背对着那边。

“干嘛呢?”王轩衡不理解。

平时被罚站得还少了吗?以前都不嫌丢人今天脸皮亡羊补牢地薄了起来?

“别和我说话!”江恕恼羞成怒,并飞快地脱掉外套罩在了自个儿头上。

王轩衡:“……”

好在沈拂试卷还没写完,虽然狐疑,但也看不太清到底是谁。

任课老师走了过来,她赶紧低下头继续写卷子。

下课铃声响起,江大少爷头上罩着外套一溜烟进了教室,进来坐下之后,才将外套从头上拿下来。

外套是出门后上了车,在车上穿上的,沈拂没见过,应该认不出来。

他俊脸全红了,白皙的额头闷了一头汗。

王轩衡真是被今天的江恕给弄得莫名其妙。

“古古怪怪的……”放学时他还忍不住道:“今天我能去你家吗?”

江恕十分随意地将几本书丢进书包里,也不知道丢进去的都是什么,戴上耳机,拎起书包就往外走,拒绝得非常冷酷:“不能。”

“为什么啊?!”王轩衡哭嚎。

怎么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友谊一下子倒退了十年?

江恕想到沈拂晒衣服时,阳光落在脸上,耳垂几乎白到透明的样子,又想到好友可能对着她这副样子垂涎三尺的场景,心情就非常的不爽。

虽然完全还没发生,但他先提前狠狠瞪了王轩衡一眼。

王轩衡:“……”

王轩衡还在试图挽救一下莫名消失的兄弟情谊,跟着江恕往校门口他家私家车的方向走。

忽然便见到江恕不知道朝哪边看了眼,视线顿了顿。

他顺着江恕的视线看过去。

还没等他看到什么,江恕伸出一只手把他眼睛捂住了。

王轩衡:“……”他妈的,江恕你他妈的,我在心里骂你,你听见了吗?

沈拂也正背着书包,闷闷地走到校门口,找来接自己的江家的车子。

江恕在人群中实在太显眼,身高显眼,俊美的样貌显眼,就连冷白的皮肤和不耐烦的表情都显眼,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她一出校门,一眼便见到江恕和另一个男生打算上车。

江恕身上的外套……?

沈拂陷入了疑惑,怎么那么像被罚站的那个人头顶上的那件?

注意到沈拂的视线,江恕眼皮子一跳。

他迅速把外套一脱,往王轩衡头上一罩,怒道:“你的外套你自己拿,天黑了冷,快穿上!”

等王轩衡七手八脚把罩住视线的外套取下来,江大少爷已经怀揣着偶像包袱,将挂在脖子上的白色耳机戴上。

他晲了沈拂一眼,打开车门,一脸冷酷地迈着长腿上了车,扬长而去了。

拿着他外套风中凌乱的王轩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