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月底,休假结束,两人返回巴黎。
朱利安悄然睁开眼,去看枕边之人,阿蒂尔·兰波的睡颜香甜,被夜间生活掏空精力。对方的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条大长腿展现在空气之下,蜜『色』均匀,只有咯吱窝和大腿内侧还保留雪白『色』。
这不过是一张普通的双人床,床单是新的,两头的床柱掉漆,朱利安未能给阿蒂尔·兰波富足的生活,他躺在这里,比法国的中产阶级还有所不如。
正是这份平凡里的安心,令他相聚于此。
朱利安的手指捉起阿蒂尔·兰波佩戴戒指的手,五指修长,软若无骨,心头浮现舍不得挪开的想法。
可惜要上班。
无论阿蒂尔·兰波有多,人总是要把持住。
朱利安亲对阿蒂尔·兰波的右手落下一个吻,轻轻挪开阿蒂尔·兰波的上半身,自己的肩膀麻,没有大碍,倒是阿蒂尔·兰波缠他的腿有点麻烦。
“朱利安……不要走……”
阿蒂尔·兰波梦呓,朱利安满脸苦恼,再不走要迟到,夫人,你不能把你的拖延症传染给我!
分钟后,朱利安匆匆出门。
他跑过几个街区,在一辆路边的车里消失。
车上,司机专心开车,朱利安按下后座位遮挡板的按钮,脱掉衣服,踹掉鞋,用活血的无味特制『药』消除脖颈处的吻痕,换上平工作的严谨打扮。
后,朱利安伸手在脸上一抹。
异能易容如水波一样地抖动,不留下半点痕迹,他剥下一张透明如薄翼的面具。
这张面具出自法国的异能技师之手,难得至极。
遮挡板降下,重新出现的人是法国『政府』的高官,欧洲顶尖的超越者,主张“人民主权”的国务部长雅克·卢梭。因为他的思想理念和立志于提高童教育、培养全方面人才的做法,他在法国的支持率很高,大有成为下一任元首候选人的趋势。
即便如此,法国超越者默认不染指元首之位,把这个位置留给非异能力者,让元首成为双方的桥梁。
他礼让的是人民的意志。
是这个社会不想要暴力、希望平等的终渴求。
这样一来,给予外界的法国人民看来,异能力者再厉害也是服从国家的管理,要接受元首的调令。有这些经历过战争、看透利益和权势的超越者在,法兰西本土的精神明在朝的方展。
除——某些德行不够的害群之马。
雅克·卢梭扭扭脖,用手捶肩膀,对司机吩咐道:“稍后把夏尔·波德莱尔接过来,他要是上班迟到超过分钟,你直接替我举报他的偷懒。”
司机见后座的声音,点点头,用余光偷看反光镜,现卢梭先生今天的肩膀不舒服。
“先生,要预约中式按摩吗?”
“不用。”
能够接送雅克·卢梭的人是死忠无疑,雅克·卢梭也不可能一个人扮演朱利安多年没出事。
国务部长的办公楼,夏尔·波德莱尔还不知道自己临近月底,下个月的奖金没有。他被司机接过来,以为又要和产生灵的雅克·卢梭讨论异能力者的教育问题,心道对方可以兼任国民教育部部长。
“卢梭先生,假期去哪里旅游?”
夏尔·波德莱尔仿佛不怕冷,穿得又薄又透气,与其学生截然不同,提前散出春季的尚。
雅克·卢梭伸手不打笑脸人,回应道:“我去巴黎的周边城市,没有出国旅游。”
夏尔·波德莱尔坐下来后,冲雅克·卢梭撩撩耳边的金『色』大波浪卷,丝下的耳垂上有洞眼,但是没有佩戴耳饰,遵守『政府』人员的仪表要求。
雅克·卢梭手里拿刚打印出来的纸张,纸张还热,确认无误,他递给夏尔·波德莱尔:“你看看。”
夏尔·波德莱尔接过这张纸,笑脸马上变。
“我涉嫌诈骗罪?!”
纸上赫然写诈骗金额是七万法郎!
“区区七万法郎,值得我去诈骗?”夏尔·波德莱尔不屑地说道,“是哪个阴险小人举报我?”
雅克·卢梭知道对方不记账,有花光忘光的糟糕天赋,淡漠道:“我提醒你一句,你冒充巴黎教师乔治·伊藏巴尔,对方学生的哥哥借钱。”
夏尔·波德莱尔被触及关键词,呆呆,反应过来:“你情我愿的事情,能叫诈骗吗?”
夏尔·波德莱尔甩出一份他和乔治·伊藏巴尔的通讯记录,准备周全,没有贸然借用他人的身份,他做一件事情之前,必然思考过自己的后路。
“你不要狡辩,乔治·伊藏巴尔可没有同意你借用身份去骗钱?”雅克·卢梭责问夏尔·波德莱尔,“夏尔,你缺钱找你的情人去,没人有意见,你是非要让乔治·伊藏巴尔出现,与你面对面谈话吗?你丢得起这个脸,巴黎公社还丢不起!”
夏尔·波德莱尔不肯认罪:“大不我补一张欠条!”
雅克·卢梭冷笑:“欠条?你波德莱尔的欠条可以塞满抽屉和衣柜。”
夏尔·波德莱尔退缩:“哪里有这么夸张。”
雅克·卢梭把手摊开:“你什么候归还同僚的钱?”
被当面讨债,夏尔·波德莱尔坐立不安,幽怨地去看雅克·卢梭:【当救济我行不行?】
雅克·卢梭说道:“这件事涉及保罗·魏尔伦,你若是继续狡辩,我让保罗·魏尔伦过来。”
夏尔·波德莱尔背后一凉,保罗·魏尔伦本来讨厌他,要是让保罗·魏尔伦知道自己骗……啊呸,是借对方哥哥的钱,估计会当场闹起来。
也不对啊!
阿蒂尔·兰波是一个有钱人,陌生人对他借钱,七万法郎说借借,岂会斤斤计较?!
夏尔·波德莱尔委婉道:“你何必小题大做,我和阿蒂尔·兰波之间的借钱问题,让他来找我,他上次来巴黎公社都没有提这件事,说明不在意。”
雅克·卢梭目光凝视夏尔·波德莱尔的厚脸皮。
“夏尔,你应当以身作则。”
“……这是私人恩怨,他不认识我,却说要吐我口水,我气不过才他借一点钱。”
夏尔·波德莱尔泄气,坦白自己的恶劣行为。
但是,吃进去还指望他吐出来?
不可能!
每个月月底穷!
雅克·卢梭懂夏尔·波德莱尔的言下之意,道歉可以,还钱不可能,反正阿蒂尔·兰波不在乎这点钱。
雅克·卢梭非得小题大做一回,让对方长记『性』。
“夏尔,站起身,面对法兰西的国旗。”
“啊?”
夏尔·波德莱尔下意识站起,面朝蓝白红相间的国旗,雅克·卢梭绕过办公桌,取下墙壁上挂的一个教鞭,直接一鞭抽法国厚颜无耻的老赖。
夏尔·波德莱尔躲过虚招的第一鞭,没能躲过角度刁钻的第二鞭,『臀』部被抽,惨叫一声,多年没有受过伤,惊恐地现雅克·卢梭动真格。
雅克·卢梭浑身冒黑气,握住教鞭,把银行的账单全部丢到夏尔·波德莱尔的头上,一条一条的说道。
“银行的大量催债,你以为你拉黑电话没有事情?上百处豪宅的空置费、水电费,多处游艇的停泊费,私人飞机的养护费,同僚的欠条,冒名顶替他人的诈骗——你夏尔·波德莱尔是一只社会蛀虫!”
养一枚核弹头的钱也没有夏尔·波德莱尔贵!
精神系超越者珍贵归珍贵,往常是保护国家情报的矛与盾,谁知道对方花钱越来越失控!
今天,雅克·卢梭替天行道。
“不管你为国家免除多损失,保护多人民财产的安全,这不是你欠钱不还的理由!”
“啪——!!!”
下一道鞭的破空声出现。
后,夏尔·波德莱尔羞愤欲绝地走出办公室,脸『色』漆黑,承诺在一天之内会把银行的欠款给补上,再把阿蒂尔·兰波的七万法郎全部归还。
至于同僚的钱,允许他再拖延数日。
无可奈何之下,夏尔·波德莱尔没有间去找别人的麻烦,第一间跑去找自己的母亲。在母亲的建议下,夏尔·波德莱尔把一些闲置已久的豪宅、游艇、酒庄快速脱手,甩给下一任用户。
一把年纪,夏尔·波德莱尔的脸面都丢光。
维克多·雨果说他在积极还账,主动借钱给对方,夏尔·波德莱尔无情无义,没有任何激的想法,维克多·雨果补充道:“我尊重你的颜面,不是拿钱羞辱你,所以你必须写欠条给我。”
夏尔·波德莱尔一差点哭出来。
你倒是拿钱来羞辱我啊!
夏尔·波德莱尔不敢再脸『色』,骨头一软,哭诉自己已经在卖房,维克多·雨果才放他一马,夏尔·波德莱尔拆东墙补西墙才能凑齐大部分的钱。
夏尔·波德莱尔的继父得知此事,嘲讽道:“个浪『荡』终于知道还钱?”
一场诈骗,导致夏尔·波德莱尔口袋更空。
阿蒂尔·兰波又见到乔治·伊藏巴尔老师,对方的脸『色』苍白,精神恍惚,比破产还像是破产。阿蒂尔·兰波皱起眉,主动关心对方的经济压力:“伊藏巴尔老师,你家的负债情况有没有转,需要我再借给你一笔钱吗?”
夏尔·波德莱尔浑身一颤,掏出钱塞过去:“不用、不用!这是你借给我的七万法郎,全额还给你,你千万别再来找我——我没钱补偿你!”
法国的“恶之花”欲哭无泪。
谁会知道一件小事,能引全面的崩盘?
卢梭先生较真!!
另一边,雅克·卢梭在找维克多·雨果谈话,让对方不要偏帮波德莱尔:“不给夏尔·波德莱尔一个教训,他永远不知道‘还钱’一词怎么写。”
维克多·雨果谴责道:“可是你不能动手打人。”
雅克·卢梭挑眉:“我打吗?有谁看见?”精明的政客擅长摆脱不必要的麻烦,并且反过来利用,“你全是道途说吧,有检查夏尔的身体吗?”
维克多·雨果:“……没有检查。”
雅克·卢梭低头办公:“你一个阅尽千帆的花丛老手,怕什么夏尔·波德莱尔,他对你忽冷忽热,你觉亏欠无比?我实话告诉你,夏尔·波德莱尔是脾气臭点,嘴巴没么硬,天生懂得吃软饭的精髓,什么候你检查他再来找我。”
维克多·雨果狼狈败退。
忙碌一天,清除内部腐败,雅克·卢梭准点下班,提公包走。
傍晚,朱利安身家庭煮夫,笑地看在沙上数钱的阿蒂尔·兰波,对方吃过贫穷的苦,也不是真的不在乎钱,是希望把钱给予需要的人。
“夫人,你有打算用这笔钱做一些什么吗?”
“让我想一想——”
阿蒂尔·兰波托腮,久远的记忆冒出,曾经巴黎公社为法国做出一个大贡献,他注重教育,提升教师的薪资和社会待遇,开启的教育理念……
“啊,钱还是不够多,法国的未来在于法国人自己手里。”阿蒂尔·兰波把钞票洒开,不再消耗自己的脑细胞,“我的这些小钱捐给孤院吧!”
朱利安细心道:“哪所孤院?”
阿蒂尔·兰波郁闷,自己在法国是一个外乡人:“我不解本地的孤院,朱利安帮我决定吧!”
朱利安给予一个鼓励的笑容:“。”
不仅同意帮忙,朱利安对阿蒂尔·兰波承诺道:“我保证让你的每一分钱都花到实处。”
阿蒂尔·兰波玩钞票,差点忘记自己欠朱利安的钱。朱利安端餐盘走到客厅,将对方分出来的钱放回去,提醒道:“说我来养你。”
阿蒂尔·兰波扮个鬼脸,“朱利安,你说这句话的气势像是一个大财主!”
朱利安有趣道:“如果我是法国富豪,你会开心吗?”
阿蒂尔·兰波答道:“不会。”
朱利安怔住。
阿蒂尔·兰波张开双臂,“这样的朱利安是的人,我不需要其他的朱利安!”
——你不用自卑,我不用自傲。
——我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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