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明端起茶杯，笑道：“敬潘大少好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喝酒的，我就以茶代酒，谢谢朱台长了。”
朱建华不以为忤，仰着脖子就干了。之后，朱建华才叹气道：“电视台的日子不好过啊，要不是有方董的大力支持，有潘董的大力支持，电视台都揭不开锅了。”这是在卖惨，估计也是为电视剧首播谈判埋下伏笔。
潘锐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道：“朱台长，我们就不绕圈子了。《少年大汉天子》你也看了，我也看了，我觉得绝对好看，收视率是有保障的。只要价钱合适，你拿去首播！我们要求得也不多，四百万的制作费用，你们拿出来，首播就是你们的，还送一次重播。”
听到“四百万”这个数字，朱建华表情明显一愣，然后取而代之的是苦涩。
“潘大少，你真以为电视台是银行啊，别说四百万了，砍一半都不行啊！”
朱建华是真的为难，他十分看好这电视剧，但是台里没钱！或者说，有钱，也是只能拿来救命的，哪里能有钱买这么贵的电视剧啊？再说了，《少年大汉天子》是不错，可里面最出名的演员是谁？易梦曦，一个新人明星，根本没到家喻户晓的地步。
拿四百万去赌一个电视剧收视率？
朱建华还没有那个魄力。
万一失败了，这锅就是他的。不是说朱建华没魄力，关键是他的魄力有看时候的。要是这电视剧是方既明主演的，咬咬牙也就搏一搏了。但是，这电视剧的演员
名不见经传的，朱建华哪里敢赌啊？
潘锐有点失望了，其实按照他的意思，差不多就得了，这部电视剧只要卖出去，肯定不会亏本的。毕竟，首播火了之后，二轮、三轮播放权就值钱了。就算卖不起高价，回本是绰绰有余的。
谁说影视公司第一炮必须打响的？
第一炮只需要让别人知道有这么个公司，出品的电视剧是精品，已经达到目的了。再说了，又不是一锤子买卖，还有第二部，第三部电视剧的嘛！
方既明笑了笑，说道：“砍一半，那是二轮播放的价格了。朱台长，要不我们口头定个协议，湘省台有购买二轮播放的意向？”
“两百万还是太多了。二轮播放的话，我们台最多给八十万。”朱建华还是很精明的。
在他没领导湘省台之前，湘省台年年亏损，可朱建华上任一年后，就扭亏为盈了。现在，朱建华已经待了第四个年头，湘省台已经走出了颓势。虽然还没彻底摆脱财政支持，但是在全国来说，总算不倒数了。
方既明笑了笑没说话，这钱的多少，完全是建立在电视剧本身实力上的。
事情到这，其实算是谈判失败了，朱建华就是来压价的，要是双方差距不大，还能谈一谈，现在呢，基本没什么好谈的。倒是朱建华很想跟方既明谈一谈广告的事。
“方董，你们只是在儿童频道打广告，这效果是不是不大啊？要么在卫视台打吧，价钱也高不了多少的……”
朱建华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方既明。
要是方既明不了解此时的电视台江湖，还真的被朱建华忽悠了。
这个世界的湘省卫视跟上辈子的湘省卫视不一样。上辈子的湘省卫视是1997年上星的，以《快乐大本营》《玫瑰之约》等品牌综艺栏目吸引了观众的眼球，两年后琼瑶电视剧《还珠格格》使湖南卫视形成全国影响力及关注度；随后，《晚间新闻》开全国讲新闻的先河，强化了频道轻松快乐的理念。
这个世界的湘省卫视，却没有《还珠格格》等一系列琼瑶剧打开市场，反倒是爱情电视剧被江浙卫视大包大揽拿下了，率先崛起。
再一个，上辈子的湘省卫视是在2002年就确立了“锁定娱乐，锁定年轻，锁定全国”的战略定位，突出“青春，靓丽，时尚”的频道特色，明确提出要把频道打造成“最具活力的中国电视娱乐品牌”。这辈子的湘省卫视，恐怕要摸索很久，才能摸到这条规律，甚至还可能摸不到。
因为情况不一样的湘省卫视，能不能走在全国前列都未必呢。
所以，这样的一个卫视频道，还真就不如在少儿频道打广告了。
方既明笑了笑，说道：“神州我是不管的，他们怎么运营，我就通常给个建议。这样，我回去跟徐总说说，看他接下来的广告怎么打。”
朱建华知道，这是推脱之词，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呢，朱建华也知道，你不给人家方便，人家还能在你电视台打广告，已经算很给面子了。朱建华换上了笑脸，说道：“不管成不成，我敬方董一杯！”
方既明又是以茶代酒，给了他尊重。
一顿饭，也不聊工作了，聊起了湘省的人文，历史，风土人情。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朱建华最后还是坚持结了帐。
好吧，算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等朱建华离开后，潘锐才叹了口气说道：“老弟，这事不好办啊！”
方既明还以为这个世界的湘省卫视能独树一帜，起码有这个眼光，有这个魄力。没想到，居然如此的目光短浅。所以吧，方既明很是失望。
“是不太好办，主要吧，我们没什么名气。”方既明说道。
“没事，实在不行还有燕京卫视，他们肯出八成的制作费，也不少了。”潘锐其实不在乎赚不赚钱的。
方既明笑道：“明天过去杭市，看看江浙卫视怎么说。”
“行，我就再陪你走一趟！”潘锐开玩笑地说道，“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方既明笑了笑，没搭这茬，心道：“带着个明星女朋友出来，还说舍命陪君子？我信你个鬼！”
好吧，有钱人其实都是这个调调，方既明也见怪不怪了。
意兴阑珊之下，方既明说道：“我打算去逛逛这个星城，潘大少去不去？”
“不去不去，逛街有什么好逛的？你去吧……对了，我建议你去一去这里的酒吧，氛围挺不错的。”潘锐嘿嘿一笑道。
方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