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云深吸一口气,神色如常的转身看着司空凌,“我们说的是暗营里新来的一个小孩子,才八岁,一个人将同批的竞争对手全部解决了,等魔教盛会最后一天,他极有可能会成为新的右护法。”
“真的吗?”司空凌睁大眼睛看着钥云,不错过钥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在钥云脸上没看出任何不妥,他又开始哭了起来,“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把我的星宝贝给弄丢了,把星宝贝赔给我。”
钥云头疼,开始日常劝导说教。
司空凌完全不听他的,一个人蜷成一团,呜呜的哭着。
肥鼠在司空凌的肩膀上,看到他这个样子,也蜷缩成一个圆球,用小小的舌头舔着爪子,而后在脸上一挠一挠的。
钥云看到那只有样学样的肥鼠,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
暗营里暗无天日,所有孩子的吃喝拉撒都是在一个小小的石室里完成。
尽管每天有人打扫卫生,空气里也是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落星长身玉立,白色的中衣纤尘不染包裹着她修长的身姿,她安静的站在墙角。
同一个石室内的小孩子都离她远远的,让她身边形成了一片中空层。
车轱辘的声音远远传来,伴随着肉菜的香气,一些孩子快速跑到铁栅栏门前,往外看着。
看到那用板车拖过来的白馒头和菜,咽了咽口水。
“这次竟然有菜吃。”
“好香,我都以为我要饿死在这里了,没想到还能吃到菜。”
“你们走开,我要站前面。”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滚开。”
“菜都是我的,你们走开。”
一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黑暗中极大的激发了他们身体里的暴戾之气,下起手来丝毫不留情面。
不止落星待的这个石室,其他石室里和这里的情况差不多。
落星淡淡的抬起眸子又垂下,石室里的人敢闹,也不敢闹到落星身边去。
等一群人各自打得爬不起来,饭菜也分发得差不多了,落星抬脚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身体上跨过去,拿了一个包子慢慢的吃着。
吃完之后,她随手一指,指着对面石室门口站岗的人,“你过来。”
那人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到现在他都没有想通为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有那么大的威势。
他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过去,“做什么?”
“我要喝水。”给几个干馒头,是想噎死她吗?
这么想着,落星脸色又沉了两分。
那个看守陆丰抽了抽嘴角,要喝水就喝水,摆出那么一副吓人的表情做什么?
吓死个人。
他左右看了一眼,把腰间挂着的水壶递过去,“就这个。”
落星伸手抓住铁栅栏,眸子微微眯起,“你确定?”
陆丰脊背爬起一抹寒意,“……我说大小姐,你当这里是度假呢?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水我还是偷偷才能给你,你要干净的水,我现在也弄不到,你就不能不为难人吗?”
“那我自己去拿。”落星说着,手微微用力,两根铁棒子最大程度的弯曲,露出一个能过人的大洞。
陆丰嘴巴微微张着,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真是要了老命了。
落星从洞里出去,别的人看到了,争先恐后的从那个洞往外窜。
一群熊孩子到处乱窜,石室里顿时热闹极了。
其他石室的人扒拉在铁栅栏边上,期望落星也能帮帮他们。
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落星只是去外面拿了水,一边喝一边慢慢往回走,通过那个洞口爬回了石室。
陆丰焦头烂额的和一群人把那些孩子重新抓了,塞进其他的石室里,歇下来就见罪魁祸首自己回到了石室里,半坐着喝着水。
“……”原以为你会逃跑,没想到只是出去拿了一个水喝。
距离这边远一些的看守者没看到是落星掰弯的铁栅栏,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自己的石室里,还惊叹着小丫头这么识时务。
“一百人的大间不住,让你们瞎跑,你们就和别人挤着吧。”这边主事的主管说道。
陆丰指了指落星,“主管,这个人怎么办?”
主管看过去,石室里的小丫头悠然自得的躺着,仿佛没有发现门被人弄坏了,“门上这么大一个洞,她是你们塞进去的?”
陆丰耿直的摇了摇头,“不是。”
“这么听话,那就让她一个人住一间。”主管说着自己走了。
陆丰还没来得及说落星是罪魁祸首,看着主管施施然的背影,咽了咽口水。
他总算知道自己想为什么有点怵这个小丫头了,主管对她的态度不太对劲,这次出了纰漏,主管都没问谁是主要责任人,要是按照以往,这么带头闹事的早就送去看管了。
陆丰不知道落星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来历,只知道以后要小心对待这个小丫头了。
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外面的太阳。
-
落星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狗腿子。
要什么给什么,态度完全不同于之前。
那种发自内心的恭敬谦卑,她都要怀疑自己是落魄的皇亲国戚了。
落星微微眯着眸子,“你有什么目的?还是谁安排了你?”
“没……没有目的啊,大小姐,你还要喝水吗?我弄了一个专门的水壶,给你备着水呢?”
“大小姐?这里的人都是孤儿,哪里有什么大小姐。”
“那好吧,我换一个叫法,星儿姐,你看怎么样?”
“……”谁要给你当姐姐了,脸真大。
落星接过水壶喝了一口,而后往地上一趟,背对着大门。
陆丰想了想,屁颠屁颠的去拿了一床被子过来,有人伸手拦住他,“陆丰,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你这是做什么?找死吗?”
陆丰默了一瞬,低着头开口道:“我想看外面的太阳,哪怕是一眼。”
那人顿住,默默松开了手,“随便你,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