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砚俢回到星河湾后,下意识的来到十二层。
入户门上还贴着那张两人共同书写的禁入条,在秋风中孤零零的飘荡。
似乎是胶带没了粘性,那张白纸晃晃悠悠的往下坠,掉在地上。
宗砚俢大步走过去捡起,他用力的往门板上按。
禁入条只停留了三秒钟,又一次飘落在地。
他黑眸暗沉,死死盯着那张纸。
楚伊的字迹秀气工整,像她平日里温柔的模样。
但笔锋中蕴含的锐利,却又像她发狠时的干脆果决。
男人站在门口,感觉太阳穴很疼。
他将门打开,房间很静。
昨日地上的血迹干涸成暗红色,没人清理。
他挨个房间看了一眼,楚伊并没有回来。
心中某个部位空唠唠的发慌。
他拿起手机,想要拨打楚伊的号码,却想起今天在医院时,她眼神里的寒凉。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那个被他备注为‘小夫人’的号码迟迟没有拨出去。
楚伊在连珊珊家里睡了两天。
这期间程相宜给她打过几个电话询问,都被楚伊三言两语带过去,但最后还是答应明天生日回庄园过。
连珊珊这两天出门很勤快,每次都带回一堆好吃的好玩的。
门铃响起时,楚伊过去开门,以为连珊珊又买了太多东西腾不出手。
房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站在门口的一行人被吓了一跳。
韩祁风、墨清明甚至还有盛景淮,三个大帅哥站在门口和她打招呼。
连珊珊提着一堆东西挤进来,“没一个有绅士风度的,累死我了!”
楚伊帮忙接过袋子,却被盛景淮抢先,“手上的伤还没好。”
楚伊看着这几个人,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眼神示意连珊珊解释一下。
连珊珊将大包小包的礼盒袋子堆在餐桌上,“韩祁风和墨二过来给你送生日礼物,淮淮是我叫来给你换药的。”
楚伊有些头疼。
看着眼前的两份礼物,她没拆开,只对两人道了谢。
盛景淮带着医药箱坐在沙发上,开始给楚伊换药。
他打趣的问楚伊,“学姐你生日怎么不告诉我。”
“不想过生日,又老了一岁。”楚伊撑着下巴,看他将染着丝丝血迹的纱布扔进垃圾桶。
而对面韩祁风和墨清明对视一眼,皆是发现了些猫腻。
这个盛景淮,不对劲儿。
两兄弟从连珊珊家里离开后,上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
“修哥,你要完。”墨清明煞有其事的摇着头。
宗砚俢吸了口快燃尽的烟头,青烟缭绕看不清表情,等着二人接下来的话。
“伊伊的伤口应该好得差不多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说的你要完是另一回事。”
宗砚俢一副你有屁赶紧放的不耐架势。
“盛家那个小少爷在上面,以男人的眼光看,这小子肯定对伊伊有想法。”
指尖被燃尽的烟头烫了一下,痛得他松了手。
宗砚俢一言不发,瞥了眼手机跳出的消息。
他发动车子离开。
楚伊傍晚时告别连珊珊,自己打车回星河湾收拾东西。
明天要回庄园,她不能这样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长辈面前。
公寓楼下。
楚伊站在路边等网约车司机接单,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楚伊跟前。
“学姐上车,我送你。”盛景淮忽然出现在楼下。
楚伊犹豫一下,取消订单上了车。
“学姐家在哪?”
“星河湾。”
楚伊上了副驾,系好安全带,车子朝星河湾出发。
车上,二人时不时聊着小时候的日常,气氛十分和谐。
“我记得那时候我总被欺负,你和珊珊姐就像女侠一样,到处为我伸张正义。”
男人温和的面目挂着浅淡的笑意,从不冷场,却也保持恰到好处的热情。
想到小时候,楚伊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笑容,“那时候看多了,是中二少女。”
车子停在星河湾外的时候,楚伊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忽然被盛景淮制止。
粉色的小礼盒递到她面前,“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楚伊面色犹豫没有收。
“小玩意不值钱的,就算是小时候你保护我的……保护费?”
一句话成功将楚伊逗笑,她伸手接过来,“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车门打开,她下了车。
男人也从驾驶位下来绕到她面前,歪着头笑问,“下次是哪次?”
楚伊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哑了声音,“呃……你定,我都可以。”
“好,哪天我想吃,你不能拒绝我。”
他笑,单侧的酒窝让人看起来他很开心。
楚伊点头。
朝小区内走时,身后再次传来男人爽朗的声音。
如同这秋日里飒爽的风抚过耳畔。
“学姐,我还辅修了法律专业,现在也是一名兼职律师,我不止能治疗伤痛,还能用法律保护人,有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楚伊愣了愣,随即回头。
秋日傍晚阳光舒爽,夕阳下的女孩笑的开心。
她朝他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门卫处。
盛景淮盯着背影消失的方向,面上的温和与笑意收敛。
他上了车,越过后视镜瞥到停在十几米外的黑色迈巴赫。
唇角勾勒出浅淡的笑意,随后发动车子汇进主路。
宗砚俢一直等在连珊珊家楼下,见楚伊出来时便想上前,却不成想被人抢了先。
他一路跟到星河湾,看到两人在车前亲昵的交谈,不舍的挥手告别。
那一切场景映在眼底,就像一根刺扎进心窝。
他死死地捏着方向盘,良久舒缓躁动的怒意,将车子开进了小区。
楚伊上到十二楼,看到门板上的那张禁入条。
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她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伸手扯下纸条,撕碎后扔进窗口那个玻璃烟灰缸中,随后解锁进入房间。
屋子应该被人打扫过,地上一尘不染。
至于是谁打扫的,楚伊不想多想。
她拿着垃圾桶去到衣帽间。
柜子里放着宗砚俢之前强行留下的睡衣,她将睡衣团成一团塞进垃圾桶。
又走到厨房,将中药壶和中药包从餐厨里掏出来,也扔进了垃圾桶,随后朝门外走。
开门之际,她视线落到鞋柜上。
大力的将柜门拽开,把宗砚俢穿过的拖鞋一并塞进垃圾袋扔到门外。
仿佛这样做,她便能清除一切他存在过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酒儿:年下情敌出现!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