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点寒芒破窗来

“那又如何?”

林渊不解,旋即想到什么:“你不会是想说那神秘圣者会盯上你们姐妹俩吧?”

少女点了点脑袋。

“可笑。”

林渊忍不住笑了:“圣人那等境界的强者,就算有什么目的,也是为了长生大道,又怎么会盯上你们两个小女孩呢?”

“更何况我紫云宗传承万年,就算有人为非作歹,也会第一时间伏诛。”

他的语气很自信,紫云宗开宗以来除了明青之乱,还真没遇到过什么大事。

“可是师兄,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慕云浅迟疑稍息,启唇道。

“什么故事?”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个寺庙半夜总是响起钟声,可始终寻不到敲钟人,僧人们感到奇怪,于是他们便一天到晚,寸步不离的守在钟前,结果……”

“结果咋了?”

“全没了,全都没了呀师兄!”

慕云浅满脸惊恐之色,黛眉都快拧成一结。

林渊轻叩她的小脑袋:“这大半夜的你搁这说鬼故事呢?”

“不是故事!这是真的呀师兄!”

慕云浅口中呼出凉气,小脸微微发白。

“不信你问姐姐!”

她转头望向少女。

慕云笙眨了眨美眸,螓首轻点:“从前在祖地却是听过这个传闻,不过一直以为是编造出来的故事。”

“慕家祖地还有这种传闻?”

林渊第一感觉便是荒谬,这种所谓的夜半敲钟人,一听就是杜撰出来的都市传说,居然连上古世家内都能传开。

“是啊是啊,的确有这么一回事的。”

慕云浅连点小脑袋。

林渊收起随意姿态,正色道:“那个寺庙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寒霄寺。”

慕云浅回忆一番答道。

“寒霄寺……”

林渊默默记下了这个庙名,宽慰道:“知道了,你们不必害怕,紫云宗不是小寺庙,不可能被袭击。”

“除非那歹人有大圣境的实力,否则动摇不了我们紫云宗。”

姐妹俩闻言,都对紫云宗的实力有了大概认知,紧张感褪去不少。

林渊想走,可慕云浅的手却牢牢抓着少年手腕。

“师兄,就一晚!”

少女耷拉着脑袋,小手轻颤,似乎害怕极了。

“哎……”

林渊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你们上床就寝,我在地上修炼吧。”

反正回自己住处也是修炼,在这也一样。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两姐妹硬生生的把他拉上了床。

当然三人都穿好衣服,没有越界。

林渊感受着左右两侧的温香软玉,心里没什么旖旎感,只是有点复杂。

辛苦演了九世,今世居然阴差阳错的掳获了女主芳心,这或许就是苦尽甘来吧。

“师兄,我想听你讲故事。”

慕云浅抱着少年手臂,嬉笑道。

“你刚才不是还害怕吗?怎么现在不怕了?”

林渊瞥了她一眼。

“有师兄在身边,当然什么都不怕啦!”

慕云浅像只有长辈庇护的小兽,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嗯……那我讲个吹笛人的故事吧。”

林渊忽然想起了前世的童话,将之娓娓道来。

“因为村民们没有兑现承诺,吹笛人一气之下,将孩子们带离了村庄。”

故事到了结尾,慕云浅气鼓鼓的道:“这些村民实在是太坏了,吹笛人明明完成了他们的请求,他们却没有兑现报酬!”

虽说最后的结局有些残酷,但在她看来都是村民们咎由自取。

“村民们固然不对,但吹笛人的做法却是残忍了些,祸不及家人,孩子们是无辜的。”

慕云笙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心疼。

慕云浅美眸一转,脑袋往上探了探:“师兄放心,我们绝不会做村民那种人,师兄之恩,日后必当涌泉相报!”

“都说了别天天把这个挂在嘴边。”

林渊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宠溺道:“讲这个故事不是为了敲打你们,只是想说这个世界比你们想像的更黑暗残酷,坚守本心,方得始终。”

“师兄教诲,我们铭记在心!”

两女乖巧回应。

闺床低声细语,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慕云浅蜷缩在少年的臂弯下,合上双眸,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师兄的身体香香的,软软的,嘿嘿……”

细长的睫毛微动,她发出奇怪的梦话,小腿覆在少年的身上,嘴角还挂着一丝涎液,模样实在不雅。

“这丫头……”

林渊只觉得她一点防备没有,就这么靠着男人睡着了,不怕他化身为狼吗?

另外她嘴里的梦话是什么鬼?什么叫香香的,软软的?他明明是个大男人好吧。

“从未见过云浅睡得那么香,师兄还真是讨女孩子喜欢呢。”

慕云笙还未入睡,见妹妹这般模样,她露出温婉的笑容,伸手替妹妹理了理稍乱的衣襟。

“她对陌生人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而且师兄也不是陌生人呀。”

慕云笙白了少年一眼,柔声道:“爹娘很忙,没空关照我们,云浅从小就是我拉扯到大,祖地的生活真的不容易。”

她抬眸呢喃:“师兄是第一个走进我们俩生活的男人,所以……”

“所以什么?”

林渊好像没明白到她的话中意。

慕云笙抿着唇,脑袋垂进少年臂弯,不再说话。

气氛静默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女全部睡去,林渊停止修炼,挣开了慕云浅压在他身上的手脚,从床上起身落到地板上。

回首望着酣睡中的二女,林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绝非蠢人,能明白姐妹俩对他的情意,可惜他注定无法回应这份感情。

九世轮回,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冰冷无情的过剧情机器,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林渊犹豫片刻,手中唤出一本白色书卷,翻开第十页,提笔撰写起这几日所遭遇之事。

就像写日记一样,他每世都会去记录自己的行程,仿佛只有这样子才能勉强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而不是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他人所摆弄。

“昆仑界历一万年,八月十五,教慕家姐妹练剑,与她们共进晚餐,哄她们睡觉……”

“咔嚓”

笔顿,一点寒芒破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