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在门口装了半小时慈母,结果发现屁用没有,庄菱还是和最初一样油盐不进,立马没了耐心:“庄菱我告诉你,你是我闺女,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庄菱:“有你这样逼着闺女给别人做情妇的妈吗?”
闻言,旁边的齐卫国和齐建军愣住了,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重男轻女的人他们见多了,但让闺女出去给人当情妇,他们第一次见。
林承水看了眼庄母身后的庄二哥。
庄母十分意外,第一反应是看身后的二儿子和二儿媳,庄二哥庄二嫂连忙摇头。
不是儿子儿媳说的,庄母立马反驳庄菱的话:“你瞎说什么呢!什么给人做情妇,我是送你去上班。”
“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欺负我二十年还不够,现在还想把我当成摇钱树。什么钱都敢肖想,也不怕那钱有命拿没命花。”庄菱毫不客气。
庄二嫂被这句话气得跳脚:“好你个庄菱,竟然诅咒我们。”说着就要冲上去打人,只是手还没碰到人,先被抓住了胳膊。
看到庄菱的动作,林承水收回手。
庄菱握着庄二嫂的手腕,逐渐用力。
“疼疼疼——”庄二嫂吃痛,怒骂,“臭不要脸的赔钱货,快点松手!”
“我不想动手打人,但你如果想挨打也不是不行。”庄菱道,她最烦的就是动手,只是庄二嫂这张嘴实在不招人喜欢。
庄二嫂已经疼得快说不出话来了,额头上满是汗珠:“松、松开!”
庄二哥在心里夸了句媳妇演得好,立马嚷嚷着要教训庄菱,然而他刚走了两步,被林承水拦住了。
“想动手?”林承水问庄二哥。
庄二哥看看林承水以及旁边两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再看看自己的身板,立马不敢动了,万一打起来,他肯定打不过。
识时务者为俊杰,庄二哥在心里跟自己说。
齐建军看庄菱和林承水都不动手,嚷嚷道:“跟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打一顿扔远点,下次再过来就多叫几个人,我看他们能挨几顿。”这家人,他看着就来气,还不如打一顿。
齐建军说着已经开始撸袖子了,他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个听话的哥哥,家里对他的期望就是不惹事就行。齐建军从小无法无天的长大,除了林承水没有怕过的人,庄家两个男的,加起来他都不怕。
庄二哥本来还担心林承水打自己,听见声音转头一看,吓得魂都快飞了。
林承水比他高一头,看起来已经很能唬人了,齐建军和林承水差不多高,但更壮,看到齐建军捏拳头,庄二哥已经能想象出这拳头砸到自己头上有多疼了。
“妈,我们这……”庄二哥压着声音问庄母,想想从小一起长大,因为妹妹带回钱在自己面前不断炫耀的邻居,庄二哥还是不想放弃,但让他出头他又不敢。
庄母同样舍不得唾手可得的财富,跟她介绍的人说了,只要庄菱过去,每年都能给她三千块钱,那可是三千块!他们全家从年头忙到年尾都赚不到这么多,更不用说这还是什么都不做就能拿到的。
过来之前,庄母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怎么样都要把庄菱带回去,自然不会因为儿媳妇被她捏住手就放弃。
庄母扬声:“庄菱姓庄,死活都是我们庄家的人,要回我们自己大队,你们齐家大队不放人,我要去告警察,把你们都关起来!”
“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做主留在哪里,不是他们不放人,是我不想走,你把警察喊过来也带不走我。”庄菱道,“你去喊吧,现在就去,只要不怕你儿子丢了工作。”
庄母一直觉得二儿子聪明,在地里干活太委屈,前两年耗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连儿媳妇手上的银戒指也卖了,这才托人给二儿子找到一份临时售货员的工作,虽然是临时的,但说出去绝对有面子。
庄菱的话庄母不大相信,但不敢赌,毕竟那人承诺的钱还没到手,她还指望二儿子的工资。
只是让她就这么离开,庄母实在不甘心,往旁边一看,已经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围上来了,果断往地上一坐,拍着巴掌骂:“我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赔钱货。说结婚的是你,说离婚的也是你,现在离了婚我也不说什么,还歹跟我回家吧,又不愿意回,儿女都是债,我这辈子早晚死在你身上……”
一大段话,中间停都不带停的,庄母抬手抹眼泪,看不远处有人指指点点,明白自己的方式奏效了,又开始新一轮的哭诉。
庄菱松开庄二嫂的手腕,没管疼得嗷嗷叫的庄二嫂,看了眼庄母,跟林承水道:“帮我搬个凳子。”
林承水挑眉,让齐建军过来护着点庄菱,进去把家里最大的一把椅子搬出来。
真的是搬,家里的家具都是齐有富自己做的,带扶手的木头椅子,平时不会坐,他特意搬了这把出来。
林承水把椅子放在庄菱身后,拿毛巾擦了两下。
庄菱嘴角微抽,最终没说什么,坐下看庄母表演。
庄母哭声一顿,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庄菱没有因为她的哭闹就妥协,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平时在家连嘴都不敢顶,在外面过了两天胆子就这么大了,果然不能把人放出来,以前她抬抬手,庄菱就吓得打哆嗦,现在倒好,都会还手了。
余光看着越开越近看热闹的人,庄母咬咬牙,抬高声音哭嚎起来。
“天杀的,我这辈子还活着干什么,儿女都是讨债鬼,有家不回,非要住外面,早知道这样,生下来的就该掐死你!”庄母两手拍着大腿,“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庄菱表情都没变,丝毫没有被对方的话影响。
周围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人,因为庄菱过于淡定,目光都在庄母一家身上转悠。
庄二嫂捂着手腕喊疼,一个离得近的老太太看了,手腕上只有点红印,连皮都没破,顿时明白了,这是装的。
有了庄二嫂这个例子,再看庄母,发现庄母是假哭,嚎了半天眼还是干的,一滴泪也没流出来。
至于其他三人,两个恨不得直接躲在庄母身后当自己不存在,一个眼珠溜溜转,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老太太跟身边的人嘀咕了两句:“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当然了,那天不是说了,结婚证都不是她领的,家里人贪彩礼,替她领了结婚证。”
“怪不得结婚第二天就不愿意了。”
……
周围议论声一句接着一句,没有一句是自己想听的,庄母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听见有人提彩礼的事,庄母往后抓了一把,把大儿媳拽过来,扯着她的头发就开始打:“就是你个贱人,贪了我闺女的彩礼,要不然小菱怎么可能不跟我走!”
庄母心里那个后悔,当初要是知道齐家娶媳妇的是大儿子齐大虎,她肯定把三转一响都要齐了,那时候只想着齐卫民是大学生了,为了以后能让庄菱添补娘家,大儿媳说彩礼只有一辆自行车她都没说什么,结果实际上是她这个儿媳妇贪了块手表,帮着齐家瞒她。
现在倒好,彩礼被史翠花带走了,庄菱也不愿意跟她回去。
想到现在这个鸡飞蛋打的局面都是大儿媳妇造成的,庄母手上更用力了。
庄大嫂立马哭了起来,平时婆婆就偏心小儿子,她那个丈夫只会听婆婆的,明明活没少干,但日子过得比谁都艰难,她不就是多收了一块手表,当时婆婆为了给小叔子找工作,把她的私房钱就拿走了,这么多年也没说过一句还。
现在手表都还回去了,又不在她手里,小姑子不愿意回家又不是她的错,庄大嫂喊冤:“妈,这怎么能怪我,明明是你平时和弟妹打小妹,她才不想回去。”这一点庄大嫂敢说,她可是只骂了庄菱,没动过手。
“你还敢顶嘴!”庄母听到大儿媳的话更气了,掐着她胳膊的手更用力了。
庄大嫂哭着道:“妈,你掐我也没用,都是你平时掐小妹那么狠,小妹现在才要在这。”
庄母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教训女儿有什么不对,反驳:“那是她犯错我才掐她的!我哪次无缘无故打她了?!”
庄菱听到这句回忆了一下,开口:“如果说盛出的粥是热的,把凳子放在房间都是犯错的话,那确实不是无缘无故。是你自己着急喝粥才烫了嘴,凳子一直在墙角,你自己不看路绊倒了,也把我打到半死,我能活到现在不是你力气小,是我命大。”
庄母没想到庄菱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情,一时间想不起来如何反驳。
本来还有人觉得就算庄母做的不对,庄菱直接坐在这里不管亲生母亲也有点不像话,听到这里,顿时理解了庄菱。
丁大点事就能把闺女打到半死,这样的妈,确实尊敬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