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条上，“五百万”这几个字，看的她心里一阵刺痛。尤其奶经常给她签字的那手字。
看见奶奶的名字，殷霜的唇边，全是苦笑。
“所以，主要是找不到她的人，不然也不会到你学校来找你。这五百万的数字不是小数目，她不是五万，或者五十万。如果只有这些，我是万万不会让小莹带着我这个大肚婆过来见你，你说是不是？毕竟你是我老公曾经喜欢过的女孩。”
袁思雅无奈的看着她，像是实在没有办法一般，对她也是一脸的抱歉。
“你找我，我也没有五百万。我也不知道你找我是什么意思！这个钱，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有这么多。”
殷霜眼底清冷，这欠条让她彻底彻底的寒了奶奶的心。
紧盯着眼前的这张欠条，她又喝了一口咖啡。
这下，这本就苦到了极致的咖啡此时竟没有一点味道。徒留在嘴里的，是一种对生活的无望的绝望，还有沉重。
“我说了她没钱的，家里穷的要死，本就一个奶奶，还给她惹了无数的麻烦。所以，我们走吧，反正你们家也不差这点钱。”
小莹本在一直玩手机，不停的跟别人聊着天。本来刚开始的时候是一脸笑意，而且笑的很是甜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袁思雅这番不阴不阳的话还是因为和跟她聊天的人吵了架，她看袁思雅的神情，复杂中带着不耐烦。
“我家怎么会不差这点钱？小宝也快要生了，酒庄的生意被你败了那么多，你竟然说我们家不差那点钱？你说这话，就不怕肚子里的小宝恨你吗？亏你还是大宝的干妈！过分”
小莹的话，袁思雅有点不开心。不过她还是温温柔柔的，尤其说道她现在肚子里小孩的时候，朝她瞪了一眼，随后紧紧的捂住肚子，轻柔的哄着还在肚子里的小孩。
“小宝乖哦，你干妈没别的意思，可能就是要失恋了。那个叔叔又不理她了！”
“卧槽，你真无聊，未必她能听得懂？这么矫情！小宝要是像你一样，我是不会要的。你说酒庄被我败了，你自己问问张律师，到底是谁败了？养了那么多闲人！呵呵~”
小莹手机扔在桌子上，黑色的大理石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看小莹，几年的时间，容貌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的性格，好像跟以前不一样。眉眼间，总有着淡淡的忧郁，看起来心事重重。
“不说这个，还是说这件事吧！”
袁思雅不想跟小莹说这些，随后话题重新回到她奶奶借钱逃走的事情。
“你看，这件事如何解决？或者你帮我们找到你奶奶！又或者你帮你奶奶还钱！我知道你现在没钱，但是你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毕业了工作了，就有钱了对不对？一直以来我很了解你的性格。有担当，有抱负，既然是你奶奶借钱跑路，那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没钱，那个奶奶我已经几年没有联系，而且她也不喜欢我联系她！所以，谁借的钱，你找谁去好吗？找我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我和禹老板有什么关系吗？在这里，我觉得我还是要说一下。几年前自我和他分手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至于网上的那些，你大可不必相信那些，谁知道里面是谁在怂恿广大的无脑网友，你说对吗？”
殷霜觉得袁思雅这次来就是想挑衅她，挺着个大肚子，应该是炫耀，又或者来给她的可能已经不太稳定的感情扫清某些她认为的障碍。
呵呵....
这种事，她又不是傻子。债权这种关系，一切都关乎当事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说完，她起身，直接想要离开。
“啊哟~这小妮子现在嘴巴挺利索啊，叭叭叭的，跟机关枪一样。”
见她要离开，小莹有点幸灾乐祸的，阴测测的笑着，跟她的甜美模样及其不符。
“是这样的吗？我和我老公一直认为你奶奶拿钱跑路是因为她跑之前肯定是说了她在哪里。所以才来找你！而且这件事，并不是我单方面私自要过来，是我家老公说，让我来跟你说一下这件事。而且，你是她的孙女，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授意？如果你要是不承认，又或者想要撇开责任，没事，那我们就打官司。这不是小数目，对不对？殷霜，你是学法律的，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见她根本不理这件事，袁思雅很是意外。
不过她是聪明人，随即把禹啸也给拉了出来，以此来表明她其实只是听从她老公的话的。
诶....
殷霜有点想不通，更有点无语。明明都是聪明人，结果非要拿这种事来和她说。停下脚步，看着一脸无辜模样的蓝色裙子的袁思雅。
“你觉得我会怕吗？如果你觉得是我的授意，没事，你不是说要上诉吗？可以！”
说着，唇边闪过一丝笑意，眼底全是讽刺。
“你是不是和我老公还有什么？不然我老公会给你几百万？四百万！一般人，你觉得会给吗？我老公这人看起来冷，但耳根子软，见不得别人不好。现在我家二宝都要出生了，真的不想我和我老公的感情出现问题。你要是缺钱，可以和我说。真的，我肯定会给你！但是那样的话，就真的不好！你不是天才学霸吗？网上那些人对你的评价那么高！还有，你写的有关你喜欢一个很帅的男孩子的文章，我看了，我老公也看了。也就那天之后，晚上我老公都不和我睡一张床，而且每天也回的很晚很晚。殷霜，你和我老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如果没有，能不能请你彻底的离开我老公？”
这就是袁思雅的来意，看着她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殷霜突然觉得.....
她的这番举动，和网暴有什么区别！
“还是那句话，我和你家老公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关系，现在也没有关系。还请你放过我！至于我奶奶带着你家的五百万跑路的事，你家不是有钱有关系吗？到处撒网找啊！到我们学校找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吗？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和从前一样是个很少说话的性子？袁思雅，大姐，请你以后不要用这些事来烦我。你老公和不和你睡，又或者你老公很晚回来，那都是你们家的家事，你说是吗？而且，造成这样的局面，难道你应该反思？”
殷霜冷笑，她是真的不想再因为这样的破事来影响自己的心情。
她现在喜欢的是顾凌风，重生后这一世再活一次，到现在，她的心里，只装得下那个从来不待见她的顾凌风。
说完，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做停留。
和袁思雅一起的小莹，刚刚一直用一种佩服的眼神看自己。她那个人，以前和禹啸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和她斗嘴皮子，倒也是个不坏的人。
“我说吧，现在的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你非要过来，作为孕妇，我看你真的是一孕傻三年。明明就是个最聪明的人，结果到她身上，你就糊涂了。”
身后，小莹在说袁思雅，言辞中，全是责备。
“禹啸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我听小胖他们说，他去阳城大学了。所以我这不是过来看看吗？小莹，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的我有点可怕？我就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心里难受的很。”
“心里难受，看医生去，看看心理医生，我带你去！”
“可是我不想去，我只想知道禹啸和她还有没有事！”
“怎么会有事？要有事，还等到现在。那张银行卡，是之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禹大哥给她存的。早就存好了，本想着等她18岁的时候当做生日礼物的。”
“禹啸对她是真的好！”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孩子都第二个了，大姐....一直这样，到时候二宝出来会不开心的！开心一点，长这么好看，还这么有才华！”
“.....”
她们两人在后面窃窃私语，殷霜走的极慢，咖啡馆里安静到过分，除了轻音乐，她们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苦笑一声，脑海中闪过许多以前和禹啸在一起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对他，是一种依赖。
对奶奶的失望，和生活的极端苦楚，她深深的依靠着他。
从咖啡馆到学校，很远，她不想坐车，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一想到奶奶卷走了禹啸五百万，她的心里，一直不停的冷笑。
对于这样的一个奶奶，也真的是奇葩了！
前几天因为下雨，天气的温度有所降低，空气中全是潮湿气。一路走过去，脸上黏糊糊，湿哒哒，很是难受。
不过她现在哪里有时间在意这些，想着奶奶，拿出手机，从手机通讯录中翻出奶奶的电话号码，想也没想，拨了过去。
奶奶现在不在禹啸的度假村那边，那去了哪里？
其实....
她的内心，虽然恨奶奶，但说到底.....
她是她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内心深处也总是挂念的，不是吗？！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