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三皇子赵宗钰赶在赵宗熹前头成亲,还赐了封号“恒王”。宁彩云为了儿子前程,也开始活动了起来。
赵舛忙完赵宗钰的亲事,闲来无事便摆驾,来到了坤宁宫。
宁彩云老早就得到了消息,经心打扮了一番,只为博得赵舛欢心。赵舛这会儿心情倒是不错,晚膳过后,打算留宿坤宁宫。
宁彩云便趁机在赵舛跟前隐晦的提到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成家了,赵宗熹业已成年,至今还未找到合适小娘子,陪伴他共度一生。
本来赵舛想待次日早膳后,再回垂拱殿上早朝,可听完宁彩云的话后改变了主意,他心想:宁贵妃这会儿提出二皇子未婚配的事情,是在怪朕么?
嘴上却对宁彩云说,二皇子才貌双全,朕一直留意着,给他安排一门合适的婚事,只是前一段时间,国事繁忙,给耽搁了。
这会儿刚好不是很忙,明日早朝便给他赐婚。
宁彩云见效果已经达到了,再多说几句怕赵舛不高兴,便赶紧谢恩。心里却有些不平衡:你给三皇子赐婚的时候,咋不会说国事繁忙呢?
赵舛跟宁彩云谈完赵宗熹的事后,便借故回福宁殿,宁彩云见赵舛急着离开坤宁宫,怕赵舛发怒,没敢求着他留宿坤宁宫,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赵舛离开坤宁宫。
翌日早朝,赵舛给赵宗熹赐婚,进封“许王”,加任中书令。
退朝后,赵舛便宣秦国夫人进宫觐见。秦国夫人心里忐忑的来到福宁殿门前,她看到王培恩后,立马往他袖子里塞了一个荷包,嘴里问道:“老身前几天才见过皇上,今日早朝后,皇上因何急急宣老身入宫觐见呢?”
“不知恒王府中,最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王培恩左右而顾,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问道。
“这……谢王公公!”秦国夫人道谢道,心里揣度着:皇上怎么知道的?
二人客套一番后,王培恩便进殿去了,稍顷,王培恩从福宁殿里走了出来,向秦国夫人唅首道:“皇上让你进殿见他!”
福宁殿。
待秦国夫人入座后,赵舛便对秦国夫人说道:“今日早朝,朕瞧见恒王脸上好几道疤痕,走起路来有些蹒跚,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老奴不敢说。”秦国夫人一副忐忑的样子。
“但说无妨!有什么事情,朕替你担待着!朕瞅恒王那脸上的疤痕,像是被人抓伤的,寻常人没这胆量!”赵舛脸色平缓的说道,秦国夫人可以感觉到他强忍着怒火。
“皇上圣明!那日恒王在轩辕殿中……”秦国夫人把潘莹馨抓伤赵宗钰,言语辱骂她,出言不逊,三天两头找茬,把恒王府闹得鸡犬不宁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舛。
“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呀!潘国公当他是开国功臣吗?”赵舛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皇上息怒!她到底是主子,老奴确实是奴才,哪有主子向奴才请安的道理……”秦国夫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中,几滴清泪弄湿了福宁殿地板。
“秦嬷嬷!请勿悲伤,嬷嬷扶养钰儿成年,实在辛苦。我看那营国夫人也当不了家,长此下去,恐不是什么好事!”赵舛脸色阴沉的说道。
“那又如何!怎么说,她也是恒王妃,营国夫人有封号在身,且潘国公救驾有功,老奴哪里奈何的了她呀!”秦国夫人回道。
“哼!潘云?救驾有功?朕看是临阵倒戈,还差不多!至于营国夫人,染上恶疾或是忧悸过度,也是有可能的!潘国公贪图富贵,那边一番安抚即可,还能造反不成?”赵舛发狠道。
“陛下三思!如若是这样,往后哪家名门望族的小娘子敢嫁进王府呢?”秦国夫人担忧道,她在赵舛跟前诉说潘莹馨的不是,并非要……
“事在人为!具体就看嬷嬷怎么处理了!营国夫人失德,朕不可能让她掌管六宫,钰儿恐难登大宝,朕开封府伊可能要换了……”赵舛道,此时此刻,他一想到潘莹馨专横跋扈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赵舛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处理不好营国夫人的事情,赵宗钰便会被排除储君之列,大皇子赵宗宝虽然被解禁了,但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继承大统是不大可能了。
唯独二皇子赵宗熹由宁贵妃扶养,虽然是庶出的,但是储君能者居之,不分嫡庶长幼。若是赵宗熹成为储君,皇后这一脉便会输得很惨!
宁彩云心机深,为了儿子必定赶尽杀绝,绝不会容的下宗宝、宗钰两位皇子……
秦国夫人离开福宁殿后,一副心事重重的回到恒王府。连路上碰到恒王向她唅首问安,她也是草草回礼,没有过多的寒宣。
宁道二年,恒王妃营国夫人忽染恶疾,药石无医身故,太昌帝悲痛欲绝,连续罢朝五日,令恒王守孝三年。
此时,二皇子赵宗熹大婚不久,宁彩云觉得恒王府此时病故,很不吉利,暗骂:晦气!
去恒王府悼念,却不停的用手帕试去眼角泪水,用悲伤的语气安慰赵宗钰节哀!
远在沙场的潘云,得知爱女病故,悲痛欲绝向皇上请旨回京悼念爱女。
赵舛一番深思熟虑后,恩准潘云回京悼念爱女。宁彩云趁机找各种由头接近潘国公,潘国公一开始沉浸在丧女的悲中,懒得理宁彩云。
宁彩云不得已,便借故邀请潘国公来坤宁宫。
潘云心里寻思着,我同宁贵妃并不熟络,此时唤我见她,难不成想看我笑话?宁彩云心机深沉,她主动邀请我去坤宁宫,美其名曰:抚慰潘国公。
恐怕没那么简单,二皇子觊觎皇位,想必是借此机会,笼络重臣,替她儿子铺路,才是真实!
馨儿太不争气了,竟在此大好年华香消玉殒,不然的话,他日恒王有幸继承大统,入主中宫,当是毫无玄念的事情。
潘云心里寻思着,尽不知不觉中,到了坤宁宫。
通报后,宁彩云竟亲自出来迎:“潘国公今日来坤宁宫,真是稀客呀!”
“老臣见过宁贵妃!”出于礼节,潘云颔首道。
“潘国公不必多礼,折煞本宫了,快快免礼!有劳潘国公入内说话!”宁彩云慌忙倾身扶起潘云。
坤宁宫。
一番寒暄后,宁彩云屏退左右,压低声音耳语道:“潘国公果真以为营国夫人病故?”
“老臣愚钝,请贵妃明示!”听完宁贵妃的话,潘云心中一怔,不禁狐疑起来,他心里暗度道:难不成馨儿并非病故,而是……
见潘云半晌不语,宁彩云便对他说道:“本宫听闻令爱在恒王府打伤恒王,言语中伤秦国夫人,秦国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嬷嬷,身份何等尊贵,先皇后陪嫁丫鬟,连当今皇上都对他礼让三分,恒王自幼由秦国夫人抚养。
令爱冲撞秦国夫人不久,当今便急急招她入宫觐见,回王府后,却跟没事儿似得,还变着法儿哄营国夫人开心,这是不是过于反常了?”
“或许当今皇上看在老夫为朝廷效力的份上,训斥了秦国夫人一顿,也未可知呢?”潘云回道。
“潘国公你有所不知,先前恒王还是襄王的时候,府中纳了一名侍妾,长相甚是标志,恒王日日同她腻在一起,好不快活。
秦国夫人嫌弃她身份卑微,三天两头找她茬,因此跟恒王吵了起来,自此后恒王同她渐渐疏远了。
那秦国夫人便进宫在当今皇上跟前,哭哭啼啼的,最终皇上一道手谕把那侍妾逐出王府,至今下落不明呢!
曾听人说,尸骨在密林中被发现,相当凄惨呢!恒王得知后,哭哭啼啼了一番,命人草草埋了!”宁彩云道。
“如此说,那恒王也是薄情寡义之人?”潘云道。
“谁说不是呢!”宁彩云见潘云心里有些动摇,开始怀疑潘莹馨非正常病故,心中暗中,便火上浇油道:“潘国公若是不信本宫适才说的,大可去恒王府私下打听一番。”
潘云心中仔仔细细的推敲着,宁彩云方才说的每一句话,不免苦笑道:“倘若果真如此,老夫又能怎样?”
“潘国公此言差矣!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令爱死于非命吗?那恒王府的人,作贼心虚,倘若让他坐上九五宝座,能善待你哪?
恐怕会斩草除根,寻个由头发落你,到那会儿你便成为案牍上的羔羊,说不定牵连九族亦有可能!
天家立储,素来能者居之,不以长幼为序,如今齐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整日府中养病。二皇子才貌双全,若是国公能够鼎力相助,将来许王荣登大宝,自然不会亏待国公,国公可回府斟酌一段时日再行回话。”宁彩云举起茶盏道。
“荣我在细细斟酌一番,待馨儿入土为安后,再来向贵妃道谢,今日多有打扰,望贵妃海涵!”潘云起身告辞道。
“无妨!潘国公还是节哀顺变,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宁彩云亦起身送潘云到坤宁宫门口。
潘云离开坤宁宫后,留着眼泪,步行蹒跚的回到国公府。
潘夫人见状,立马扶着潘云进了大殿:“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坤宁宫咋这般光景回来?”
“夫人你有所不知,宁贵妃告知老夫馨儿不是正常病故,其中缘故甚是复杂!”潘云哽咽道。
“老爷!此事还需细细查证一番,说不定是那宁贵妃故意使诈蒙骗老爷,好让老爷同恒王不睦,支持许王,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潘夫人道。
“待我明日暗中打探一番,孰真孰假,便可分晓!”潘云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