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拉着陈屿聊天,也不管他不耐烦,期间将王漫妮“三十岁看质量”“生活要有仪式感”等观念也提了出来。
没想到陈屿竟然听进去了一点。
虽然道行不足,偷偷订餐厅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但餐厅名字好歹隐藏了下来。
也算是进步了。
收拾完,下楼,陈屿开车送钟晓芹去上班。
这也是进步之一,知道接送媳妇上下班了。
开车途中,陈屿打开了收音机,里面传来播报:“
“你给我点的啊?”钟晓芹惊喜道,这进步有些太明显了。
陈屿看着她微微点了头。
钟晓芹心里暖暖的,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一刻她悟了,原来好的老公都是一点点调教出来的。
…
头顶这几天新作的发型,穿着新买的漂亮裙子,钟晓芹焕然一新的来到了公司。
路上,钟晓阳提着蛋糕看到了钟晓芹惊讶道。
“我去!”
“看什么?”钟晓芹瞪眼问道。
“你弄成这样不就是让人看的吗?”钟晓阳反问道。
这话承认了钟晓芹的大改变,不过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怎么样,夸张吗?”钟晓芹难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这几天她对他都是避而远之,现在她想知道他的评价,因为她今天改变确实挺大的,打扮比以往成熟了许多。
“我觉得穿的像自己,比穿的像自己的年龄更重要,你原来那样就挺好看的。”钟晓阳说完就快步走远。
钟晓芹听到最后一句还挺高兴,可回味了一下整句话,不就是说自己今天打扮不好看吗?
可恶!
臭小子!
伺机报复!
老娘永远最美!
来到公司,同事们对钟晓芹的新装扮都赞口不绝,觉得她成熟了,还有姐姐说她终于长大了,不知道是夸还是贬。
不过整体的氛围都很好,大家围在一起给钟晓芹庆祝生日,生日蛋糕是她喜欢的巧克力口味。
生日帽带在头上,同事们一起欢唱生日祝福歌。
钟晓芹闭眼许愿,然后吹灭了“30”字样的蜡烛。
“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
接受着大家的祝福,钟晓芹感觉今天的自己真幸福,而且她有一种预感,在她的用心经营下,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以后肯定都会蒸蒸日上。
“我今天就不请大家吃饭了,改天一定补上。”钟晓芹抱歉道。
“晓芹,你是不是跟老公有约会啊?”有同时调侃道。
钟晓芹羞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热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来到了下午上班时间。
“晓芹你的电话。”
“好。”
钟晓芹接起电话,是顾佳联系的律师,告知他陈旭的事情已经办妥,需要今天去办手续,交罚款,并且要求必须今天之内办理完。
这个结果没有出孟东来之前告诉她的预估,但时间的紧迫却让人出乎预料。
钟晓芹挂了电话,赶紧回家取了需要的手续和早就准备好的现金,然后匆忙打车来到局子。
律师早早就等在门口。
“你好钟女士,我给你先生打了电话,但是他没接,所以就只能让你跑一趟了。”
接下来,律师具体说了一下陈旭贩假的处理结果。
情况比较乐观,因为他是初犯,各种转账手续都很容易调查,获利也只有两万多块钱吧,没有超过五万的定罪标准,所以处罚结果是假货没收,三倍赔偿,人拘留满十五天,然后就可以出来了。
钟晓芹带着准备好的钱和律师一起进去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满十五天之后直接过来领人。
而同一时间。
陈屿的上司陆姐找陈屿谈话,她质问陈屿是不是跟对手陈前见面了,陈前是不是要挖他。
陆姐不知道,陈屿当时拒绝了陈前。想当然地认为陈前知道他们的人事调动、新闻选题,都是陈屿透露给他们的。
陈屿百口莫辩,他说自己只是跟陈前吃过一次饭,其他什么也没做,脾气一上来,说话的态度变得很冲。
陆姐可不是他老婆钟晓芹,当然不会惯着他。
加上他一天蒙头不跟人交流的性格,怎么能让人相信,两人谈得不欢而散,陈屿被处置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了下班时间,陈屿直接离开单位,开车去钟晓芹公司接她,结果被告知公司已经没人了。
……
另一边,钟晓芹从局子里办完手续出来,打电话给陈屿,想让他来接她,可当时陈屿正在和陆姐谈话,没有接。
夏季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中午还艳阳高照的天气,下午却下起了雨。
钟晓芹找了一家店y避雨,不断给陈屿打电话,按照普通的人思维,这么着急的打电话肯定有急事,可对面的陈屿却一直不接。
下雨天的出租特别难打,拦了几次都没拦住。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天都黑了,雨也越来越大,钟晓芹只能淋着雨一边往家里走一边给陈屿打电话。
这时,突然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撞了她一下,手机直接脱手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小伙子道歉了几句,跑远了。
钟晓芹捡起地上的手机,发现屏幕已经摔碎,并且打不开了。
一天的好运气好像在这一刻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她回忆着陈屿的变化,记不清他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聊天几个字解决,回家就弄鱼,两人完全没有了交流。
她丧气的淋着雨走回了家,浑身湿淋淋的,结果门锁却死活都打不开。
这个锁她已经给陈屿说过很多次了,让他换个新的,可每次他都会说“开门需要一些技巧”,或者答应的好好的,可就是不换。
钟晓芹积聚了一下午的怒气终于达到了燃点。
今天是她的生日啊,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又变成了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就在这时,家门被打开,陈屿竟然站在门里面。
“你在家?!”怒火直接被点燃。
“怎么淋成这样啊?”陈屿诧异道,下雨可以打车回来啊,至于淋成这样。
“我一下午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钟晓芹撇开陈屿的拉着自己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我给你回过去了啊,你手机关机了。”陈屿解释道。
钟晓芹从包里掏出被摔坏的手机扔在沙发上。
陈屿看到,意识到钟晓芹手机坏了。
“我一路了淋着雨回来,到家门口连家都进不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门锁有问题…”
“我知道这门锁有问题,但是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这开门的时候需要点技巧,你跟我吼什么啊,你上次说完了以后我就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什么?”
钟晓芹如机枪般数落陈屿结婚以来的种种行为,陈屿却每次都有解释。
“说好了陪我过生日,从下午就不接我电话,不回微信,你什么意思啊?”
“我下午真有事,我手机就放在剪辑台上了…”
陈屿继续解释,钟晓芹却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有什么事?制片人已经不让你剪片子了,什么事是大事?连你弟弟的事都不管。”
“陆姐…”
他的解释再次被打断:
“下午律师都找不着你人。”钟晓芹一边吵架,一边走到门口挂包,扭头一看,家门大开:“你没关门啊?”
“关了吧。”陈屿不太肯定,刚才光顾着吵架了,哪顾得上门。
钟晓芹立即弯腰开始找自己的猫。
猫这种动物很难养熟,喜欢往外面跑,跑丢的几率比狗大好几倍。
“皮卡丘!”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怎么叫都没有回应。
钟晓芹赶紧跑出去找,陈屿也只能跟着跑出去找。
两人在外面找了一个多小时,小区里都找遍了,小区外面也找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找到。
回到家里,钟晓芹感觉自己气的都快要爆炸了,语无伦次对陈屿吼道:
“今天我过生日,我过生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陈屿今天在工作上受到巨大的挫折,回来又被折腾的够呛,这会也是怒火覆盖了理智,对于钟晓芹的怒斥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那门我确实是没留意。”
“对,你是不留意,不留意门,不留意猫,不留意我。这个家你还有什么可留意的?我真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结婚啊?”钟晓芹吼道。
“我为什么要结婚?”陈屿被这句话问到了痛处,左右走动想要压抑,可最终还是没压住,他这几天为了迎合钟晓芹感觉太累了:“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结婚,钟晓芹!”
钟晓芹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的男人,没有打断他。
“当初咱俩相亲见面,我觉得你是一个挺温柔,挺善解人意的姑娘,你们家又踏实,不像我们家这么乌七八糟的,我结婚就是为了轻松省心,就是为了过踏实日子,结果现在呢?”
钟晓芹感觉自己简直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了。
这副嘴脸,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可这些都不重要,最让她感到痛心的是陈屿的话。
“你跟我结婚就是为了轻松省心?”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走到一起是因为爱,而她经营婚姻的动力也是因为爱。
“这有错吗?”陈屿理直气壮的反问道:“都说婚姻是避风港,谁结婚谁成家不是为了过个踏实日子啊?”
这话或许符合大多数普通人的婚姻,但绝对不包含钟晓芹。
“你这话就是放屁。”钟晓芹追着坐回沙发的成语撕心裂肺的吼叫道:“都想避风,谁当港啊?你工作上可以积极主动,在可可西里一扎就是两个月,为你那惹是生非的弟弟,冲锋陷阵不嫌难,唯独回家到我这儿,最好一潭死水,凭什么啊?”
说着,钟晓芹快速跑到卧室,从抽屉里翻出一把耳塞扔到陈屿身上:
“自从孩子没了,我每天失眠,我每天靠着这些耳塞在睡觉,你知道吗?你关心过吗?”
“你每天睡得跟个死猪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些鱼缸,吵死了,我受不了了。”
陈屿看着这个跟疯婆子一样的女人,直接怼了回来:
“钟晓芹,这事要是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该看病看病去,你跟我在这儿找什么茬啊?”
钟晓芹直接被怼的灵魂都出窍了,理智直接飞到了九天云外,跑到鱼室里,将桌子上的工具一把拨到地上,然后拿起一个盆子,踩在凳子上,从鱼缸里掏出几只鱼直接摔在地上。
“你疯了你!”
陈屿怒骂一声,赶紧捡起在地上挣扎的鱼放回鱼缸。
钟晓芹发泄一通,感觉全身都没有了力气,站在原地哭的泣不成声,而陈屿却还在关心自己的鱼。
“怪不得手术之后婚戒也没了,原来都是预示。有一种婚姻,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可以预见,就是越过越糟心,这种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凑合了。我们离婚吧!”
陈屿看着哭泣的钟晓芹,没有心疼,反而感到一丝解脱。
“行,来,来来来来来。”引着钟晓芹回到客厅,从抽屉里取出结婚证:“明天早晨八点,民政局门口,谁不去谁孙子!”
然后狠狠的将结婚证摔在地上。
两人四目相顾,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绝望。
钟晓芹一句话都说不出。
转身拿起自己的包,直接离开了家。
走在大街上,钟晓芹不知道改去哪儿。
父母那里不能去,这次吵的这么凶,去了只会让他们担心。
闺蜜那里不能去,今天是自己三十岁生日,早就告诉她们今天自己会和爱人约会,她现在一点都不需要安慰,安慰只会让她觉得在可怜她。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定的要和陈屿过二人世界的酒店房间。
或许今晚可以去那里。
“钟晓芹!”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钟晓芹扭头一看,竟然孟东来。
要说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那肯定孟东来,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你怎么了?哭了?”孟东来径直走过来。
钟晓芹突然感觉自己的委屈和心酸一下子涌了上来,鼻子酸的厉害,眼泪就像下雨一样,止都止不住。
“晚上这么冷的,怎么穿这么单薄?”
钟晓芹现在还穿着中午的漂亮裙子,漂亮归漂亮,但确实不适合雨后的夜,胳膊露在外面,太冷了。
孟东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再次问道:“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你怎么在这?”钟晓芹这一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扑进他怀里,好好大哭一场,还好有最后的理智让她忍了下来。
“哦,刚才有志愿者打电话,说在这里发现了一只流浪猫,我离得近,就过来接收。”孟东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