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暗自得意的谢柔，听到这话，瞬间笑不出来。
“你还想知道什么？”
没有察觉的慕宴礼，文雅的脸上，笑容渐深，镜片后的眼底尽是宠溺。
“十多年的爱，也都不过是趋于表面。”
谢柔清醒，回想过去，喃喃自语。
慕宴礼没有听清，扭头瞧她。
“什么？”
“没什么，你好好开车。”
见她突然有情绪，慕宴礼也不敢再笑。
好半天，谢柔冷不丁地问：“你既然在华尔街待了那么多年，慕宴铮他为什么不让你进集团？”
慕宴礼驱车的速度渐渐放慢，文雅的脸上一度僵住，镜片后面的目光陡然转冷，透着一股阴狠。
没有听见回应，谢柔扭头。
看了慕宴礼半晌，带着情绪又将脸转正。
早知道这么没用，她就不那么冒险！
“慕家过去的掌权是我二伯，后来他出事离逝，爷爷把执行权给了我堂哥。”
“儿子死了，不应该换另一个儿子吗？为什么给了孙子？”
谢柔重新将脸转过来，语气平静，尽是不解。
“因为他偏心。”
这句，慕宴礼像是咬着牙，从牙缝挤出。
慕家几代经商，到了他们这一代，只有他和慕宴铮两个孙子，可明明继承权该给他父亲的，老爷子偏偏选中了还是愣头青的慕宴铮。
谢柔望着慕宴礼生气的脸，一时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指责。
她从前先是看上的慕宴铮那张脸，后是因为他的家世。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以及自己的作妖，导致白白错过一段佳缘。
谢柔默默扭回头，手上忽然一热，低头就看到慕宴礼的大手覆住了她的手。
跟着是他抚慰她的话，“别担心，我毕竟是慕家的孩子，就算不能进入集团某职，凭着我的经验，就是回华尔街也能混出一片天地。”
“不行。”
谢柔反手捧住了他的手，声带温和：“就是因为你是慕家的孩子，所以要争啊。你看你爸守着他的影视公司，这么多年，毫无所长。倒是慕氏集团这些年，不管是股票还是生意，全都遥遥领先国内市场。”
“金妍，你想的有点简单了。以我的能力，还达不到拿下集团的资本。”
“为什么？你那个堂哥他很厉害？”
“你不了解我们家的情况，外人往往看的都是表面，内在就只是我们慕家的人清楚。”
“那等你有空了，跟我说说？”
“你愿意嫁给我？”
“为什么不愿意，我如今这张脸就相当于重新活了一回，而你就是我活下来的勇气。阿礼……”
谢柔矫揉造作，忽然整个身子靠过来，吓得慕宴礼忙猛打方向盘，差点撞到马路边的护栏上。
车子短暂熄火，又重新上路。
副驾驶的谢柔，后知后觉忙跟慕宴礼道歉：“阿礼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慕宴礼并不打算责怪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妍妍只要愿意嫁给我，我就算死这辈子都值了。”
谢柔表面在笑，享受着慕宴礼的宠爱，实际上，打心里看不起他。
车子穿过闹市刚到私人别墅，慕宴礼的手机传出急促的铃声。
谢柔下车，慕宴礼却在车里直接接通了电话。
“我跟金妍回别墅了，晚上不回家吃饭。”
“你怎么整天跟那个女人在一起，那么多名媛你看不上，偏偏跟一个整容……”
“妈，这是我的自由。名媛呢，我就是看不上，我就是喜欢金妍，我喜欢她这个人，并非她的脸。”
“你为你妈想想好吗，你爸喜欢男人，你喜欢整容的，你们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妈，你打电话要是说这些，我挂了。”
……
等在外面的谢柔，因为车窗没有关严，将慕宴礼通话的内容听了个正着。
她靠着车身，望着远处，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有些骄傲。
是谢柔的时候，她进不去慕家，现在她成了金妍，她偏不信还进不去。
“妍妍。”
正在这时，车窗彻底降下，慕宴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谢柔拉开车门，就听到他说：“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会去你家吧？”
听到要去一个地方，谢柔打心里有些退缩。
慕云庭的家，她去过一次，可再不想踏入。
“不是。”
慕宴礼应声，启动了引擎。
谢柔坐进副驾驶，车子扬长而去。
“阿礼，你送我一辆车吧？正好我的生日快到了。”
路上，谢柔犹豫出声。
慕宴礼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
“好啊。”
车子在前面没行多远，停在了一家温泉馆。
“到了。”
慕宴礼说完，自顾下车。
谢柔磨磨蹭蹭，看到温泉俩字，有些疑惑慕宴礼带她来此的目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厅，慕宴礼拿出手机跟前台念了一串号码，又让她们添加了慕三婶的名字。
转头，让谢柔也将名字和身份证号报出来。
谢柔这才知道，慕宴礼这是要给她在这里办会员。
可在将身份证递过去时，前台工作人员特意看了她一眼。就在照本人时，机器显示不是本人。
‘滴’的一声显示异常的声音吓了谢柔一跳，不管怎么拍，都照不上。
就在工作人员说不是本人时，慕宴礼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备注金妍。”
工作人员一番操作，最后还回去后，还是向谢柔道了歉。
谢柔因为这个事，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
回到私人别墅，以身体不舒服要回房间躺会儿，先上楼去了。
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锁。
慕宴礼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想着她是真的不舒服，就又驱车离开。
二楼的谢柔，站在窗前看到慕宴礼的车子走远，从上锁的抽屉找出一部旧手机，打开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没过多久，那端传来一道柔弱的女声：“小柔。”
“妈……”
“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我在这儿快受不了了。”
谢母略带哭腔的声调，揪着谢柔的心。
她拧着眉，站在拉了一半的窗帘后面，时不时地往外瞄一眼，生怕慕宴礼突然回来。
“现在还不能，时机还不成熟。妈，不要再叫我小柔，我现在姓金，我叫金妍。还有……我，我整容了。”
“啊？哦，只要能好好活着，整容不算啥。只是……你爸到时候还能认出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