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喧嚣异常的金柳河畔此时鸦雀无声,蓦地,一道冷若冰凌的声音幽幽响起,“一群人围攻一个女人,丢人现眼到了极点!”
这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夏婉然顿时抬眸望去。
墨逸寒已至眼前,一袭绛紫色的锦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里把玩着回旋镖。
明明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却令人无法忽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桀骜不驯的戾气。
墨瑞阳也没想到墨逸寒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赶巧,他在不远的一家茶楼喝茶,很快就听闻了墨瑞阳向夏婉然发出挑战的消息,就急着赶了过来。
墨逸寒的到来显然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且一触即发。
夏婉然看着墨逸寒,脸上还算镇定,眼底却难掩诧异之色。
墨逸寒从她身旁走过,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她。
在场的人们皆对墨逸寒心生忌惮,个个面露惧色。
墨逸寒看向被打得毁了容的墨瑞阳,眼里没有丝毫怜悯,眸光冷冷的,什么都没说。
墨瑞阳是既害怕又羞愧,垂着头不敢看他,怯怯的开口,“寒哥哥,你怎么来了?”
“哼!本王来给你擂鼓助威啊!你们这一群人欺负一个女人,本王倒要看看这靖王府的人如何胜之不武!”言语中满满的鄙夷,不仅仅是对墨瑞阳,而且也涵盖了那几个助纣为虐的。
墨瑞阳一脸的委屈,双眸含泪地看向墨逸寒,“寒哥哥,那个女人处处算计你,我气不过,想收拾她,难道这也有错?”
“闭嘴!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了!手别伸太长,不然时刻容易被人剁了!”墨逸寒冷冷地开口。
墨瑞阳吓得立即闭了嘴,她知道他们家可得罪不起墨逸寒,她一直在极力讨好巴结他,只是他总是对她视而不见。
“你们好大的狗胆,连本王的人都敢欺负!”墨逸寒冷眸横扫在场的众人,一脸森严地道。
夏婉然只觉得心底一颤,浑身一麻,她什么时候成了墨逸寒的人了?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开大发了!
闻言,墨瑞阳的脸色一边血红,一边煞白,寒哥哥怎么可以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可以这么护着那个贱蹄子!
墨逸寒的一句话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难免令人想入非非,他的人……
“宸王,这个女人毁了瑞阳的脸,你不会没看到吧,即使瑞阳有不对的地方,她也太恶毒了!”一旁的墨天意一脸的愤愤然。
他的手腕震得现在还麻酥酥的呢,可想而知墨逸寒当时使了多大的力气,他知道妹妹一直暗恋墨逸寒。
但是这墨逸寒也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区别对待呢?
闻言,墨逸寒蓦地勾唇一笑,抬眸看向墨天意,“看到了,那你想如何处理?”墨天意冷声道:“这是瑞阳跟夏婉然之间的私事,王爷您也要插手吗?”
“私事?那你和那几个是来做什么的?你们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来,你确定还是私事?”墨逸寒冷笑一声,明知故问。
此时钰王墨如枫也赶来凑热闹,摇着折扇凑到墨逸寒与墨天意的中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给本王一个面子,大家别伤了和气,今日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她毁了我妹妹的脸,怎么算!”墨天意一脸执意地道。
墨如枫抬眸问:“那你想怎么办?”
墨天意稍加思索,冷冷地说:“让我妹也狠狠抽她一鞭子,这事就一笔勾销了!”
墨如枫佯装讶异,一脸惋惜地看了看墨瑞阳的脸,又瞥向夏婉然那俏丽脱俗的脸,“本王有上好的金疮药,抹了绝不会留疤,你还是给本王一个面子,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墨天意闻言,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恶毒的光,“她也可以自毁容颜,这事也可以一笔勾销!”
“无耻至极!你们一大群人围攻一个女人,如此仗势欺人,你们把靖王府的脸面丢尽了!你们若是不服可以报官,本王自然可以出堂作证!”
还没等夏婉然开口,墨逸寒一脸怒容地呵斥道。
众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却只盯着墨天意,“你不要脸,也替靖王府想想,就不怕就此落下话柄,被人笑掉大牙!”
墨瑞阳红着眼眸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会儿一肚子的委屈化作两行清泪默默地往肚子里咽。
墨逸寒插手了,此时参与打斗的几个人恨不得立即遁地逃之夭夭。
双腿也不听使唤地直打嫑,真后悔参与进来。
“老九,这事虽然瑞阳也有不对之处,但是夏婉然下手确实太重了,你这明显在偏袒!”墨如枫促狭一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嘴。
“这是宫里上好的金疮药,赶紧回去一日涂三次,一连七日,保你美丽如初。”墨如枫来到墨瑞阳的身边,将一盒宫廷秘制金疮药塞给墨瑞阳。
墨瑞阳顿时如获至宝,这会儿她最关心的自然是这张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她记下了。
墨天意一脸愤愤地带着墨瑞阳离开,靖王府的侍卫们也跟着撤离,现场的人散的差不多了。
夏婉然不自在地看向墨逸寒,“多谢王爷相助!让您见笑了。”
墨逸寒的眸光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片刻淡淡开口,“受伤了没?”一句话令她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她挤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没有。”
墨逸寒开口道:“你勇气可嘉,智慧不足,像他们这样的无耻之辈,约你单打独斗你也信?”
夏婉然被噎得无言以对,没来之前她还真的天真的信了,以为只有她跟墨瑞阳清算一下新仇旧恨,她正好心情不好,借此发泄一下。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我会长记性的。”夏婉然回了一句,转身就要往回走。
墨逸寒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送你回去。”
“不劳烦王爷了,就当是饭后散步了。”夏婉然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饭后都剧烈运动过了,还需要散步?”墨逸寒眼底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借口都被墨逸寒挡了回去,夏婉然再也没有借口搪塞。只能不情愿地上了墨逸寒的马车。
“王爷,很抱歉这么晚还劳烦你,给你添麻烦了。”夏婉然礼貌地再次道谢。
墨逸寒扯了扯唇角,解释道:“本王本想过来看热闹,没想到居然看到以多欺少,要是公平决斗,本王不会插手的。”
“我也没想到她们会组团来战,看来还真把我当回事。”
“她约你,你就敢来?”墨逸寒一脸好奇地问。
“有些事,迟早要解决,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何不敢?”夏婉然觉得她背的这口黑锅是真重啊,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墨逸寒挑眉看向目不斜视的夏婉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你跟她之间有新仇旧恨?”
“是她当我是假想敌,处处针对我,一味的忍让只会令她愈发的嚣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不惯病!”夏婉然眸底一片冷然之色。
声音更是跟平日里一样,不急不缓,沉稳睿智,丝毫不像冲动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