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王都那边住人倒是不成问题,”婢女道:“当时大火烧了那么久,都城已经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诸侯都嫌弃那个地方,谁也不肯要,于是那个地方就此空置,附近也没什么城池可以买到东西,如果把人送过去,他们要如何生活呢?”
物资是绝对送不过去的,若是有大批量的物资朝着那边运送,必然会引起各个诸侯国探子细作的注意。
“楚国王都后山你可知道?”
婢女点点头:“自然知道,公主从前最喜欢去那边避暑。”
“没错,那后山上其实储备了不少的食物,咱们的复国大计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而且这些人不至于就那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如今情况都很危急,能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已是不易,就别想其他的了,若是不走,等到其他人发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不仅计划容易暴露,而且被一锅端了,打草惊蛇此后在想做什么可就太难了。”
婢女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压低声音道:“我立刻去安排。”
许雾目送婢女离开,回头发现111号点心吃得差不多了,又给他变了一些瓜子出来。
111号就跟仓鼠似的,咔咔咔地吃着瓜子。
许雾也闲着有些无聊,于是干脆躲进去,跟他一起嗑瓜子。
“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意识海里,奇怪的声音增加了。
……
镇西侯一日都不敢休息,就是连睡觉都在马上,瑞侯的都城距离镇西侯所在的都城快马加鞭的话四五日便能回转,他之前打仗就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跟体能,眼看着快要到极限了,他的副将冉单来劝他:“侯爷,还是先休息一阵子吧,如此这般下去,侯爷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冉单说这个话的时候,眉眼里带着化不开的心疼。
天知道她看着侯爷如此拼命只是为了去拯救那个楚国公主的时候她到底有多难受。
她甚至想将这一切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来谴责镇西侯,最好是能把镇西侯给骂醒!
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
镇西侯后院里有那么多人,甚至还有她在身边,难道这还不够吗?
“滚开!”
谭书墨一把推开了冉单:“不要拦着本侯本侯一定要尽快回去!”
镇西侯其实现在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但是他还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抓着缰绳,拼命赶路。
冉单心里对于许雾的杀意已经上升到了顶点。
这个许雾!为什么没有死在青楼里?!
为什么要来碍事?!
“侯爷!你要想清楚,若是你现在自己倒下了,回去之后根本见不到许雾了!许雾如今还愿意待在侯爷你的身边难道不是因为她无法离开吗?”
镇西侯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挑拨离间?”
镇西侯如狼一般的目光锁定了冉单,怒声道:“不要以为你跟着本侯行军打仗多年,本侯就不会处置你!她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污蔑的!”
冉单差点骂出声。
污蔑?
什么叫做污蔑?
这镇西侯到底是脑子坏掉了还是脑子直接被许雾给吃掉了?
他参与了灭掉楚国的战争,杀死了她的兄长,掳走了楚国皇室,而且还瓜分了楚国的宝物,将她囚禁在后院,难道他居然还天真的以为,许雾会喜欢他?以后安安稳稳地跟他过日子吗?
他是疯了吗?
冉单看了一个副将一眼,这个副将对冉单十分信任,平日里也被冉单言语诱导,在冉单需要的时候,他会直接站出来说许雾的坏话。
此时也不例外。
对上冉单的目光,副将便道:“侯爷,那人毕竟是楚国的公主,侯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依我看如今毁容了直接丢掉便是,此次攻打瑞侯大家都说侯爷是为了那公主,但其实咱们都晓得,侯爷是为了扩充疆土。”
“不然就那公主如今的残破模样,怎么配得上侯爷?而且她之前还被丢到了青楼,说在里面没经历什么我们是不相信的,不过是一个已经被其他人玩弄过的臭女表子,侯爷你何必——”
咔嚓一声。
众人听见这个声音都是一惊,看见眼前场面的时候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说话的那个副将脖子被人开了一个口子,镇西侯手里的刀尖上只残留了一点血迹,但也很快被劲风吹走,不留下一丝痕迹。
那人失去了生机,再也无法保持在马儿身上坐着的姿势,很快便被风带落,滚落在地,身体跟脑袋这一回彻底分了家。
后头跟着的骑兵压根就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闻到了血腥味也没在意,于是无数的马蹄踩在那脑袋跟尸体上,没一会就成了一滩肉泥。
前方的人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冉单更是绝望又愤怒地喊了一句:“侯爷,你这是作甚?!”
那可是她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收拢的心腹!
原本她还想着如果自己有朝一日女儿身暴露了,起码会有人愿意站在她这边帮忙说话!
可是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跟心思才收拢得心腹,居然被镇西侯一刀就结束了性命。
冉单怒不可遏,可却无法对心上人发火。
其实从很早之前她就喜欢谭书墨了。
那个时候谭书墨还不是将军也不是侯爷,他就是一个正直又很爽朗的糙汉。
她爱他,于是在他振臂一呼加入了伐楚大军的时候,她化作男儿身,悄然跟在了他的身边。
她一步步靠近了他,成为他手底下最得力的人,她原本以为,等到一切平定之后,她就能表明自己的身份,能跟谭书墨在一起。
可是谭书墨不仅把楚国公主扣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居然还娶了那么多的姨娘妾室!
他做那事的时候非常勇猛。
那些姨娘们欢愉又惨烈的叫声不仅传遍了整个院子,也朝着四面八方传递开去。
她就住在谭书墨的院子隔壁,这是谭书墨从前以示恩宠特意赏赐的。
从前她觉得那是偏爱。
而后她觉得那是折磨。
他可以跟任何一个女子欢愉,却唯独不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