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脸兴奋地跟在身后快步朝着许雾的院子去了。
许雾的名头很大,不仅因为她家的事,也因为她那张脸。
从前有人说过“许雾乃是京城第一美人”。
虽然此人很快否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印象已经留给大家了,后来许雾每次出现,大家都爱往她脸上瞧。
她的确是好颜色,一张芙蓉面配上小兔子一般的性子,很得京城贵公子们的喜欢。
这些贵女们自然是嫉妒得很。
从前她们明里暗里找了许雾不少麻烦,但许雾就是个木头桩子,她们半点也尝不到设计她们得到的快感,时间长了大家干脆也懒得去找她麻烦了。
却不想她们都放弃了的时候,许雾却被老天爷惩罚了。
“我听说烧得好严重。”
“半边脸都毁了。”
“如今京城都传遍了,我听说还有几个公子因为难受去喝酒买醉呢,就是因为心疼许雾那张脸被毁了。”
“哈哈哈,如今许雾毁掉了半张脸,我倒是还要看看她还怎么做这个京城第一美人。”
女子之间的嫉妒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许雾说白了没她们身世高贵,也没她们幸福,父母俱在备受疼爱。
可就是以为那张脸,让这些比她幸福百倍的小姑娘们无所不用其极地攻击她,恨不得让她去死。
111号收回触角,听见那些恶毒的话他都觉得有些生理不适了,完全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许雾倒是不太在意。
这些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
跟她没什么关系。
天色变得更加阴沉。
院子里伺候的丫头都只敢在门口走动,没有人敢到内室去。
外头少女们说话的声音逐渐靠近,丫头们对视了一眼,飞快走了过去,在门口站定迎接那些人的到来。
贵女们没搭理这些奴婢们,径直进了许雾的卧房。
方才还亮着的天空在这一刻陡然暗了下来。
一马当先的贵女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地笑意,张口便道:“许雾,我来看你了,快让我们看看你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
也是巧合,她话音落下,其他贵女们幸灾乐祸的笑声还不曾响起,外头忽然一道惊雷炸响。
接着便是忽闪忽闪的闪电。
那闪电一下又一下,照得这屋内也是明明灭灭。
许雾恰好在此时走到了屏风前,露出了被烧毁的那半张脸已经平静无波好似死人一般的眼神:“你们在找我吗?”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
伴随着电闪雷鸣,屋子里的光线忽明忽暗,诸位千金小姐看着许雾脸上狰狞的伤口,距离近的还能看见颤抖的血肉,众人啊的一声惨叫出声,一刻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平时就连走路都十分注意仪态生怕自己走错一步丢了人的贵女千金们此时完全不注意什么仪态了,鼻涕眼泪都被吓了出来糊了满脸,众人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门口丫头们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去扶人。
但是这些人被吓得不轻,此时完全分不清楚这些人是来扶她们的还是拉着她们往回带的,顿时尖叫着飞速往后退,半点不敢让这些人沾上自己。
“别碰我别碰我!”
“有鬼啊!”
这些人丝毫不要形象,直接往外冲。
广王府的丫头们满脸难受,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天上积压了很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老王府的丫头们都出来留人,想着不能让这些贵女们直接这样冲出去,被大雨淋湿衣衫不整地出门被其他人见了还以为她们王爷府多不会待客呢。
可此时压根就没有一个贵女听得进她们的话。
于是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贵女们冲出了王爷府的大门。
王爷府在闹市区,要是雨下了很久,估摸这这些人的落魄模样还不会被人看见,可偏偏此时刚开始下雨,雨又很大,很多人在路上都没有来得及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正在抱头鼠窜的时候,就看见一群贵女们狼狈的模样。
顿时都惊呆了。
没一会,一群贵女们在广王府见鬼,衣衫不整狼狈逃窜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恰好又下了瓢泼大雨,大家都闲着没事,换掉了被淋湿的衣裳之后纷纷煮一壶茶,肆无忌惮地说着八卦。
当晚据说那些贵女们都高烧不退,嘴里还喃喃说着有鬼的事,好似中了邪一样。
第二日,大家便传言广王府那位表小姐怕是被大火烧的时候下了地府却因为某些原因被阎王退了回来,如今她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谁见了必然要出事。
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当时广王府二夫人就见了那许小姐的脸,如今二夫人也是缠绵病榻,死活不好。
那几个去探望许小姐的贵女也是如此情况,几乎是坐实了这个说法。
“以后可不要去广王府了。”
“对对对……以后都不要去了。”
广王府瞬间被人孤立。
老王爷对这件事倒是没多大反应,他带着人暗中在查纵火的事,目前刚查到一些端倪,至于其他人不搭理广王府他高兴的很。
本来他也烦躁那些人情来往,如今大家不走了,皇上反而会对他更加放心。
广王府没反应,许府的人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娘,咱们该怎么办啊?如今许雾烧坏了脸,名声又这么差,她迟早是要回来的,到时候一定会把霉运带到咱们家来的!”
许府花厅内,一妇人打扮的相貌普通女子揪着手里的帕子,没掉眼泪干嚎了几声,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没眼泪出来不太好看,于是又用帕子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泪,把眼睛擦红了,硬是滴了几滴眼泪出来。
坐在主位上的老妇人身着大红色松鹤纹短袄,发丝皆白,但却被梳拢在脑后,一丝不苟的模样,上面插了许多金子打的首饰,看着便知道是身份贵重的人才能戴的。
那妇人眼红地看了好几眼,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那金子首饰都捋到自己头上来戴才好。
但面对面前隐约散发着威严的老妇人,她又怂了,垂着头站在那里哭。
老妇人终于开了口:“行了,这不是还没回来了?至于你这么大张旗鼓地从娘家回来哭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