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窗外飞来一纸书信,那书信是用飞羽令传来的。
江鹤接过飞来的书信,展开来看是一张邀请函,“莫倾城请你明日赴宴。”
焕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看上去并没有之前那样生气,嘴角甚至有藏不住的笑意,“他的那个孩子,还在你那儿是吗?”
“来之前,我怕惊扰了神界,暂时把他交给小妹江蕴卿照顾。”
按照焕的性格,虽然他极其记仇,但也不至于用一个婴儿达成目的。
“阿鹤,我可能要晚两日送你出往事录,这几天麻烦你陪我几日。”
“求之不得。”
江鹤的手不太安分,焕看了眼窗外的高悬的明月带着一丝霞红,挥手关上了窗户。
次日,江鹤去找了江蕴卿,十年不见,江蕴卿已经从才学颇深的少女变成雷厉风行的江掌柜,江家的产业都被江蕴卿捏在手上,手握实权,说话自然有底气,现在江家上下都对她言听计从,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她都不惯着。
江鹤去找她要小婴儿的时候,母亲正唠叨着让江蕴卿把家产交给江鹤,让她安心嫁人,江蕴卿让下人端来疏肝解郁的逍遥丸,治疗眼疾的拨云锭。
“母亲,您要看不清形势就用拨云锭洗洗眼睛,自己气的慌就吃些逍遥丸,我下午约了张大夫研制药方,没工夫陪你。”江蕴卿站起身,临走前扭头对母亲说:“张大夫让我给你稍句话,十年前他给二哥看病,二哥因为您们早年的折磨,不能生育,您昨天看到的婴儿,不是江家的。”
江蕴卿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母亲摔茶杯的声音。
“小妹,你这是要把母亲气死的节奏呀。”江鹤从下人那里接过腹妖生下的婴儿。
江蕴卿脸上带有一丝无奈的神色,“你又不回来,我若不强硬些,这么处理家中这大小事务。”
江鹤抱着婴儿正要走,江蕴卿拉住江鹤的衣袖,“二哥,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这么做是不守女德。”
江鹤看着怀里的小婴儿,想了想说:“小妹,这世上有一种妖怪,他们不仅女人能生小孩奶孩子,男人肚子上也有个腹袋,一样会生产哺乳。”
江蕴卿被江鹤的说法逗笑了,挑了下眉毛说:“会生孩子,那还叫男人吗?”
“谁规定男人不能生孩子?”江鹤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婴儿,“别看性别看的太死!女人可以的,男人也可以,男人可以的,女人也可以,顺应天道罢了。”
“二哥你变了。”
“见多识广,肯定会变。”江鹤拿出一把青玄剑递给江蕴卿,“我看你最近功夫有些懈怠,还是要勤加练习,免得用的时候迈不开腿。”
江蕴卿接过青玄剑,远远的看见张大夫的小徒弟过来,“我手下了,你走吧,不送,有事用的上我吱一声。”
告别了江蕴卿,江鹤用灵力查看了手腕上焕系上的蓝线,这条线除了自己用灵力可以看到,他人根本无法察觉。
江鹤顺着蓝线寻找焕,来之前,焕曾告诉自己,腹妖举办宴会的地方名为伴云山,这里群山环抱,山势峭拔又飘逸,枫树红叶环绕四周,景色幽丽又险奇。
山崖上修建的亭台楼阁,成阶梯状层层高升,随地势起起伏伏,高低错落,与周边枫林红叶相互呼应,廊檐曲折,气势恢宏。
焕早已准备好礼物在伴云山等候。
不远处的丛林里有一座金碧辉煌的阁楼,周围云气浮动,若飘渺之天上宫阙。阁楼后方,依山势而起有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表面平坦光滑,上面防置有石桌、石凳,周围以各色石雕作为栏杆,莫倾城身着一身紫色衣袍,迎风而立,身后几十个衣袂飘飘的男男女女在后面翩翩起舞。
焕跟江鹤带着婴儿,从云上下来。
“好久不见,莫倾城。”
莫倾城刚生产后不久,身体还未恢复,虽然有丹药相助,让其颜色好些,但仍然掩盖不住身体的虚弱。
“焕大人,武陵仙君,请入座。”莫倾城引着二人去石桌前坐下。
焕从江鹤怀里抱过婴儿,莫倾城的脸色明显露出慌张的神色。
“看好你的孩子,别丢了。”焕把婴儿放到莫倾城怀里,看了一眼他胸前被乳汁沁湿的衣衫,从墨质空间里取出一件黑色斗篷披在他身上,“山上风大,别着凉了。”
焕明明是微笑着做这些的,可江鹤看着焕的一举一动,总觉得心里发毛,尤其是他看莫倾城的眼神,明明手上是在给对方系斗篷的系带,眼神里却是杀气腾腾,一副要弄死对方的样子。
“焕,你来这儿不只是为了还孩子吧。”江鹤本想打破现在的坠入寒冰的氛围,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莫倾城的眼神开始躲闪,再也没有初见面的气势。
“焕大人,我已经把易空还给你了,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愧对于你,但现在我自己也是骑虎难下,恳请你出手相助。”莫倾城说着,跪在地上,周围刚刚还载歌载舞的男男女女纷纷跪倒一片。
焕看着莫倾城垂下的眉眼,没有立即叫他起来,而是蹲下身,用带着易空的那只手摸了一下莫倾城的脸颊。
江鹤看见莫倾城的身影模糊了一下,脚下的山川晃动,但周围的人仿佛察觉不到。
【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事成之后,你便能看到离开往事录的出口。】焕用念术传音,接着拿出从老仙师身上顺的护身符,【这是老仙师的护身符,你引来的那个邪神,心心念念的就是她,不过她现在不久于人世。】
莫倾城也听闻了一些老仙师的事情,【可我不是医仙,如何有法子,治好她的病?】
焕扬起嘴角,眼神深邃,【你的血,就是她的药。】
莫倾城愣住了,他看着自己怀中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我不想让他这么早就没有父亲。】
焕把护身符放到莫倾城手中,将他扶起,“她的时间不多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江鹤看着脸色瞬间苍白,摇摇晃晃的莫倾城,十分不解焕对他说了什么,能把他吓成这样。
阁楼上传来阵阵丝竹声,焕抬头看着阁楼上站着的那人,眯起眼睛,身后的腹妖族人一个个小心谨慎的站起身,开始随着他的笛声起舞。
“他是谁?”
焕盯着阁楼上熟悉的身影,回头看了一眼莫倾城,“他是一位能与神女比肩的邪神,名叫情魇。”
“焕儿,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情魇的声音在耳边带着揉进骨子里的情欲,听的让人如痴如醉。
江鹤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难以比拟的脸,只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已经是万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