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爱有情人!这一幕,落在几位静修的长老眼中,那是说不出的欢喜与满足。她们不忍去打扰,只静静的望着这一幕。此时此刻,就仿佛她们获得了同样的幸福一般。
十指紧扣,
爱意映在彼此的眼眸。
花雨纷纷,
祝福有情人白头相守。
听花枝上笑语悠悠,
清香阵阵若醉酒。
前世今生的重叠,
装满幸福漫过心头。
海誓山盟,
从未宣之于口。
双向奔赴,
一路风雨同舟。
你信我一时,
我还你一生。
天长地久,
许你我能给予的所有!
都城。
同在一个皇城之中,颛顼躲了绿萍两日,第三日躲不过去了。下了朝会,他一出议事殿就看到那抹碧色的宫装丽人杵在大殿外。那些文武大臣从这位活祖宗面前经过,行了礼就跑,那速度比上朝议事可快多了。
绿萍娉娉婷婷的站在那里,来者不拒。身份在这里摆着呢,不想受都不成。若不是有事要问这颛顼,这衣裳白送她,她都不要。穿惯了校服,冷不丁穿这繁复的宫装,身上那个别扭,觉得那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也是难为她自己了,这种罪都受得了。
若是以前,绿萍定然是不肯的。可经历的多了,她也学着成长了。这次,她想换她保护他们。即便做不成此事,她努力了,也不会觉得遗憾。因为她信他们,这天底下没有事情能难得住现在的他们。
“姑奶奶!”颛顼僵笑着向绿萍行了一礼,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心里想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绿萍不躲不避,冲他扯了扯嘴角,明知故问:“躲我?”
“……”颛顼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不躲还能如何?瞎子都看的出这位姑奶奶的心偏的多厉害。让他出尔反尔,他做不来;让他答应她的恳求,那无异于把人族的利益让出一部分来,他身为人族之王,他做不出。
这小子的坦诚,成功的熄灭了绿萍的火气,拽着他一跃上了殿顶,那些文官们看稀奇似的看了一阵,老古董们只敢拂袖而去,只敢心中骂骂咧咧,不敢在这里多说一个字,就怕这位脾气古怪的公主殿下一个控制不住她自己把他们变成粮食。至于那些武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瞧着这位姑奶奶一屁股坐在了大殿顶上,颛顼扶额。华夏女子,有几个如此视礼数教养于无物的?见惯了皇城中规规矩矩的女子,再看这位姑奶奶,那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他负手而立,别过了头去,静静的望着越发富庶的都城,眼底有说不出的自豪。
“别臭美了,我又不是瞎子,看得到你和老爷子努力的成果!”这时候,也就她绿萍敢给他们泼凉水了。
“您就不能善解人意一点儿?”他也是服了这位奇葩了,就她这脾气、这毒舌,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不能!”绿萍就这脾气,不会为了这些要求她这、要求她那的所谓亲人委屈自己。多年来,她从未要求过他们,一直是他们在要求她。他们榨干了她的所有,还指望她如何?
颛顼帝无语望天!
日头越来越大,好端端的大活人都觉得刺眼的紧,更别提绿萍这个即将消失在世上的死人了。有那么一瞬间,脸上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这种不适感让她皱紧了眉头,抬手一看,才发现手有时会若隐若现。她登时就有些着慌了,心念一动手中蓦地出现了一坛子美酒。酒坛上附着的寒气,在烈日的照耀下很快凝出了水珠儿,挂了壁上一层。
酒香飘进了颛顼的鼻孔,勾起了他腹中的馋虫,正伸手想过去讨一坛子喝,绿萍就将酒坛子递了过去,“冥河水泡过的!”
又逗自己!
刚才还一脸欢喜的颛顼帝瞬间垮了脸,手也收了回去,冥河水泡过的酒,活人能喝吗?“您有话直说就是!”
绿萍舒舒服服的喝了两大口酒,感觉通体的舒畅。“欠债还钱!”
听了这话,颛顼帝瞬间就炸毛了,“你还是轩辕家的人吗?”
绿萍点头,随后又摇头,“姑奶奶早嫁作人妇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那你身上流的血也是轩辕家的……”话未说完,想起她早已经是个死人了,顿时就变了哑巴,那是一脸的尴尬加内疚。
死透了的人还能被利用一把,绿萍表示做轩辕家的人还真不容易。她不想多费唇舌,因此直抒胸臆,“帮不帮吧?”都是聪明人,她想要什么,颛顼帝很清楚。
可能是轩辕家男人的通病,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天下总会取代周围的一切,成为他们心中的第一要务。颛顼帝犹豫了……
绿萍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竟如此可笑,输了几次,竟然还敢相信他们?
安静,一个有意逃避,一个彻底的死心了。他们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仿佛只是约好了来晒太阳的。
时间如插上了翅膀,转眼间就到了鬼域和山族结亲的日子。几个老的决定让阿雪从鬼域发嫁,至于酒席因为桌席太多,大人物太多,综合考虑之下摆在了桃林。当然,鬼域内也是大摆筵席的。只是桃林的桌席摆放的是仙芝灵果,而鬼域是香烛贡品。
这点子还是崔先生想的,他不想在天帝和黄帝面前泄鬼域太多的底。探子传的鬼域如何发展迅速那是探子传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是被他们亲眼所见,难免鬼域不会沦为下一个巫族。
富足本身也是一种罪!
清清静静的寝殿忙的人仰马翻,最清闲的就是新娘子阿雪了,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她们装扮。
“首饰是不是太多了?”飞飞瞧着手拿珠花还在那乌发中找下手之地的绿萍,登时就风中凌乱了。一双白嫩的小手捧着阿雪的脸左瞧瞧、右瞧瞧登时嫌弃起来,“我家少主又不是首饰匣子。”不由绿萍分说就往下摘首饰。
“这簪子是鬼主插上的!”绿萍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好几个饰品都被摘了下来,就连那红玉簪子都没能幸免。“成亲不都是珠光宝气的吗?”
这死丫头又没成过亲,捣什么乱。
“珠光宝气,也不能花花绿绿戴满头!”飞飞到底伺候过桃夭,时间长了,在穿衣打扮上的眼光跟她老主子也相差无几了。他们桃林的少主就是布衣麻裙也是极美的,多了这些劳什子,反倒显得画蛇添足。
这话成功的逗乐了新娘子,瞧她看热闹看的挺滋润,绿萍不愿意了,送了她一个大白眼儿。“你就不能说说公道话!”
头上蓦地一轻,阿雪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跟着清明了不少。虽然没看见她们往她头上戴了多少首饰,估计没有七斤也得有六斤多。光那繁复的头冠就三斤不止,这哪儿是成婚,整个就是受虐。
新娘子活动了一番脖子,接着往梳妆台上一趴,委屈巴巴的抱怨,“别吵,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飞飞瞪了绿萍一眼,让她自己看看她把自家主子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有过经验的绿萍登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当年她也是被那一头的发饰压的脖子疼了好几天。那时她还天真的以为所有的女子都是这般过来的,没有细想,如今再琢磨才恍然大悟。她这人,想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成婚是为着自己开心,这么重的东西,这不是坑新娘子吗?”说罢,直接就把那些首饰给嫌弃上了。
“还算公主殿下有良心!”飞飞撞了她肩膀一下子,接着拿起梳子给松了口气的阿雪梳理微乱的长发。
到底是做过公主的人,绿萍拿了那红玉簪子,然后从镜台前的首饰盒子中挑出了一对红玉耳环。将她们放到阿雪身前一比划,这么一打量还真真如量身定做的一般。“我是真羡慕你这好皮囊!”
听了这话,一主一仆噗嗤笑出了声。
“公主殿下也是大美人儿,您是夸我们少主呢,还是夸您自己?”
阿雪握住了绿萍的手,笑眼看着她,可手上却传来了一股莫名的感觉。正待她要探出神力去查看时,绿萍收回了手。她不想阿雪发现那个秘密,尤其是今天。可她太小看阿雪了,对于阴物,她比绿萍了解的更甚。
“对了,我要做你孩子的干娘!”绿萍有意插科打诨。
阿雪还没说什么,飞飞就先一步泼了冷水过来,“公主殿下,你还是先排队吧,据我所知,有这想法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她们能和我比吗?我和阿雪可是生死之交!”绿萍见飞飞把阿雪的妇人发髻打理妥当了,直接把簪子插在了合适的位置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帮阿雪戴耳坠子。
可能是经历的太多,阿雪学会了隐藏,她此刻心头澎湃,乱成了一锅粥,她们俩说的什么、在干什么,她全然不知。她只是在搜肠刮肚的想办法……
就在这时,鬼主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女,每个侍女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其上放着的是一枚枚精致小巧的印玺。
“您这是把家底儿都给阿雪了!”绿萍拉了飞飞一把,鬼域的事情她们不便插手。
鬼主眉梢眼角堆着三分欢喜、七分不舍,嘴上和她们打着哈哈,“自家女儿,这家底不给她,我给谁去!”见她们向自己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她径自走向了迎过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