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回倚在马车前,凉凉地看着那一对璧人。
狭长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赫连骁在雪地上留下的那串脚印。
他轻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那双妖魅的眼底缓缓漫出一丝嫉妒,但更多是无边的晦暗,就连眼底那株妖冶的曼珠沙华都失去了往日的色差。
惊蛰看不懂他眼底的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对那抹红衣道:“五殿下,请吧。”
此去东越,他身边甚至连个内侍都没有,足以看出北周帝对他的厌恶。
他一直不明白。
这位背负着北周帝愧疚的皇子为何要断送自己的前程,让自己沦落至这般田地。
若是争一争,他是有希望坐到那张位子上的。
顾君回并未动,晦暗的眸子仍然盯着赫连骁和沈沉鱼消失的方向。
惊蛰并不在意,转身对云深开口,“云公子,这边请。”
“有劳。”云深看了眼顾君回,抬脚撩步。
……
回到营帐后,沈沉鱼便启动医药系统对赫连骁做了全面检查。
结果不出她所料,赫连骁的身体果然亏空严重。
他上次在北周昏迷,本就应该好好调理身体,可是他非但没有好好休息,还强行醒来一路奔波到漠北,又夜以继日的寻找池清欢。
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没了内力又身中火毒的他呢?
沈沉鱼心疼极了。
看着她红了眼睛,赫连骁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无事。”
“都这么严重了,王爷还说无事。”沈沉鱼嗔了句,“我先为王爷施针,晚上再药浴吧。”.
“先不用,过两日再说。”赫连骁握了握她的肩膀,“快到年岁了,我让惊蛰先送你回盛京,和你大哥一起。”
沈沉鱼知道他急着去找池清欢,顾不上施针。也知道皇帝已经派了永王前来和谢询密谋战事,东越和北疆早晚有场恶仗要打,他不想让她身陷险境。可她怎么放心的下他呢?
她摇摇头,“王爷,让我留下吧。”
“小鱼,听话。”赫连骁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王爷?”
“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回去见你。”赫连骁知道她担心自己的身体。
“可是我刚刚才和王爷团聚,王爷怎么舍得再次和我分开。”沈沉鱼将人抱住,声音温软,“民间有句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之王爷在哪,我就在哪。”
听到这句话,赫连骁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无声地抱着她,不知如何拒绝。
“王爷当真放心让我回去吗,你别忘了,我身边还有个北周的妖孽呢,这一路上他都对我虎视眈眈。”沈沉鱼咬了咬牙,不怕死地继续道,“虽说他长得没有王爷好看,也没有王爷英武,更没有王爷爱我,但是聊胜于无嘛,万一我路上太闷,一个把持不住……”
“你敢!”赫连骁顿时青筋毕露。
最后,只能向她妥协,“可以留下,但只能待在营帐里。”
上次她带兵去战场,还中了一箭的事,现在想来他还有些后怕,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
“好,都听王爷的!”沈沉鱼满意地在男人唇上啄了下。